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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那个所指,噤了声。

安静了一会儿,段忱林张开手,轻声道,“那我抱着你?你坐我腿上,我把腿分开点,不会碰到。”

似乎是很大的诱惑,邵惜顺着目光,慢吞吞地看了一眼他,但最后还是把头拧开。

段忱林便懂了,邵惜不是原谅了他,只是筋疲力尽,又难受,没力气同他发火了。

以往邵惜生气的时候会很灵动,他还能大概猜一猜,而不是现在这样没有表情,木纳地放空着,像烧坏了脑子。

他看邵惜潮红的脸色、涣散的瞳孔,怀疑邵惜是不是真的病了,他试探地伸出手,“我能摸下你额头吗?是不是发烧了?”

邵惜晕乎乎地没有动,直到快要碰上了,他才反应过来,触电般地往后一退,惊恐地看着他,差点摔倒。

段忱林第一次觉得有些束手无策,要强硬地把邵惜抱到车上再押送到医院吗,要是这样,邵惜估计真的一辈子不会理他了。

可是,邵惜的身体情况最好别再拖下去了,段忱林心一横,朝邵惜走过去。

然而邵惜像是魇住了,意识被拉回到了昨晚,看到段忱林靠近,吓得浑身一颤,抽噎起来,只疯狂摇着脑袋,“别过来……别、别过来!不要碰我……好疼,呜……”

段忱林闭了闭眼,轻声喊他的名字,“邵惜,邵惜……我们只是去医院。”

邵惜哪里还听得进去,只不管不顾地往后退,脚后跟绊到了散落在地的衣服,身体一晃,就要往后一倒——

段忱林心脏抽了下,动作快过理智,伸长了手,猛地将邵惜揽进怀里。

“啊…啊……求你,别、别碰我!”邵惜一下尖叫起来,剧烈地挣扎着,但那挣扎只持续了几下,就戛然而止了。

邵惜浑身一软,脑袋无力地垂在段忱林的肩膀上,没了声息。

段忱林吓了一跳,侧头一看,只见邵惜双眼紧闭,鼻息粗重,呼出来的气息滚烫。

睡过去了?

不,是晕过去了。

当邵惜再次睁开眼,首先闯入感官的,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他呆滞地看了好一会惨白的天花板,才动了动脑袋,听到身旁有人在说话。

段忱林背对着他站在床边,正在和几位医生低声交谈。

“他晕倒的主要原因就是低血糖加脱水,加上你描述的情况,嗯……精神遭到了巨大打击,情绪大起大落,身体不堪重负。”

邵惜迷迷瞪瞪地看着,感觉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手指都抬不起来,像被抽空了。

“私处撕裂伤,直肠粘膜可见明显充血,伴有细菌感染和炎症,导致他发烧……下次要及时清理,做好事前准备工作。我们已经做了紧急处理并上了药,现在先输液。你们回去后还需要继续涂药,一天两次。”

邵惜缓慢地眨了一下眼,视线里人影晃动着,再眨一下,周围就没人了。

“醒了?”他模模糊糊地听到段忱林沙哑的声音,一只温热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没事,再睡会。”

于是他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第二次真正醒过来,明显能感觉到身体舒服多了,不再头重脚轻,混沌的脑子也变得清晰。

他看到段忱林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额头的位置贴着一小块醒目的纱布。

邵惜只极轻微地动了下手指,沙发上的那个人就立刻有所感地睁开了眼,目光精准捕捉到他,眼中毫无睡意,只有一片疲惫而清明的血丝。

段忱林起身快步来到床边,放轻了声音问他,“醒了?还有哪里难受吗?”

邵惜摇了摇头,连那里都没什么感觉了,只有药膏带来的冰凉麻木感。

“还睡吗?”

邵惜又摇了摇头,他睡得太久,一点都不困了。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这一闭眼,几乎睡了整整一天,此刻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段忱林便把病床支起来,调整到一个舒适的角度,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将吸管递到他唇边,“喝点水。”

邵惜顺从地喝了几口,再摇头。

段忱林看着邵惜乖顺地靠在雪白的枕头上,黑发柔软地垂落,衬得一张小脸毫无血色,宽大的蓝色病服更显得人单薄。

他问:“你现在清醒吗?”

邵惜不知道段忱林为什么要这么问,只点了点头。

于是段忱林在椅子上坐下,掏出来那个戒指盒,打开给邵惜看。

尺寸做错的那枚,是事后他让人去打扫房间,在客厅的角落找出来的,估计是当时邵惜一气之下丢了。

段忱林把两个戒指拿出来,放到手心里,说:“这两个戒指的尺寸是一样的,都是22.1毫米,是我无名指的尺寸。理论上戒指选大不选小,所以我需要选择F国尺寸的13号,直径在22.5毫米。”

邵惜的睫毛颤动了下,安静地听着。

段忱林声音平静而沉稳,继续道:“然后我联系了时津,让他给我量了他的无名指尺寸,是21.7毫米。如果要做戒指,他需要的是F国尺寸的12号,直径在21.8毫米。”

他顿了顿,抬眸看向邵惜:“差了0.4毫米,其实肉眼看,我们两个的无名指粗细是几乎一样的。”

“……”

段忱林深吸一口气,做出结论:“所以无论是12号还是13号尺寸,戴在你的中指上,都是合适的,嗯?只是一个会紧一点点,一个松一点点。”

邵惜没说话。

段忱林认真地看着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下,道:“我会给你全新再设计一个,这个我们就不要了,好吗?”

这句话撬动了邵惜的思绪,他回想起来,他当时之所以会觉得那是陈时津的尺寸,是因为迎宾前,邵惜得知段忱林和陈时津背着他一起去接猫的事,所以非常顺其自然地、合理地联想到了陈时津。

如果没有接猫这件事作为引信,他可能只会觉得尺寸是真的不小心做错了,会难过,会有小脾气,但不至于生那么大气。

是了……还有邵小黑。

他沉默的这段时间,段忱林就一直紧紧盯着他紧闭的嘴唇,似乎想听到他的回答,但又期望他一辈子都不要回答。

段忱林看到邵惜嗫嚅着,嘴巴张张合合了两下,吐出两个字:“……不好。”

心脏还是坠下了。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但依旧带来一阵闷痛。

段忱林无法不承认他悄悄侥幸过。他垂下眼,无意识地将手指上第二次结好了的痂揭开,去抠里面的肉。

可笑的是,他甚至没办法问“为什么”。

也是,应该没有人会遭受了那样的事之后还能接受吧,他沉默了很久,才低声道:“嗯。”

“嗯,我知道了。”他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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