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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颊上没有挡头。
于是她把自己戴的狼毛围脖摘下来,给穆婛在脖子脸颊上缠了两圈,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妊婋隔着围脖拍拍她的脸,笑道:“好了,这回万无一失了。”
给穆婛戴完围脖,妊婋便和杜婼一块儿坐在廊下看她练绳镖,杜婼抱着刀笑道:“你别说,这小围脖一戴,跟绳镖也算是搭配上了,软兵最擅偷袭,她这打扮就也挺鬼鬼祟祟的。”
妊婋荡着腿哈哈笑道:“你再说大声些,一会儿鬼鬼祟祟的绳镖就舞到你脸上来了。”
杜婼连忙往后蹭了蹭,见穆婛离她们还远,这才放下心来。
她两个说说笑笑地看穆婛在庭院里耍那绳镖,不时有枯枝上的积雪被打落下来,二人便一起拍掌叫好。
不多时,冬日暖阳透出云层,洒进院子里,恰巧外面响起了悠扬的钟声,晨间开斋了。
她们三个收了东西,跟其余几位一同从豹子寨来的媎妹们往斋院走去吃早饭,观中各处人声渐起,一扫清早的寒寂。
妊婋等人吃过饭,往外走时,见千光照从回廊处转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小信筒,与她们迎面相遇。
看方向她这是才从灵极真人处出来,手里拿的那信筒似乎是信鸮用的,只不知是才收到,还是要送出的。
千光照见妊婋看着她手里的信筒,也不遮掩,拿起来说道:“从京城外送来的信,清早才到,新的幽州刺史人选已定,只等过完了年,就走马上任。”
“新刺史是谁?”妊婋问了一句。
虽然她对朝廷要员其实并没有什么了解,这位新刺史即便说了名姓,她也不会知道,但这毕竟关系到燕北开春后的局势,她想知道的是,这位新刺史跟眼下正在幽州城里的那位平叛主帅,是个什么样的关系。
这也是千光照所关心的,所以才一早拿了信去请教灵极真人,此刻见妊婋问了,她笑道:“这却说来话长,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往我院里吃茶聊聊。”
杜婼等人对官场的事没太大兴趣,跟千光照问过好后,都结伴往大殿方向练功去了,只有妊婋一人随千光照来到了南院的静室里。
千光照准备给这信的主人回上一封,于是妊婋便在旁边静静磨墨,看着她凝神构思回信内容。
直到千光照在一张花笺上挥洒完笔墨,端起茶盏时,才将京城的事,向妊婋娓娓道来。
千光照先提起了眼下幽州城里的平叛主帅,如今已被朝廷擢升为从一品镇北将军。
这位镇北将军是已故太后的侄男,与皇帝算是一同长大的表兄弟。
但皇帝有意打压外戚,自从太后崩逝之后,他就开始对这位战功赫赫的表弟多有冷落,直到今年朝中将帅凋零,几乎无人可用,这才不得已请出了这位昔日大将征讨燕北逆贼。
因为这些微妙关系,皇帝也担心镇北将军在燕北一手遮天,于是派了心腹大太监的义子出任幽州刺史,作为幽州实际的最高长官,亦有监视镇北将军之意。
妊婋听完颔首沉吟,她料到新刺史必然不会跟那主帅为一党,却没有想到这两位都跟皇宫里关系密切。
片刻后,她冷笑了一下:“人还没出京城,战火味儿就已经飘到山里来了。”
千光照低头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年后开春事多,咱们山里虽偏,也难免受些波及,这些事还需劳你传达给花豹子,好叫她早做打算。”
眼下山寨里人多,存粮只够吃到开春,年后各方蓄势待发,她们还得趁乱下山打粮,山下情况确实得提前摸清楚,随时与太平观互通有无。
想到粮食的问题,妊婋问:“观里的存粮够吃吗?”
千光照点点头:“我们这里人少,斋院粮仓总会存个三年的量,就是偶尔来人住些日子,也至少能吃个两年,再说后园子里还有一片菜地,不时打个旬猎,尚算充裕。”
太平观里斋食只戒五荤三厌,平常也会在山里打些野物,旬猎是指每月上中下三旬里的第三天外出打猎。
妊婋刚来时还以为这观里不能吃肉,有一天跟穆婛偷偷跑出去打野食解馋,那天正好是中旬猎日,她二人刚一出门就碰上了巡山归来的千渊海,一边肩上扛着长竹扁,两头挂满了山鸡野兔,另一只手还拎了一篓肥鱼,妊婋这才知道原来太平观道士们不是吃素的。
而豹子寨虽然也有菜园,也不时进山打猎,但秋天里猛然增加了大几百号人,分到每个人头上,就没有太平观这样充裕了。
妊婋想着打粮的事,又跟千光照问了问周边近日情况,直到一炉香燃尽,她才告辞了千光照离开这间静室。
又过了半月大雪纷飞的日子,转眼就到腊月廿八,妊婋等人这日收好东西,在太平观后门挥别了千光照,启程往北,回豹子寨过年。
这日没有下雪,穹顶透蓝,石崖路上积雪不深,在日光下闪着细碎金光。
众人鼻腔里充斥着清冷的寒气,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咯吱咯吱”踩雪声,呼着白气在山间走着,好似一个个包裹严密的长条热粽子。
到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踏着晚霞来到了豹子寨门前。
圣人屠和厉媗正带了许多人在寨子口迎接她们。
妊婋等人跟她们打了招呼,大家一起热热闹闹走进寨中,恰逢主路上也有一队人走过。
是五六个寨中力妇,押着中间绑起来的三个山匪模样男人,正往花豹子主院方向走去。
妊婋很快收起了笑容,大过年的看见男人,就秽气。
第19章 明烛天南
妊婋等那群人走过,转头问圣人屠:“这是出什么事了?怎么有男的在这里?”
圣人屠带她们往西院走着,说道:“是原先南岗山寨的人。”
她一路上把这几日的事,简要地跟妊婋等人说了一遍,原来南岗山寨因妊婋之前引去祸水,被鸡毛贼打散后,寨主带残部进入西南山脉,在涿州边缘的一处庄子上落了脚。
那寨主带人占庄子时,并不知幽州已被朝廷军攻下了,他只觉得跟鸡毛贼这一仗干得窝囊,又想起自家和横风岭山寨交情匪浅,于是在休整了一段时间后,他派人来横风岭送年礼,想要得些助力东山再起,或者两边联手,好让他从鸡毛贼那里找回些颜面。
那三人奉命来到横风岭,发现这边山寨已然换了日月,通不是他们熟知的模样了。
到了寨子口还没弄清楚是什么状况,他们就被一群力妇扣在地上,啃了一嘴的雪泥。
三五个管家娘子和力妇将人绑进柴房关了两日,今天圣人屠到柴房里细细问了前因后果,回给花豹子,二人商议到傍晚,花豹子才让人带他们过去,她要亲自问话。
妊婋听完这三个男匪的来历,抬脚跨进西院正屋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