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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确定它什么时候才会在脑中消去,或许一辈子也消不了。不过只要人没有大碍就好,前尘往事,随他去罢!”

顾筠听懂了言下之意。

这便是说,朝恹没有恢复记忆。

他心头喜了起来,又很快因为谨慎,将情绪压了下去,静默无言地立在一旁,看着大夫给对方身上的伤口上药。

蜡烛淌泪,烧去一截。

顾筠接过大夫递来的药膏,记下对方所说的药膏使用办法,正要去拿朝恹的外衣,帮他穿好。听得朝恹对大夫说道:“劳烦你给我夫人拆了纱布,再开一剂去伤疤的药物。”

“你夫妻二人都受伤了?”大夫低声嘀咕,“做什么的啊,两个人都能受伤。”他嘀咕完,一口应下,示意顾筠寻个地方坐下,他这就去拿剪子,以便拆解纱布。

顾筠眉头一跳,维持着冷静,道:“我觉着伤口还有些痒,兴许是没好全,过些日子再说吧。”

大夫道:“这种情况,或许是纱布闷着伤口了,总之,拆开看看,如果没好,那就重新上药包扎一下。”

顾筠道:“不必。”

大夫顿住,看向朝恹。

朝恹系好腰带,整理衣襟,道:“也不是第一次瞧大夫了,何故如此?上次你受伤就是头一次给你看病那个大夫处理的。大夫眼中没有男女之分。再则,我还在你身边。”

至此,顾筠算是明白,为何自己之前受伤,伤口进行了处理,却没有暴露身份,原来给他处理伤口的大夫是之前给他看病的大夫。

顾筠清楚记得,对方一早给他看病时,就发现了他的性别。

或许是不想惹事,也或许是误会了什么,总之对方没有乱说,嘴巴严实像是抹了胶水。

顾筠就在学习对方这种好品质。

顾筠装出一副分外害羞的模样,道:“我醒着时,就是不行。我会自己处理,不假他人之手。”

朝恹目光轻淡,静静看他。

顾筠随即想到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前些日子感冒了,对方给他请了太医来看,应该是太医来看。这位太医难道没有发现他的真实身份,就连这些民间大夫,都能发现的事情,太医发现不了?可是瞧着朝恹这些日子的反应,对方不像是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那个太医就是朝恹口中所说的庸医,学艺不精,看不出来这些东西;一种,那个太医并没有给他把脉,只是摸了额头,确定发烧,开了退烧的药物。

顾筠稍稍定下心来,他望着对方的眼睛,坚持自己的想法,道:“我就要如此,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过来。”朝恹道。

顾筠看了看他,慢慢挪了过去。

“您不能强迫我,您之前说的,我跟您走,想干什么干什么……”顾筠低低控诉。

话未说完,顾筠脑袋被对方弓起手指,敲了一下。

朝恹道:“难受了别叫。”

顾筠:“我本来就不难受。”朝恹如同普通病人,付了银钱,往外走去,顾筠见状,跟了上去。等到出门,顾筠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夫君,再找一个大夫看看?”

朝恹道:“怎么,不放心这位大夫?这人我打听过了,医术不错。”

顾筠道:“多找一位大夫看看,也是好的,以防万一。”

朝恹没有回话,顾筠担忧他不愿答应,心下正盘算着找更有力的说辞,说服对方,对方回道:“好,不过这个时间,去哪里再找一位大夫?”

顾筠立刻说道:“附近应该有大夫吧?我们就在附近找位大夫看看。如果附近没有,就打听一下哪里有医馆,去那里找位大夫看看。”

朝恹同意了。

顾筠暗自窃喜。

朝恹垂眼看他,看了片刻,目中浮出笑意,抬手揉搓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顾筠扒拉了两下,没有扒拉开对方的手,权当自己死了,任由对方把自己的头发挼作一团,像被八级台风肆虐过了一样。

“毛病。”顾筠低低说道。

朝恹笑道:“说什么呢?在骂我?”

顾筠窝窝囊囊,摇头否认,他低下了头,整理自己头发。朝恹也来帮他,越帮越忙,越帮越乱,顾筠看他格外不顺眼,险些以下犯上,扇他狗爪子一巴掌。

这种不爽的心情,直到整理好了头发,依然没有好转,直至在附近寻到另外的大夫,从对方口中确定朝恹确实没有恢复记忆。

这位大夫据他自己介绍,他是老皇帝在世时的太医院太医,因为受不了太医院里的勾心斗角,这才退出太医院,回到家中,自己开了一个医馆,救济世人。

前一个大夫或许会看错,后一个大夫,既然曾是太医院太医,那怎么也不能看错吧?

朝恹道:“这下信了?”

顾筠眼珠往左看了一下:“夫君,我没有不信,我只是担心您的身体。”两人正在回东宫的马车上头,他殷勤地上前,给对方捏肩。

朝恹笑了一声,垂首喝茶,并不言语。

顾筠侧面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观察片刻,坐到对方脚边,浅色系列的衣摆像花瓣一样铺了开来。

他垂下手,手指轻点对方手腕,见对方没有反应,顺着对方掌骨往下滑动,摸到对方指缝,此刻对方依然没有反应。

对于顾筠来说,对方没有反应,那就代表对方并不抗拒自己的行为。

他将手指挤进对方指缝,扣住对方的手,十指相扣。

随后挨着对方的腿,道:“夫君,我向您坦白,您是不是可以放了许师父?”

朝恹朝他看来,道:“谁告诉你,我抓了许师父?我只是请他过来做客,让你俩好好聚聚,别再偷偷摸摸,这成何体统?要叫人看到,不定惹出什么风波。”

顾筠早就猜到朝恹知晓自己偷偷见了许景舟,对于他此刻的回答,并不意外。他把下巴搁在对方大腿上面,歪头仰望这位就在眼前的年轻太子。“夫君,我知道的。我想在慈宁寺见到许师父。”

他这样太乖了,仿佛张开五指,就能将他整个人握住,任意施为。

朝恹空着的手,放下茶杯,抚摸他的脸颊,柔软细腻,顺着对方的脸庞,滑到下巴,捏住下巴,将对方整张脸抬了起来。

“也不是不行。”

顾筠知道他的意思,道:“我和许景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竹马青梅?”朝恹笑意深了几分,“嗯。还有呢?”

“我和许景舟确实不是大宣的人,我和他来自一个特别遥远的国家。”

“北边那些国家?”

“不是。超过它们,还要往北,我们的国家在这个世界的尽头。如果你有一天越过这些北方国家,你就能够看到它。”

“依你所言,那你们的国家距离大宣,怕是数万里,这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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