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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其她几位将领好奇地研究起妊婋那把坤乾钺,又拿来了自家营中的几柄钺跟她这把比对了一番。

因西部有铜锡矿,大巫军中的坤乾钺都是吉金打造的,整体构造大同小异,只在手柄的防滑纹路和钺刃的导血流纹样上会做些区分。

其中一个将领细细看完妊婋的这柄坤乾钺,说看制式和纹样应该是有些年头了,随后又将钺刃下方雕刻的一小行文字指给妊婋看,说她这把坤乾钺是三十年前在她们部族工坊里打的,那行文字是她们记录年份的古滇文,旁边还刻了一个朱雀纹,却非滇南常见纹样,应该是这柄坤乾钺第一位主人的徽记。

大巫部族过去数十年间也曾接待过一些中原人并以兵器相赠留念,那将领说这或许是当年她们部族中人打来送给哪位中原友人的。

妊婋听她说着,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那个不太显眼的朱雀纹,想象着这柄坤乾钺的第一位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记得师娘曾说这坤乾钺又名胞宫钺,因其双刃形制与胞宫近似。”千江阔问道,“这个兵器形制是来源于古滇国吗?”

那将领想了想答道:“双刃钺的形制由来已久,甚至可能在古滇国之前就已经存在了。”

羲和瞳与昙烛也好奇问道:“这胞宫钺的由来可有什么说法吗?”

那将领点点头,讲到她们大巫部族中流传的说法是胞宫在孕育之初会对内中的生命本源进行筛选,符合神意者生,在胞宫内得到母体庇护滋养,不合神意者死,与经血一同流出体外,因此胞宫在她们的信仰中不仅是创生之地,亦是扼杀之地。

妊婋握了一下手中的钺柄:“原来如此,这是将生杀予夺之权赋予兵器,胞宫者,可使人生,亦可使人死。”

她们在帐中说话间,外面的晚霞渐渐浓烈起来,将帐子里也映得金灿一片,这时先前离开的守将又走回来,说给大巫送国书和箭矢的人已出发了,她进来邀请众人到外面用餐,也算是给妊婋等人接风洗尘,感谢她们送来厚礼。

大巫军的北侧驻边营地这日晚间热闹非凡,妊婋几人在营地中心跟这里的将士们吃了一顿露天晚餐,这时节正是初夏,滇南北部晚间既不冷也不热,饭后妊婋跟千江阔和昙烛坐在外围又看她们唱歌起舞。

羲和瞳则凑在大巫部族众人间跟着连唱带跳,几圈下来已学会了她们这里的舞步,玩到兴起,羲和瞳又掏出自己身上带的松香丸,借着营地中间的篝火堆给她们表演了一回吹火,看得众人皆惊呼连连,拍掌叫好。

妊婋几人在大巫军这处驻边营地住了数日,跟这里的人们了解了不少古滇国的传说和如今滇南各部族的渊源。

这天,赶往洱州送国书的人先一步快马进城见过蒙雌屹后,很快从这边府衙中飞出一只信隼,半日后抵达北部营地,邀请妊婋等人到洱州会面。

这边的守将给她们备了马,又派了两个人为她们带路,这日一早妊婋几人告辞了那守将,跟着那两名大巫军战士往南边洱州行来。

洱州位于滇南中部,距离她们先时所在的北部驻边营地大约三日马程,她们于途中在几个与大巫部族有些远亲的分支部族地盘上借宿,这一路行来还跟着学了几句打招呼用的当地土话,品尝了许多稀奇山珍菜肴,也饱览了与燕北和中原完全不同的山川美景。

直到第三日午后,妊婋几人来到滇南中部的洱州城外,在这边守城的大巫军将领见是蒙雌屹邀请来的北方客人,忙派人赶回城中通报,不多时又从城中开出来一队人马,将她们接进了城。

洱州城内如今已经彻底平定,妊婋等人骑马进城时见各处颇为肃静,只是街道和两边墙缝中还不时能看到些血迹,隐约透露出当日官军败得惨烈。

等她们从主路转到原镇抚使司这条街道上时,远远瞧见那边门口站了好些人,及至近前,妊婋见到府衙门口正中间站着一个衣着鲜亮的青壮女子,目如悬珠,宽方威容。

正在妊婋猜测此人身份时,听到前面领路的大将下马向那女子口称“大巫”,果然正是蒙雌屹本人。

妊婋几人也在门前下了马,皆拱手笑道:“有劳大巫亲自到门外相迎。”

蒙雌屹也微微回了一礼:“听闻燕国距此有近万里之遥,我不过走了几步路来到门外,几乎不能算是相迎,还望莫怪怠慢。”说完又抬手请她们进堂屋吃茶详谈。

等妊婋几人走进堂屋里坐下,有人来给她们各上了一盏清茶,蒙雌屹坐在主位上开门见山地问道:“我猜几位使者来我滇南之前,还曾去黔南见过舍乌夫人,是也不是?”

第131章 西城宴阙

妊婋清楚滇南与黔南联络密切,滇南起兵后,黔南也必定受影响,她此行来洱州也想问问蒙雌屹是否探听到了黔南矩州对于大巫军起兵的应对之策,见蒙雌屹先提起了此事,遂点头直言:“我们的确于数日前曾往矩州拜访过舍乌夫人,劝她莫要受朝廷唆使与我燕宸两国为敌,也向她承诺了会通过蜀中向黔南运送燕北海盐,可以使她免受朝廷挟制。”

“难怪。”蒙雌屹露出一点欣慰的神情,唇角微微勾起,“我说这位老大姐怎么突然硬气起来了。”

这时坐在蒙雌屹身侧的一位大巫军幕僚对妊婋等人说起了黔南近日的情况。

朝廷宣旨队伍抵达矩州当日,滇南洱州就已经被大巫军占领了,只是消息还没传到黔南,所以当日舍乌照常带刀委招待了朝中来人,又吩咐人预备香案仪仗物品,等待第二日吉时请册封使宣旨由她正式继黔南镇抚使。

当日晚间的接待宴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但整体上还算过得去,然而到了第二日一早,距离原定宣旨吉时还有半个时辰,滇南起兵的消息传到了矩州。

舍乌闻言当即派人将宣旨队伍扣在了镇抚使司衙门里作为人质,并下令调黔南自治军往北边与黔中道治所接壤边界驻防,第二日又派了刀婪前往边界向那边的朝廷驻军喊话要求谈判。

舍乌此举也是形势所迫,如果她接了旨意,那必然要在滇南一事上做出表态,并派黔南自治军前去镇压叛乱,但此次与大巫军一同起兵的还有她的母家部族,她不可能派兵入滇打自家人,也不愿引来蜀中的铁女寺军插手西南动乱,何况经过前日与妊婋等人的密谈,她知道铁女寺军那边还有幽燕军的助力,基于这些地缘关系考虑,与其同时得罪滇南和燕宸两国,不如得罪朝廷。

“矩州接待宴上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妊婋对于舍乌在此事上的态度转变之快也有些意外,就前些天她们在矩州的密谈来看,舍乌本人应该还是倾向于支持朝廷的,如今却因滇南之乱迅速转变立场,站到了朝廷对面,一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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