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赦,仍叫我们回家去。”

那小校听完眼珠子转了两下,若只是寻常失手打杀人,必不会以黥刑押送,这人身上定是背了不止一条人命而且行为极其恶劣,但他见这是一个活命的机会,于是赶忙应道:“这对我家大帅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家将军这次守城失利,若果然能够将功补过,定会报答你们。”

妊婋面露喜色:“那太好了!”

那小校又问:“你能救我们出去?”

妊婋看了看屋中众人,表情为难起来:“你们人太多了,我只有把握送一个人离开这里,过两日是北狄的夏祭日,这里的萨满大神要往营州边境线处巡视,为庆贺击败西边小部和营州,还要杀俘虜祭天,你们可以逃出一个人回城报信,派兵埋伏在侧伺机杀出,我到时候趁乱把你们其余人放了,与你们里应外合,届时取得北狄外寇贼首和中间这片林中的山珍异兽,尽可献与镇北将军和朝廷。”

那小校听得激动万分:“好!即刻放我出去,我定带弟兄们杀回来!”

屋中其余男兵也跟着一个个兴奋起来,都挣扎着坐起来满眼放光,连连点头。

妊婋跟东方婙对视一眼,掏出一个小匕首,替那小校割断了绳索,带他离开了柴房。

柴房外面一片寂寂,四周灯火俱已灭了,整个部落聚集地似乎已沉睡。

大神徒刚安和苟婕及玄易等人此刻正在暗处,她们看着妊婋和东方婙按照事先留好的林中小路,一前一后将那小校送了出去。

妊婋在前面走了两刻钟,来到一处溪边,流水在月光下泛着星光,她回身对那小校说道:“我们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顺着这溪边路,走到明早能看到一片红松林,从那里一直往南,两日就能回到营州。”

那小校颇为感动地向她二人作一深揖:“在这危亡关头,还得靠咱们同族人,你们逃亡出来还能悬崖勒马,定是深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道理!”

“没错,非我同类,其心必异。”妊婋笑了一下,“请将军上路吧,两日后我们在边境汇合。”

那小校没有留意到妊婋将这话换了个字眼,只是郑重地朝她们再度拱手:“你二人身为女子却心怀大义,如此大功我必如实告知将军,大帅得知也定然欣慰,说不定还许你们配与将官,来日更有享不尽的荣华!”

说完这话他转身顺着溪流往上游跑去。

妊婋和东方婙紧紧盯着他跑远了,才长出了一口气,妊婋搓了搓自己的脸:“差点没绷住,真想给他一脚。”

东方婙也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石,惊起旁边树梢上的夜鸟扑棱棱飞出来。

夜空中的翅膀扇了几下,很快融入浓黑当中。 网?阯?发?b?u?y?e??????????ě?n?②?????????????????

玄易站在她们先前议事的圆屋外,看着远去的信鸮轻声说道:“明早营州城外就能收到消息了。”

妊婋和东方婙回来之后,将这夜的事和两日后的安排,跟玄易一起用太平观的密文写给了营州城外的厉媗。

今晚她跟东方婙在柴房里的话,也被隔壁勿吉部的人听去了,他们当中有人懂得中原话,也得知了两日后肃真部萨满大神要往边境去的消息。

就在妊婋放走那营州小校的第二日,大神徒刚安也找了个机会假装看守失误,放跑了一个勿吉部的人。

两日后,肃真部的人绑着一众俘虜,来到了营州边境线附近。

妊婋和东方婙从东边绕到一处林子里,看到了埋伏在边境线南侧不远处的营州兵马。

这时,肃真部祭天的鼓声缓缓响了起来,悠扬的声音在边境线两侧环绕。

就在第一阵鼓声刚刚结束时,边境线南侧埋伏的营州兵突然杀了出来。

与此同时,埋伏在边境线北侧的勿吉部主力,也朝鼓声响起的方向冲杀而来。

第61章 暝鸦零乱

营州与北狄边境线上,早在昨日就已搭好了一座露天神台。

勿吉部的人收到风声后提前来踩过点了,这两年他们在肃真部手里吃了不少亏,连丢了几大片林子,近日又在边境被肃真部生生俘虜了好些人,简直是奇耻大辱。

勿吉部的首领知道这两年肃真部频频出手,多是松甘萨满和其一众神徒的谋划,因此他誓要亲手杀了松甘萨满,给肃真部一记重创,也给自家留出休整喘息的时间。

前日他听闻松甘萨满要往营州边境线处祭天,正赶上夏祭之日,这倒是很符合肃真部的习俗。

那首领又想到肃真部的萨满祭天活动,一向都是由松甘萨满带神徒和祭品在神台上先进行告天仪式,这时候其余人都会在一百步开外的位置等候,只有告天结束后,神台那边鼓声停止,部中人才会走上前参与祭天。

这就意味着祭天刚开始的一段时间里,松甘萨满和神徒附近不会有肃真部的人护卫,这是击杀松甘萨满和神徒们的绝佳时机。

除此之外,勿吉部首领还获悉当日将有营州兵马前来偷袭,这更好趁乱一石二鸟,击杀完松甘萨满,他们还能再顺路杀到营州抢些东西,以弥补之前的损失。

此一战万分关键,勿吉部首领亲自带了部中主力人马前来,在埋伏地点看到了神台上方正在进行告天仪式的一众萨满,无不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此刻神台上方,正有十来个身穿萨满宽袍的蒙面人,围着中间一个头戴彩饰的人转圈擂鼓。

神台旁边摆有一个巨大的铁笼,里面是赤身绑缚的俘虜,一个个堆叠起来,正在笼中安静沉睡。

埋伏在南北两侧的男人们看到这一幕,无不是出离愤怒。

“那笼子里头,都是咱们的人么?”

埋伏在南侧的营州小校听到身边亲兵问出这句话,他皱了皱眉,笼子里的男人都被扒光了,距离又远,他也瞧不清楚,隐约觉得像是自己人,又觉得有可能是前些日子跟他们一起被俘的北狄其余部族人,也有可能是全部混在了一起。

作为今年第一次踏入燕北地界的中州兵,那小校对北狄各部族的恩怨并不十分了解,只是听人说那边各部族之间这两年纷争不断,这次他们在边境线跟那些北狄人一起被擄走时,方知传言不虚。

或许被俘的那个部族也会派人前来解救俘虜,他们埋伏在此,正好趁乱将这些北境敌寇一锅端了,到时候镇北将军得知边境大捷,定然欣慰,也就不会再追究先前营州遭劫的事了。

当他前日从北边逃回营州城,将这个计划告知给营州守城校尉后,那校尉沉吟片刻,当即决定点兵派人出城,一方面是因为近日城中士气有些低迷,急需一场胜利来激励众人,这也是向外转移不满情绪的好时机,否则城中怨气进一步积压也恐怕发生兵变,另一方面他也急需在边境立上一大功,以掩盖营州遭劫的罪过,毕竟眼下正在北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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