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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问能否做到,他不知道。

商务晚餐后,幸村被早苗送回家。天海正埋在沙发里看小说,探出头,“回来啦?”

“嗯。”幸村解下领带,“诺亚呢?”

“他刚进房间。”天海晃去吧台,准备给幸村煮茶。

“不用。”幸村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没喝酒。”

天海改为烧水,看了看吧台外坐着的幸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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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枕着手掌,眉宇间似乎有些心事。

天海的心里响起警铃。无论训练还是比赛,心无旁骛才更容易进入“心流”状态。

这也是为什么说“单纯”的人往往比赛表现更加出色。但这不意味着“复杂”的人就低他一等。

竞技体育没那么简单。

天海忖度片刻,说:“诺亚下午给贝塔上传了新的战术组合,作为明天对抗训练的内容。”

幸村握着水杯,神情莫测,“嗯……”

“他还说了别的吗?”

天海明白了,故作调侃,“你和诺亚沟通还需要我传话?”

幸村不语,眼神向下。

“你们……”天海看了一眼诺亚的房门,声音放轻,“吵架了?”

吵架?这不属于他和诺亚之间关系形容词的范畴。他和诺亚吵不起来,就像和天海、八神吵不起来。

那些都是出于对彼此爱护而引发的,情绪比较激烈的沟通。

所以幸村没有回答“是”或“不是”。他想了想,问:“蓝,你希望诺亚眼睛好吗?”

天海瞪大眼,身体向后仰了些许,仿佛对幸村的“诘问”难以置信。

“当然了!”

“可是诺亚承受了很多。”幸村轻轻说,“他对此没有信心,也无念想。”

破罐子破摔的心态。

“我正在打听一些比较新的技术。但是我不确定诺亚会不会配合——它肯定比常规的复诊折腾人得多。”

幸村有点想喝咖啡,他忍住了,倒了一杯牛奶。

“你要让一个摔得粉身碎骨的人重拾希望。这很残忍。”

沉浸在苦难中的人,由不得在苦难外的人任性拉扯。

幸村自己经历过,他很讨厌轻描淡写的“坚持”和“振作”,毫无同理心地强迫别人服从自己的认知。

“我那晚越界了,我不该强迫诺亚按我的意志生活。他也这样反驳我。”

“就是因为你能理解诺亚的心情,所以才会瞻前顾后的。”天海开解,“很多事情他明白的。你推了一步没有问题。我们得给他一些时间。”

“……你说得对。”幸村喃喃。

他被天海催着上楼休息。这栋屋里就幸村最“社会人”,商业应酬一摞,很辛苦。

天海在客厅看着幸村的门关上,去敲了敲诺亚的房门。

“诺亚,我是蓝。”

十几分钟后,天海从房间里出来,困扰地挠挠头。

第二天幸村开门,诺亚戴着耳机,正在客厅沙发坐着,他听到天海在泡茶。

“这么早?”幸村带着倦意下楼,也许是昨天的事务耗费了他许多精力。

“早。”

一杯蔬菜汁放在吧台。

“……”幸村嫌恶地盯着它看了几秒,探进吧台找了个空杯子放在上面,对天海理直气壮道,“我要喝温水。”

……

两人的视线对峙两秒,天海好笑地倒了水,先指指绿色的,又指向透明的。

“先喝这个,再喝这个。”

幸村端起蔬菜汁,嘀咕着“把我当小孩子”,一饮而尽。

在它的衬托下,纯净水被幸村喝出了甜美的味道。

“什么时候给我放假?”

“你想的话,今天就可以。”

“那我准备准备走了,给我哥送爱心便当去。”

天海在他们之中,算得上最“活泼”的。等他带上门,整栋住宅里仿佛瞬间静音。

幸村看向诺亚,诺亚没有动作。

本来他们这个团队就像默契的“战车”,各自分工,为了幸村的成绩而努力做好自己的事。也是因他而起,造成了这样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局面。

他和他的主教练。

训练有些心不在焉,被诺亚听出来了。

“专心一点,阿一。如果下午还是这样的状态,我会调整接下来的计划。还有,你不能一整个春训都是这种表现。”

被批评了。

“嗯。”幸村大概不会做出实际的改变。

这是无声的逼迫,要求诺亚妥协。

他们的僵持在下午被打破。幸村由美和丈夫八神来看望幸村。

他们夫妻俩,有种别人无法介入的氛围。这大概是爱情吧?

等外面没了动静,诺亚才出门。

幸村正拆开Venchi礼盒,试吃了一颗,然后剥开另一颗给诺亚。

诺亚碰了碰未知的物品,“这是什么?”

“巧克力。”幸村回答,“意大利的品牌,味道不错。”

诺亚像是呆住了,没有反应。

他有些异常的神态让幸村缓缓收回巧克力,用锡箔纸重新包好。

“你不是巧克力过敏吗?”诺亚轻轻地问。

仿佛有某些东西渐渐浮出水面,幸村想起了这是什么时候的印象,轻声回答:“我没有过敏,这只是拒绝他的理由。”

……

“呵呵呵……”诺亚忽然低声发笑,很莫名,让幸村感到诡异,不…

笑声渐渐掺杂着哽咽,诺亚抓着胸口,左手狼狈地撑着茶几,似乎难以忍受地俯下身。

他听出来了,是一股豁然开朗的悲凉。

“诺亚……”被悲伤感染的幸村感到难过,紧紧握住诺亚支撑的左手。

幸村想,他的碰壁,可能根源在于他至今不清楚诺亚痛苦在哪里,所以他无法相应地做些什么。

他不想逼诺亚揭开伤疤,现在却巧合地将要触及到真相。

诺亚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找到一个比较舒服的姿势,陷进柔软的沙发背。脸上仍带着泪痕。

“阿一,你知道我之前ATP杯的队友吗?”

幸村的心跳加快,“你是说…我知道托马斯。”

“还有利亚姆、雅各布。我和杰森,我们五个人。”诺亚声音变得空茫,“雅各布是最年长的,他对我们所有人都很照顾,在前一年戴维斯杯预赛的时候,筹划了为我祝贺的生日会。”

“利亚姆和雅各布是双打组合,我们的第一双打。利亚姆网前很灵活,经常跟我做截击练习。他很温和,练追身球之后都会内疚地和我道歉。”

“托马斯是单打球员,他和杰森是一起经历了许多青赛的好朋友,也和杰森组过双打,来过我们家做客。他很开朗,让队里的气氛变得活跃。”

诺亚停顿片刻,沙哑着说:“那次ATP杯,我们打到决赛。赛后我在蹬车时,感觉眼前有点模糊,也许是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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