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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就认出来了,跑在最前面的少年头顶上有一只喜鹊在低空盘旋,正是月余未见的叶妉,而骑在叶妉斜后方马上的则是穆婛,她二人身后还紧紧跟着几骑,都是最初跟妊婋从幽州城跑出来的少年们。

这次幽燕军能够成功截杀御驾,多亏了穆婛和叶妉同少年们扮作乞儿分散至山南道各地打探消息,才让妊婋她们准确掌握了迁都队伍的路线和营地位置,同时还获悉了伏兆与铁女寺军的行进速度,为幽燕军顺利夺下洛京奠定了基石。

妊婋等人开进洛京后,穆婛和叶妉她们都就近往鲁东沂州跟千光照和苟婕以及萧娍等人一起过了年,如今在鲁东休整完这半个多月,个个精神抖擞,也都比上一回妊婋见到她们时看上去更成熟了些。

妊婋骑在马上笑着同她们挨个拉过手瞧看,又见后面紧跟着走上前的是从幽州赶来的鲜婞,在她身侧还有一匹个头小些的黑马驹,上面坐着八岁半的花怒放,如今已俨然是一名神气的骑手了,身后还郑重地背着她的新弓与箭囊。

花怒放先一眼瞧见了前来接她的花豹子,兴奋地朝母亲策马奔来,又到这边跟圣人屠和妊婋都问了好,接着取下自己背上的新弓向她们炫耀起来,一脸得意地说这是自己过年时跟寨中管家娘子们学着做的,大家都围上来笑着认真夸赞了一回。

紧跟在鲜婞和花怒放身后的是羲和瞳与陆娀,她二人连同几名领营一起拉了三大辆车子,上面高高堆着打成捆的兵器,都是陆娀从各州铁器营带来的,还有些打兵器的模具,是为建造洛京铁器营预备的。

妊婋和厉媗等人在这边才同她们叙了几句各地的近况,很快又见到随后赶上来的苟婕和萧娍,她二人一起笑着驱马上前,先拱手朝众人道贺新胜,又说方才迎面瞧见了离城北归的鹿群,她们同那群鹿亲昵了半晌,因先时那鹿群正是跟着萧娍一起南来的,与她和苟婕都十分相熟。

苟婕和萧娍在这边同众人说了几句话后,也跟上前面的人马往洛京城里去了,等她们都往前去后,妊婋抬头瞧见了悠然骑马跟在队伍最后方的千光照,仍是一贯笑意盈盈,与她并辔的是先前一直留守平州的千山远,还有常在营州跟肃真部联络的玄易,这次为议要事,她二人也一起从北边赶来了。

大家年后从各自所在地往南赶来,昨日先在洛京东边的汴州汇合完毕,才在这日上午一同出发,至午后抵达洛京城外。

妊婋同众人一一问过好后,又向千光照问起了千渊海,得知她已从兖州赶到了沂州坐镇,正在那里同留守众人时刻探听南边的动向。

妊婋说说笑笑地同千光照等人一起在最后面回到了洛京城,同往京兆府走去的路上,正巧在一个路口遇到了才从皇城游览回来的民众,一个个兴奋地说着今日见闻,又争相讨论起登名进学诸事。

那些民众说话间瞧见前面来了一队人马,她们认得妊婋和花豹子及厉媗等人,又见在她们左右策马的几人亦皆气宇不凡,心知这大抵是从别处赶来的幽燕军统帅大将们。

此刻她们见自家打横挡住了那队人马的去路,都不免有些紧张起来,因还不太了解幽燕军的礼数,也不知道是不是得赶紧往两边行礼避让,正要问时却见那队人马停了下来,朝她们笑着打起招呼来,厉媗骑在马上问她们皇城里面风景如何,众人又在这边同她们说了几句闲话,才请她们先行回坊。

那些民众告别这边队伍先从路口走过,有几人走进前面坊街后又转回头来,瞧见那队人马在她们过完方才的路口后,一起嘻嘻哈哈地往前走去。

这一幕落在她们眼里实在新奇,只觉得今日见到的这群统帅们,似匪相却非匪也,有王气而无独王。

第106章 一元复始

妊婋她们出城迎接众人时,圣人屠和素罗刹还有东方婙正留在京兆府给大家预备茶点,虽然已是正月十五,洛京城里还是冷的,也要提前给大敞厅里烧好火道,好叫众人可以直接进屋解外衣歇歇乏。

不多时,听到京兆府外传来一阵说话声,圣人屠笑着走出来打开大门,站在门口先挨个同大家问了好,随后一迭连声地请她们快进屋暖和暖和,吃盏热茶搪搪寒气,直到所有人都进了门,圣人屠才同妊婋和千光照等人一起说笑着往敞厅里走来。

京兆府的这间内外两层厅堂此刻温暖如春,外厅用作挂衣服摆杂物的地方,内厅里则是通屋叠席下面燃着火道,这间屋子大小适中,正够她们这三十来人聚在一处说话议事。

待众人纷纷解下厚衣大氅挂到外厅墙上,走进里间随意取过蒲团,落座后接过东方婙等人递来的茶盏,大家先是向她们贺了一阵新胜,又连声道辛苦,说进城这一路见各处井井有条,一片祥和,城中民众看上去也已接纳了幽燕军,这都是她们这段时间的丰硕战果,料想其中艰辛无数。

鲜婞落座后,转头瞧见素罗刹脸颊侧有一道结痂血痕,忙凑上前细细看了一回,见划痕虽长却不深,看去已无大碍,又问她这是几时受的伤,是不是破城时同官军打斗时留下的。

圣人屠见问,也在她们旁边坐了下来,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这是城中平定肃清后,大家在坊内查看住户情况时,有个留守衙门里的官眷女子突然取下发簪袭击她们,素罗刹因侧身站着不曾设防,被她的尖簪划破了面颊,很快那女子被素罗刹身边几个领营大将摁在了地上,口里还喊着“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等语,状似疯魔。

众人闻言皆皱起眉头,又听圣人屠说这次洛京城的肃清过程中还不止这一场突发事件,妊婋和厉媗也都在坊间遭到过不止一次刺杀,因有素罗刹这事在前,她们都存了警惕之心,倒是没有受伤。

除了袭击失败被反杀的人外,城中还有誓为旧朝守节者,多为留守衙门的官员眷属,她们纷纷举家以白绫或吞金自尽殉国,总有数十人之多,甚至还有企图携家中女童自尽的妇人,好在妊婋和厉媗等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十来个险被妻母谋害的女童。

厅中众人听完这些事,面色沉重,花豹子怒握杯盏骂道:“这些旧朝遗伥形同入邪,此等为男亲和男朝仇视我们的作祟念头不除,来日贻患无穷。”

其实这种事在她们也不稀奇,过去她们占领鲁东时也多次遇到这样激烈的抵抗,那些女人不论贫穷富贵,皆在旧世道的规训中浸淫多年,通常视父夫为天,于欺压与摆布中甘之如饴,平生最大的心愿也不过是盼着“多年媳妇熬成婆”,好将自己前番所受的腌臜气,化为挥向后辈的铜戒尺,以此代代相啖之际,早已瞧不见头顶重压的磐石和踩在磐石之上的罪魁。

直到桎梏被打破,许多人惊醒后发现自己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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