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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海搓搓手,捏紧又放松。
幸村抱臂等在门的右侧,又笑,“就非得比吗?”
杰森揣着兜,他本来是寸头,这两天特地又染回了紫色莫西干。绝对一眼认出。
门开了,诺亚一看门外,收住脚,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三个高大的身影杵在那,谁都要惊一下。
“别堵着门口!”屋里的医生赶人。
“抱歉抱歉!”
四个人让出一条道,医生去泡咖啡了。
诺亚带着笑,眼睛终于有了焦距,显得那么明亮。
幸村恍惚的时候,杰森已经抱住了弟弟。
走廊里传出低声抽泣。
整整六年七个月,从18岁到25岁,如九点之阳的青春之龄,硬是蹉跎了过去。
拿完药就能走了,两周后再回来复查。诺亚和杰森回家看奶奶。天海也准备回国,他还有一堆事。
“没有别的东西了。”幸村检查完宾馆房间,回到收拾行李的诺亚身边,“手表给我一会儿,诺亚。”
诺亚扫一眼表,回头,“怎么了?”
“我把定位权限关掉。”
诺亚愣住,又看向智能表。
幸村一直有他的定位,是为了防止他走丢,再上一道“安全锁”。
现在自然没必要了。
诺亚沉默着,右手覆住表。心里不知道为何生出点恼意。
幸村察觉到气氛的细微异常,正思索着,诺亚解下手表递给他,“以前你为我做了很多,谢谢,阿一。”
……
敏锐细腻的感知让幸村不由地多想,他没有接过表,按下诺亚的手接近两步,“我们之间的默契已经存在很长时间了。你知道,我也知道。我们为彼此都做了很多,也有许多期望。诺亚,你现在好像有些情绪。”
诺亚抬眼注视幸村,与自己记忆中的形象细细比对。
真的成熟了许多,最大的变化是眼神里内敛的锋芒彻底融化,成为深不见底的潭水。这个人若是温柔缱绻地看你,大概谁都抵抗不了。
“你不想关的话,我就一直留着。”见诺亚不答,幸村温和道,“我只是担心触犯到你的隐私。”
诺亚理解了幸村的想法。
确实再正常不过。
“我们不划清界限,对吗?”诺亚问道,拇指抚摸着智能表镜面。
幸村微讶,好像明白了诺亚的心情。
他们不是一般的教练和球员的关系,眼盲免不了生活和工作上的照顾。无论幸村和天海,都会介入诺亚的“个人范围”过多。天海走了,这个变化由他们两人来考量。
幸村下意识想退出诺亚的“范围”,诺亚心里不愿意。
他们现在对彼此都小心翼翼的。
幸村不确定诺亚是一下子不习惯改变,还是说…有别的情绪在里面。但他优先尊重诺亚的想法。
诺亚自己也想不清楚,又不想让幸村觉得他“自私”。都康复了还需要照顾。
“我不介意。”诺亚补充,“如果你嫌麻烦的话,就关掉。”
“我不关。”幸村试探着说,诺亚的眼里并无不满。
诺亚戴上表,继续收拾东西,幸村在旁边看着。
就和以前差不多,只是速度快了些,也不用幸村递东西。
“去多伦多后时间不多,得快点进状态,我和法比奥谈过。”诺亚交代工作,“已经让羽多找临时陪练了,到时候你可以和杰森或者利奥波德约。都行。”
“好。”幸村应道,他一直在看诺亚,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诺亚,你有想过…”
“没有。”诺亚打断了幸村的话。 w?a?n?g?阯?f?a?B?u?页??????μ?ω???n?Ⅱ??????⑤?.???o??
……
“后续跟巡回赛,有必要的话我会和你一起上发布会。”诺亚看着幸村,“罗杰斯杯有记者提,你让他们问我。这是我的事情。”
他们默契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诺亚又是这么决然。
不知他从什么时候就开始思考了。也许是那段无聊又忐忑的时间里吧。
按着箱壳拉上拉链。诺亚收拾完毕,坐到沉默的幸村旁边。
天海走后他们相互之间必须非常坦诚,也因为信任,所以能做到,也慢慢成了习惯。
“你能先别赶我走吗?”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两人对视,幸村看到了平淡和若有若无的依赖,诺亚看到了挣扎。
到底是,把诺亚视做教练,还是希望他“重生”在职网。
几年前八神对他说想退役,幸村是多么渴望他能到自己的团队来,做理疗师。但他提都不曾向八神提过。
八神有自己的“人生使命”,而且幸村不确定自己说出来,八神会不会因为情感而同意。
在想到这个问题时,幸村心里很割裂。
他一面期望看到诺亚重归职网,像多年前脑海中崇拜的“小巨头”那样闪耀;一面又舍不得,从感性上舍不得他像蓝一样从家里离开,理性上也舍不得这么适合自己的教练。
幸村其实有点唾弃自己的私心。所以把诺亚往外推——“你有想过复出吗?”
“我、不、想,复出。”诺亚再次表明态度。
他唯一担忧的是外界会对幸村有某些“造谣式”看法。这只能他们想办法去面对和克服。
幸村接受了,“好…诺亚,我能知道原因吗?”为什么,这么抵触……
“我不会伤害你。”
“阿一。”诺亚没有让幸村继续说下去,他问,“你对布朗、扬和布莱尔印象怎么样?”
“他们吗?”幸村思考,“我和布朗每次都聊得很好,扬是很和善的人,布莱尔的话,他是有点冷淡不跟我接触,本性不坏。”
“你感受过他们的敌意吗?”
“……”幸村沉思了有一两分钟,有点领会到诺亚的意思,“会的。布莱尔其实对我敌意比较强,布朗输给我也会冷着脸,然后不和我说话。扬倒是比较平和。”
“扬曾经联系我。”诺亚说,“一星期开价两万美元聘我做教练。”
幸村惊讶,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
“站在你的对面,就是敌人。职网的竞争激烈到残酷。你想想有多少人跟你比赛的时候用伤停Plan、厕所Plan。”
“如果我站在赛场上,而不是包间,你还会对我有这么平和真诚的心态吗?”
“假如我在大满贯决赛让你输掉比赛,输掉奖杯,你真的不会有一丝的懊恼、恨意吗?”
“如果我三番两次踩着你晋级,你心里真的不会对我有任何阴暗的想法吗?”
诺亚没有用他易碎般的眼睛看幸村,可幸村却惶然地感觉到巨大的审视,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不可能以那么肯定的语气回应诺亚,这本身就是沉重又难以做出承诺的问题。每个人心里都囚着“魔鬼”。他不是完美无瑕的“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