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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可是C市最有名的老派酒店,咱这里的地标性建筑呢。”

颜铃完全说不出话。

他设想中的酒店,是一个“卖酒的店铺”,规格应该和一家餐厅大差不差,总之找起人来不会太困难就是了。

却没想到眼前这栋奢靡而高大,头仰到天上才能勉强望到顶层。颜铃讨厌这种看起来过分高级的地方,更准确来说,是怕里面有他不懂的规矩和东西。

但想到大老板这样级别的人,出入这样华丽的场合也再合理不过,他便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黑白格瓷砖一尘不染,精美的油画置于暗色的墙壁上。庞大的水晶吊灯悬于穹顶,上千颗水晶缀饰微微摇晃,切割面随着角度的变化折射出璀璨绚丽的光彩,映入颜铃震撼而微微收缩的瞳孔里。

颜铃惊叹着仰起脸,想着这吊灯上的水晶石若随便摘下一颗,都能做成极其漂亮的饰品,正准备走到背面看个清楚时,一只戴着丝绒手套的手从天而降,礼貌而又不由分说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先生您好,里面是私人宴会区域。”酒店经理微笑着说,“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颜铃这才注意到,面前刚好是个偌大的宴会厅。

虽然岛外人的衣着本就奇特,但这座宴会厅内所有宾客的穿着,在颜铃眼中更是古怪到了极点:男士都身着一种笔挺如盔甲般的厚重服饰,脖子上拴着某种缰绳,观感上紧绷而憋闷;女士则是与之相反的清凉露肤,大多身着雅致精美的长裙,佩戴着晶亮夺目的珠宝。

明明都是人,可这些宴会内宾客的穿着与气质,与大铁蛇上的那些乘客相比,可谓截然不同。

颜铃顿时有了种笃定的预感:大老板,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宴会厅内。

“我没有邀请函。”

颜铃神色镇定,抬手向宴会厅内指了一下,“但有人约好了要和我在里面碰面,我是来找他的。欸——我好像看见他了呢?”

他极其自然地侧过身向里走了两步,宛若灵活摆尾的小鱼,下一秒便准备悄无声息游入面前的汪洋大海之中。

然而这经理却是个眼疾手快的老渔民,一把将他捞了回来。

复翠酒会权贵云集,不少媒体试图乔装潜入,自然不可能让来路不明的人随便进场。经理神色不变:“先生不好意思,安全起见,我们这边的规定是无邀请函便不能入场。不如这样,您打个电话,叫朋友出来接您一下吧。”

颜铃眨了眨眼,双手抱臂,佯装不悦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什么很可疑的人吗?”

这男孩儿机灵又难缠,不太好对付。经理笑容僵在脸上,正准备叫保安过来时,目光落在他身上那件看似简单的白衬衣上,悄然一凛。

——扣子上微微反光的logo和暗纹,赫然出自一家在众多高奢品牌里仍占据着金字塔尖的百年老牌。

这男孩儿生得唇红齿白,谈吐上却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骄纵模样,怕不是……场内某位老总的小情人吧?

经理冷汗顿起,不敢怠慢,却也不敢轻易放人进去。犹豫片刻,他回到登记台前,拿了份平日有外人探访住店旅客时会用的表格过来。

“这样,我们做个登记,您写下姓名,以及要找的人的名字。”

他笑着将笔递了过来:“再勾选一下和受访人的关系,我进去核实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立刻就放您进去。”

颜铃沉默良久,接过了笔。

他歪歪扭扭、一笔一画地写了几个字,和最后一行的选项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硬着头皮随便勾选了一个。

经理笑意盎然地接过表格:“您稍等,我进去核实一下,很快就会回来。”

他向身后的保安点头,示意将人看紧,随即进入了宴会厅内。

颜铃咬紧牙关——他方才一个字都没看懂不说,表格上更是胡写乱填一番,信息经不起半点核实,现在等下去,无疑是坐以待毙。

心跳如擂,他镇定地伫立在原地,目光却一刻不停地巡视四周,试图寻找每一个潜在的其他入口或者机会。

最后打了个转,落在了面前酒店大堂中央的展台上,那座庞大的花艺设计上。

涡斑病席卷的当下,丽铭酒店依旧不惜重金,在假花之中掺入少量真实花材,用来进行大堂花艺的布置,骄傲地为客人们维持着一份难得的新鲜馥郁。

颜铃在众多假花的枝叶间隙中,精准捕捉到了一株蔫头蔫脑的白色蝴蝶兰,若有所思地眨了下眼。

十分钟后,略施小计制造了些许混乱的颜铃,趁着人群和保安惊叹围观之际,成功潜入了宴会厅内。

颜铃承认,他有些没控制住力量——动静太小,难以分散他人的注意力,所以最后白色蝴蝶兰一路高高蹿到了酒店的穹顶,难舍难分地和豪华的水晶吊灯相互缠绕。别的不说,光是视觉上的壮观程度,便足以让人们短时间内移不开目光了。

然而用力过猛的他两眼发黑,躲在柱子后方缓了好一阵子,才呼出一口气,紧张不已地左顾右盼起来。

他谨慎筛选着每一个符合大老板特征的人,十分钟后,大失所望地收回视线——现场六七十岁的老男人确实不少,但符合“啤酒肚”和“刀疤脸”的这两个特征的,却是一个都没有。

额头沁出冷汗,六神无主时,他抬起眼,好巧不巧地看到了伫立在阳台上,与人觥筹交错的周观熄。

颜铃的呼吸停了片刻。

明明脸还是那张脸,人还是那个人,然而颜铃犹豫片刻,却迟迟不敢上前与他相认。

周观熄与其他男宾客一样,身着一套烟灰色的特殊服饰,却未显露出丝毫紧绷的局促感。

他将这类服饰最完美的穿法诠释了出来——骨架天生优越挺拔,双腿修长,肩宽腰窄,他沉静伫立于晚风和夜色之中,看起来自若而舒展。

而更让颜铃感到不对劲的,是周观熄呈现出的姿态——倚靠在窗台前的沉着冷静,偶尔淡淡颔首回应他人的话语,举起酒杯的样子也同样游刃有余,仿佛他……对这样的场合再谙熟不过一般。

这怎么可能呢?

于是时间回到此刻,颜铃拽了拽周观熄胸前的领带,难以置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会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

杯中的酒液还在摇曳,周观熄仿佛一座沉默而僵硬的雪雕。

赵鸿明终于回过味儿来,饶有兴致地开口道:“小周……”

他连“小周总”三字还未完整地说出口,沉默已久的周观熄蓦然开口打断:“赵教授,今天和您聊得很愉快。”

赵鸿明用一种极其陌生的目光看着他。

“不过我还有事情要忙,就先和您聊到这里吧。”

周观熄的语气疏离而礼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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