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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外面下着暴雨。

白日里安安静静的妹妹趴在窗台上,风吹起白色的睡裙,从背后看没有丝毫的真实感。

雨滴溅到身上也没什么反应,好似已经死去了一般。

风雨声遮盖了开门声,她没有回头。

黑子哲也没有出声,只是动作很轻地将门带上。

直到第二天带妹妹出去玩时,才在娃娃机面前问出——

【是不是一直没睡好?】

但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察觉。

更早的时候,是有一年冬至,她发起高烧,那时父母出差,等他回到家时,人已经烧得晕晕乎乎。

黑子给父母打了电话,按嘱咐给她喂了成分相对温和的退烧药。

可到底不放心,他还是叫了救护车。

在家等救护车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过一次眼,眼眸隔着层雾气看人。

“怎么又是冬至啊?”

“纱代不喜欢冬至吗?”

“不喜欢。”

“为什么?”

“因为……”

生怕妹妹彻底睡过去会醒不过来的黑子微微侧过去听。

后面的一句,声音很轻。

“因为……雪盖在身上会很冷。”

第44章

学园祭期间,图书馆里空空荡荡。

我从书架上随手抽出一本画册,里面收录了各式各样的专题。

扫过目录的一瞬,我视线微顿。

这本画册囊括的内容确实多种多样,光是以「地狱」为主题,就可以从平安时代的《地狱草纸》一览到江户时代的《一百三升芋地狱》……

我还未细翻,突然一只手从后遮盖住我的目光,语调轻快,尾音稍扬:

“看太多,小心晚上做噩梦。”

“……”

从他嘴里听到“噩梦”这个词,真是相当讽刺。

我合起画册,拍开眼前的手,面无表情:“所以,你最后有下地狱吗?”

“有啊。”童磨笑了笑,“不过重要的伙伴都在,所以我一点都不孤单。”

“……”

差点儿忘了,他前世的老板和部分同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沉默半晌。

我踮起脚将画册放回去,刚转过身就被递回另一本画册。

见我没接,他慢悠悠地解释:

“看这本吧,这本比较写实。”

我:???

封面是大片的火光和暗沉的黑红色调,一眼望去十分掉san值。

“我不需要,你还是留着自己看吧。”我表示拒绝,“努努力下次又能进去,很适合你的体质。”

“……”

“我的体质?”童磨靠着书架,轻笑了声,将画册放了回去,“我什么体质?”

我淡淡扫了他一眼:“欺诈师的体质。”

他垂眸看了两秒,弯了弯唇角:“谁告诉你的?”

能接触到的,要么是武装侦探社,要么是鬼杀队……

童磨漫不经心地想。

我瞥了他一眼,凉凉地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准备什么时候重操旧业?”

这人会来帝光是因为闲着无聊,又不是真心喜欢给中学生传道授业解惑。

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里。

去他该去的地方。

童磨凑过来,笑吟吟道:“纱代是舍不得哥哥吗?”

妹妹虽然弱了一点,但头脑和动手能力都很不错,要是逼太急,不管不顾起来估计会制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他同归于尽……

能做到这点,又狠得下心,这就是她的闪光点。

他思考了下,拖着尾音“唔”了一声:“不如我把纱代带走,学校发挥不出你的才能。”

我:“谢邀,我既不想蹲监狱,也不想下地狱。”

听到这理所当然的回答,童磨叹了口气。

与此相应的,他又不免为妹妹的警惕性而在口头上表示感动:

“连我下一步的动作和言语都预测到了,纱代真敏锐。”

童磨微微俯下身,唇角弯起来。

“从见面到现在,你几乎没有主动提及过现在的家庭。”

“是担心我对他出手吗?”

“可是,纱代——”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下,笑容不变,而后云淡风轻地补上一句。

“前世,你有担心过哥哥吗?”

-

我从没见过他狼狈的样子。

听伊之助的描述他的死状,说他是浪得虚名。

但从香奈乎的补充中,我又能感知到他带给鬼杀队的不寒而栗。

而抛开这些转述,我所接触到的他,一直都是游刃有余、慢条斯理。

我实在想象不到,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自然也没有事先准备回答,于是便反问道:

“你前世有担心过我吗?”

“担心你?”童磨忍不住笑出声,压低声音,“并没有哦,纱代过得很幸福,有值得担心的地方吗?”

很幸福?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见到我前世的结局,说出「我觉得你很幸福」这样的话?

不过,说出这话的是他,我一点都不意外。

他眼中的我很幸福,估计指的是我被他从血到肉毫无残留地吃光,最后大家一起永生的“幸福”吧。

“假设你每吃一个人会增加一点幸福值,而除了我之外,你还吃掉了n名人类,那综合计算下来,你前世所拥有的幸福是n+1。”我平静地说,“因为你过得太幸福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你。”

“……”

童磨挑了挑眉,稍稍弯下腰:“也是,毕竟连剑士都称不上的纱代在当时是没有精力担心我的,但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靠得很近,我能清楚看到那双琉璃似的眸子,泛着漂亮的光泽,却没有温度。

“哥哥很好奇啊,为什么我的妹妹这么弱小,居然还想保护别人?”

“只因他送过你玩偶,替你录过白噪音?”

“至今为止,我和相当多与你同龄的女孩子交谈过,如果是恋爱对象还勉强能理解,但会因为这种行为就把对方当成自己亲人……你还是第一个。”

童磨顿了几秒,意味不明地道: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纱代。”

沉默片刻。

我对上他视线,轻描淡写地开口:“你想听我就要说?明明有前世的记忆,你还能随便说出这种话,真让我惊讶。”

前世,我对他没什么敬畏,也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因此常常敷衍他,不想说的话从没人能逼我说,不想做的事也没人能逼我做。

对他的话术毫无反应的我,比起想好恰当回答,往往更倾向于拒绝。

听完这话,童磨唇角一扬,似笑非笑。

这点倒是没变。

他的妹妹应该是安静沉稳,始终冷冷淡淡,厌恶肢体接触,察觉到旁人一丝一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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