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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按亮了下手机屏幕。

已经十一点半多了,地铁已经停运了,从这里赶回家属楼不堵车还要半小时。

来不及的盛漾。

可心里说着来不及,他还是站起身,没管刚进入下一关游戏的页面,也没管叫他的堂弟,捞起外套拎起背包和老陈说了句告别,就急匆匆离开了。

北京这会儿已经供暖了,室内外有着强烈的温差。他手机叫了车,一路飞快从胡同里跑出去。

他心跳的很快,耳边掠过的风更快,顶着寒风到路口快速拉开车门坐进去,“师傅,麻烦快一点。”

一路上他没玩手机,目光看着车外的街景,但实际上都没看进去。

下车,飞快地跑进学校跑到家属楼楼下,再三步并作两步的跨步上楼,因为脚步声太急太重,整个楼梯道的灯都亮了起来。

九秒,十秒……盛漾手搭在502的防盗门门板手上,低头匆忙看了眼时间,11点58分,赶上了。他努力平复了下剧烈起伏的胸口,然后钥匙插进门里,扭转锁芯打开门。

客厅里路嘉茉刚好从厨房里端着刚热好的牛奶出来,她才洗好澡,头发上还包着浴巾,睡裙外套了一层厚一点质地很柔软的珊瑚绒家居外套,看到他愣了下,表情明显有些意外,“你今晚就回来了啊?”

“嗯。”盛漾眼眸很黑地看向她,心口的心跳还跟炸了一样,呼吸很紧,整个气管刚刚奔跑时灌满了冷风,胸腔满得分不出一丝空隙。他收回视线,装似平常地走进门又反手关好门,扶着鞋柜低头换鞋。

“考得怎么样呀?”路嘉茉知道他去澳门考试,没立刻离开回房间,站在原地,状态自然地随口问。

他眼眸动了下,抬眼又看着她说,“还行。”

他说还行就是很好,路嘉茉点点头没再继续问,她看了眼阳台,话题变成了天气,“外面是不是超冷啊?我听到风声了好可怕。”

“超冷的。”他说。

路嘉茉笑了笑又点点头,她觉得对话到这里自然就应该结束了,伸手将脑袋上的浴巾松开,长发从上往下掉下来,边擦头发,边转身往房间走了。

外面的夜晚很安静,阳台那几扇岁数很大的窗户金属框被风吹得一直在响。

盛漾按了下手机边缘的键,屏幕亮起,11点59分了。

他手指无意识地握紧手机,另一只手紧攥在一起,房间也很安静的,他的心跳可能已经和墙上老式挂钟的秒针的频率一样,在秒针“啪嗒”指到12那个数字时——

“路嘉茉。”

盛漾忍不住叫住她,在她回头视线和他视线对上的那秒瞬间说,“生日快乐。”

11月26日23点59分59秒,到11月27日0点0分0秒。

从我的生日,到你的生日。

路嘉茉生日快乐。

虽然看起来毫无联系。

但我很感谢这个上天注定的缘分,好像我们命中注定就会有牵扯。

第23章

这几天路嘉茉过得特别不好, 从苏州回来后,路诚和在家属楼下和她单独聊了半小时。

问她这几天到底和严怡发生什么了?还说无论如何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爸爸妈妈会永远对她好。

可能为了验证自己说的,周五的家长会, 日理万机的路诚和特意请了假来开。

可能是路嘉茉的成绩和他心理期待的有落差,开完后父女两间气氛并没有很好, 一路沉默的到家,路诚和问她:“你语文提得还是太慢, 我看你之前作文还偏题过几次, 你知道现在规则改了吧?就算降分到投档线下40分, 你作文要偏题了也不够扣的。”

路嘉茉说:“知道。”

她其实还想说这两次都没偏题了,虽然写得还干巴巴的, 但语文还是有进步的。

她怔怔的, 还没张开口, 路诚和皱着眉又问她, “需不需再给你加门补习语文的课程?”

路嘉茉呼出口气, 把原来的话咽了回去,回了他两个字, “随便。”

严怡后来也回了她那一条微信, 她说拿到礼物了,挺喜欢的,其他的一字都没提。

可能是这么多年母女的默契,也可能是成年人面前事情更加游刃有余,反正光聊天记录看起来十分和谐。

可路嘉茉的心口还是觉得压着块石头,她觉得自己很幼稚,想要一份独有的关心和偏爱。

但现在, 路嘉茉手里还捧着温热的牛奶杯,很惊讶地看向盛漾。

他看起来十分风尘仆仆, 头发被风吹乱,周身还有外面冰天雪地的寒意。

他似乎见她是这样表情,视线又落过来,眼神好像更黑了点,声线低着,语气有点抱怨又不像抱怨,反正听得出情绪来,“什么啊?自己生日都忘了啊你?”

“嗯,”她真忘了,他是第一个和她说生日快乐的人,“谢谢你。”

她好平常的一句谢谢,让盛漾躁动了一晚上的心安分了下来。

等路嘉茉回房间,听到关门的声音,盛漾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的那份生日礼物没有送出去。

**

第二天是周一,但这个班级里的气氛比往日要压抑一点,有两个朝夕相处了半学期的同学,要调去平行班,又来了两个新同学。

但该升旗还得升旗,该上课还得上课,难熬地上了连堂两节的数学。一潭死水的情况,在下午第六节 课时发生了变化。

那会儿是语文课,陈辛夷在讲台上正侃侃而谈个阅读理解,把人作者前世今生都快讲完了,叫了几个学生起来回答问题。还觉得意犹未尽,准备说八卦野史了,就在这时突然有个学生特惊喜地叫了句,“哇,下雪了。”

这下,全班的注意力一下子全被吸引了过去,窗外飘着的雪看起来很大,清冷的校园里,不一会儿地上、屋檐上、光秃秃植被上都被盖了一层白色。

整个教室都在叽叽喳喳——

“这是今年初雪吧?”

“天呐,真的下雪了,是初雪,去年十二月份才下。”

“……”

讲台上的陈辛夷用书拍了拍讲台桌面,“行了啊,心思都回来,还在上课呢。”

那天一打下课铃,几乎所有学生都跑出教室,有围在在走廊上,有下楼去玩雪的。走廊上、楼道间、操场上黑压压都是人。

路嘉茉被邱果也拉到楼下,她是南方人几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但到底雪才刚下没多久,积雪不是很多,学校的人又太多,没一会儿白色的雪都被踩得脏兮兮的。

邱果被别班认识的同学塞了一领子雪,气鼓鼓地去报仇了。逸夫楼一楼的廊檐下,只有路嘉茉一个人安安静静站着,和身旁嘻嘻笑笑的人群形成一道屏障。

盛漾早就看见了她,从她出教室就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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