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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坊门口的众人去了一半,剩下的由厉媗和千山远陪同另外二十人去旁边两座坊告知城中情况。

苟半仙站在一边先目送妊婋等人出去了,转头又见李妈妈带人走了上来。

这李妈妈五旬上下,眉间有三道极深的川字纹,苟半仙一直觉得她看上去不太好惹,方才那三十人往外走的时候,李妈妈回身进了一趟屋子,出来时手里多了个小布包。

此刻李妈妈正带一群人往前走来,经过苟半仙时停了下来,将手里的小布包恶狠狠地往苟半仙怀里一塞。

这一塞力道不轻,给不明所以的苟半仙怼了个趔趄。

李妈妈塞完布包也没说话,径自带人跟厉媗和千山远等人出去了。

苟半仙愣愣地看着她们离开后,低头打开怀里那个小布包一看。

里面是一把益母草,和两枚鸡蛋。

“咔——”

鸡蛋发出清脆裂响。

苟半仙在小砂锅上用两只大拇指顺着鸡蛋裂缝轻轻一掰,晶莹剔透的生蛋滑进正在翻滚的益母草汤里。

等汤再次滚起来,她拿木勺从砂锅里舀了一碗出来,在碗里搅了几下,又吹了两遍,随后趁着热气嘬了一口汤,美滋滋地闭上眼睛:“舒服哇!”

厨房里忙碌的众人听到她这句赞叹,都笑着回头看她,却也没停下各自手里的活,都在烧火的烧火,切菜的切菜。

先前出坊查看男兵尸体的众人已经回来了,大家得知城中的朝廷军确实被清了一空,三个坊间小小欢呼了片刻,随后各坊分派了人手,跟着昨日杀进城的那些女子起义军从城内四个角开始向中间细细搜检逃脱藏匿的男兵,另外还有一批人正在校场上忙着焚烧那些男兵的尸体。

同时还有人清点了平州城内的粮仓和府衙的厨院,给三个坊内抬来许多米粮菜蔬腌鱼咸肉,她们这些日子在坊间虽然也有吃食,但不过是些麦饭盐豆子之类充饥之物,今日食材终于丰盛起来,留在坊中的众人此刻都在几个大厨房里来回忙着,准备给前去搜检和烧尸的人们做点好吃的慰劳一下。

苟半仙坐在厨房角落的小板凳上,捧着汤碗一边喝一边看众人干活,如今城中幸存的妇人多身强体壮,看着她们麻利地搬抬柴火米粮,力气似乎都不小,她不禁在心中感慨,幸好自己早上被那个大力士抓住了,要不然翻来这边,也免不了挨一顿群殴胖揍。

这一日城中各处分工忙到了傍晚,天边的流霞倾倒在云层里,平州城在这片彩云下升起一缕缕烟雾,有三座坊间几个大厨房里飘出的白色炊烟,也有城中另一头校场上飘出的黑色烧尸烟。

几缕长烟升上半空融入云层时,一只信鹰从北边飞来,展翅滑翔进平州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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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苟半仙:大家都是自己人!

妈妈们:谁跟你自己人

苟半仙:我是卧底啊(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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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敏决机先

平州城内这一日的晚间宴席,是分成三轮吃的。

昨夜在各个城头上守夜的人们,早上换过班回到坊内休息,基本都睡到了傍晚,醒来时肚子已是空空荡荡。

她们在府衙听丫鬟们说了白日的事,于是跟那几个丫鬟一起都往府衙西边那三座坊里来看了看,正赶上第一批饭菜出锅,留在坊里的妈妈们听说她们饿了,忙张罗她们进里面席上吃饭。

其时有跟花豹子去搜城的人回来取水,说还有几片坊没搜完,她带了花豹子的话来,让昨晚值守的人醒来先吃,不必饿着肚子等她们。

另一边妊婋也从校场送了消息回来,说那些男兵尸体还没烧完,还得至少半个时辰,也叫坊间开饭不用等她们。

大家听了也不推脱,跟着妈妈们进了坊,同众人打过招呼,在这边饱餐了一顿,吃完又在这里收了碗箸洗洗涮涮,至天刚擦黑时,大部分前去搜检城中各坊的人们也都回来了。

这时坊间开了第二席,方才吃过饭的人们就在一旁给后回来的大家拿碗端菜。

吃到月上枝头时,第二席众人也收完了碗箸洗刷干净,正等着花豹子和妊婋她们回来吃最后一席。

花豹子今日带人搜完府衙,又跟厉媗等人在城里仔仔细细扫荡了一遍,果然还是清查出了五个藏匿在无人坊巷内的男兵,皆抓起来杀完,送到校场跟昨日的尸体一起烧了。

妊婋等人在校场烧了整整一日,才把北伐军留在平州城的男兵都处理干净,到晚间月明高照,她们脱了身上一套防烟尘的面罩和外衣裤靴,先来到府衙后院洗了个凉水澡,换了洁净衣衫,才清清爽爽地往西边三座坊来吃饭。

花豹子来到这里听留守坊中的千山远说大家已吃过了两席,点头说道:“都吃过了就好,把些剩菜拿出来我们简单对付一口就行了,今日大家也累,吃完都早些休息。”

坊里几个妈妈都笑:“今日两席都是风卷残云,她们好悬没把骨头都吞了,哪里还有剩菜,厨房里新菜已做上了,你们先进去坐席喝口茶略等一等。”

大家听完都笑了一回,径自走进坊内搭好的凉棚子,取碗箸随意坐下等吃饭。

这是今日最后一席了,一直在坊内给众人做饭的妈妈们等新菜上齐后,终于能得闲坐下来跟她们同吃。

苟半仙这一晚也是跟着忙前忙后地端菜,到这时候也才得空一起坐下来吃饭。

她午后洗过了澡,换上一身素色布衣长裤,大家都说比白日她穿那个男方士的袍靴看着顺眼多了。

她听了也是连连说道:“还得是这一身穿着舒坦!”

席间杜婼好奇地问苟半仙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今年多大了。

苟半仙难得正经起来,说自己名叫苟婕,是营州城外山村中人,今年二十二岁。

同席的一个妈妈之前见她时,因她总是戴着假胡子,装得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以为怎么也是三十好几的人,此刻听说她这样年轻,忍不住劝道:“原来你这样小小年纪,平日里我见你烟不离手,这对身体总归是不好,往后还是戒了吧。”

“劳您关怀,但我这烟丝可不一样。”苟婕眉飞色舞地掏出自己的烟袋锅子给她们看,“这是我太姥姥留给我的,我太姥姥十九岁开始抽这烟丝,抽到九十九,耳不聋眼不花,每天她老人家就两腿叠起往炕上一坐,左手拿碗茶,右手拿这烟袋锅子,嘿,倍儿精神!”

席上众人听了都吃一惊:“九十九,这可是少见,老太太如今还健在吗?”

苟婕摇头:“去年走的,过身前一晚她老人家自个儿洗了澡,头发梳得溜光水滑,第二天我进屋一看,已睡在床上去了,桌上给我留了字条,说家当都归我了,末尾还有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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