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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行啊!”厉媗看完信,往桌上一拍,朗声笑道,“靠这解煞的神通,又搁建康督帅府混成‘座上宾’了!这回还不用假扮成屪子,想必是舒坦极了!”
说完厉媗又点了点信的末尾,那部分写的正是何去非想借南北互通换取马匹的事:“还真给你说着了,我看这也没什么不行,往南边输送点北地新种雄马,多换些稻米布匹给大家吃穿用,毕竟咱们自家种桑引棉养稻,也没那么快。”
近日漠北众部联合遣使来长安,除了打探中原局势外,也是为了将这新种雄马加进各地的马匹互市。
这些新种雄马,其实还是从肃真部传到漠北的,多年前妊婋等人把滇南的情况带回洛京后,大巫部族的孕育法也传到了肃真部,松甘萨满得知后,派了两名神徒穿过燕宸两国地界,不远万里往滇南学法,此后每年也都会派人前去交流进展。
肃真部将她们从滇南引进来的孕育法,先用到了自家部分马匹上,并在原有的技法上做了些调整,使得雌马孕期稍有缩短,新生幼马的体型更利于分娩,减少了许多因产程过长导致的难产和幼马夭折问题,几年下来,这项技法已经逐渐纯熟,只是以此法生下来的雄马普遍寿命极短,成年后大约只能活两到三年,而雌马目前看来一切正常。
这法子后来又传到了漠北,几个部族为了减少自家雌马难产和幼马夭折的问题,也都陆续改用了此法,这几年下来,马匹量比从前逐年上涨,于是她们琢磨着把多余的幼年雄马往南边两国输送一些。
这些雄马寿命短,等价水平也低,但也正是因为寿命短,在各国互市上并不大受欢迎,漠北也不想留着牠们消耗自家马场的草料,所以这次遣使来长安,还是想给这些新种雄马找个销路,多少换些物产,不至于白白浪费。
洛京上元府也早听说了肃真部和漠北这几年培育的新种马,她们燕国自家河东的马场也曾有管事前往肃真部学法,从去年开始也跟着培育起新种马。
如今燕国四处太平,马匹的消耗没有从前打仗时高,日常练兵靠着自家马场的马也尽够了,只不时从北地互市再引进些强壮雌马丰富族系,对那些寿命极短的新种雄马兴趣也不大。
这次她们来长安前,上元府就两边使团的会谈内容议了几次,对于建康可能想从北边获取的物产,妊婋就推测应该会有马匹,于是提议由她们燕国做个牵线之人,将漠北多余的新种雄马送去江南换取织物和稻米。
但是要怎么样让建康那边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批短命雄马,就要靠苟婕和东方婙等几位使者与昭国谈判了。
“苟姐当着何去非的面为难,没答应提供马匹,看来是还准备再吊那边几天胃口,她是懂做生意的。”妊婋笑着把那信纸折了起来,“咱们这边也得跟她配合起来了。”
先前她们与宸国达成的共识中,曾经承诺过与昭国新朝廷的互市不会涉及军备,这是为了避免给铁女寺军在蜀中的边防增加压力,毕竟与燕国以淮水为界不同,宸国在蜀中与荆楚一带的边界都是靠山脉树林,边防投入本来就比燕国要多,若是昭国那边军队再多些马匹,来日东征会变得非常棘手。
但从目前妊婋和厉媗在长安参加的几次会谈看下来,宸国短时间内似乎并没有东征计划,而漠北的新种雄马寿命又短,一旦中原局势生变,燕国可以立即停止马匹输送,只要拖上个一二年,南边的骑兵很难对她们构成什么威胁,因此妊婋觉得这事还可以再跟伏兆谈谈,在先前的缔盟约定上做些调整。
这时窗外晚霞已消,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厉媗起身点起了屋中的几盏灯,跟妊婋两个又就接下来的会谈走向细细聊了一回,直到大使府的管事来催她们去用晚膳,她二人才从这边屋里出来,往东边膳厅走去。
第二日上午,妊婋和厉媗离开大使府,一路闲闲步行,往四方馆走来。
她们出门的时候已经不算早了,此刻的长安城街道上热闹非凡,不少人刚从东西市赶完早集,拎着满载的篮儿筐儿往家中走回,除此之外,街道上也有穿官衣出公差的,以及赶大车送货的,熙熙攘攘,车水马龙。
妊婋和厉媗没在大使府用早膳,在去四方馆的路上,她两个找了家店面,一人要了一碗羊汤,又要了两张胡饼和两块炸得金黄酥脆的胡桃蜜饯毕罗。
二人饱餐完,看看日头差不多到了巳正前后,正是她们先前送拜帖时约定好的时间,于是起身结了帐,继续往四方馆行来。
如今的四方馆,已不似妊婋第一次来长安时那样冷清了,近日北馆里住着漠北使者,西馆里是滇国盟巫,南馆里住着黔南来的刀婪等人,只剩东馆暂时空着。
她们这日来到四方馆,原本是为了拜访刀婪,昨日收完苟婕的信,妊婋想着正好也能顺路到北馆跟漠北使者聊上一聊。
因事先下过帖子,她们来到四方馆门前时,已有人在这里候着了,妊婋和厉媗说明来意后,跨进四方馆的大门,恰见东馆的方向隐约有人走动,妊婋随口问了一句:“东馆这是也有人住了?”
接待她们的馆丞笑答道:“是,南海国使者今日刚到。”
第212章 时与事会
妊婋听了点点头:“这可是路远,还请替我们代为致意吧,等她们休息过后先见了宸王,我们再择日相见。”
那馆丞笑着应了下来,抬手请她们往刀婪下榻的南馆走去。
一行人转过两道回廊,穿过三层月亮门,终于来到树阴匝地的静谧南馆。
刀婪知道她们这日要来,此刻正坐在南馆庭院的纱棚下摇着扇子纳凉等候,方才听到门外有脚步声靠近,她起身撩开纱帘,恰见馆丞引着妊婋和厉媗来到门前。
“原该是我登门拜会,却要劳动两位前来见我,有失敬意了。”刀婪的中原话比几年前进益不少,她笑着拱拱手,“快请屋里坐。”
妊婋跟厉媗对视了一眼,也笑道:“我们是来道贺的,哪有请你登门的道理。”
刀婪招呼完她两个,又抬手请那馆丞也进屋吃杯茶,那馆丞却摇摇头,说自己还要往东馆招待南海国来使,也要替妊婋二人带话,刀婪闻言也便没有强留她,目送她出了门后,请妊婋两个进了屋子。
刀婪身侧还有一位黔南副使,她们请妊婋和厉媗坐了,给她二人倒了山野茶,随后在对面椅上坐了下来。
妊婋抿了一口茶,见刀婪落座,她放下茶杯贺道:“交趾湾总算是平定了,我们听了也跟着为你们高兴,正好大家最近聚在长安,若有什么我们来日能帮得上忙的,请一定不要见外。”
妊婋和厉媗提前下帖子来四方馆会见刀婪,正是因为近日南边的大新闻——交趾北部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