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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城传信之事便交由你,来去顶多一刻钟,劳烦你将此事告知谷雨。”

谢看花那张面瘫脸上终于出现一丝波澜,他点了点头,转眼看向林斐然:“安心养伤,走了。”

话音刚落,人便已经消失原地,动作之利落干脆,令人咋舌。

张思我还想上前说些什么,便见师祖又转身看向他们几人:“斐然刚醒,这么多人围着,她要一一回应也耗费心力,诸位不如先出去,我同她单独聊聊,等她好些了你们再来叙旧,如何?”

师祖已经发话,其余人还能说些什么,只能让林斐然好好修养后便推门离去。

“有人去寻如霰,你也不必为此心焦了。”

师祖又回到林斐然身前,见她如此虚弱,温雅的面上露出半点不忍,便结印捻诀,将指尖凝聚的一缕金光点入她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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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林斐然的面色好了不少,紧绷的喉嗓也逐渐恢复,师祖的轮廓却淡了两分,只是屋内雪光明亮,这点淡去的辉光便难以察觉。

他缓了缓,才温声道:“在很久以前,我们在朝圣谷一同谋划时,从未想过担起这一切的会是你这样一个年纪的孩子。”

林斐然动了动身体,剑灵立即配合,好让她靠得更舒适。

她出声道:“师祖,以前说的‘看见’,其实不只是看见寰宇、看见伏草,还有天空中的那道裂痕,对吗?”

师祖静静看她,神色中并无意外:“你终于看到它了。”

林斐然颔首,目光有些飘渺,她回忆起自己破境及濒死之际,看到的那道深刻而幽黑的裂痕,以及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去的气机。

“我看见的那道裂痕,就是你们所说的天裂?”

“是。”

林斐然又问:“我记得在最后一刻,那一方天罚之物被我毁去,如此算是补天裂吗?”

师祖扬起一抹笑意,看起来却不像是开心,但也不像遗憾,他抬手一挥,头顶瓦甍便有序掀开,形成一个六角圆形,恰巧露出那一片漆黑的天幕,以及那一道更为深刻的裂痕。

他盘坐在旁,同林斐然一起仰头看去:“裂痕犹如深根,那一根冰柱便是从中长出的枝干,虽然未能除根,但能够斩断枝干,已经出乎我的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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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眸看向林斐然:“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林斐然默然片刻,只是凝望着那片幽深的夜空,忽而道:“……我没有阻止成功,夜色仍旧侵吞了白昼吗?”

师祖站起身,挥手拂开飘扬而下的夜雪,声音中带有令人心安的缓和与镇定。

“斐然,所有的事,不是做了就一定会成功,但只要尽力做了……”

他莞尔一笑,抬手搭上林斐然的肩,在剑灵的咋舌惊呼中,带着她旋身登上屋脊,一同眺望远方。

“就一定会留下结果。”

整片天幕几乎都被黑夜占据,既无月色,也无星光,沉压压的,令人心悸,但在天际的最东方,却有一道如同长剑划过的裂痕,像是天堑一般横亘其中。

那道裂痕同样深刻,却极为锐利地划破浓重的夜色,露出其后熔融的日色,于是一片灿烈的金光从中透出,驱散黑暗,为此方世界带来一抹光亮。

那道剑痕镌刻在东,另一道天裂却横贯在西,如此东西对立,明暗有别,恰恰为这被阴翳笼罩的世界放出一点足够醒目、足够震撼的光彩。

师祖道:“哪怕留下的只是一点平日里无人在意的曦光,但在某些时刻——比如此时,它就是希望。”

林斐然望向那抹洒下的光亮,目光缓和不少。

剑灵撑伞上前,为她遮去飘来的夜雪,扶着她,继续道:“在你毁去那方冰柱后,毕笙十分焦急地去修补,张思我他们也不得不前去阻止。

一场混战后,冰柱未能修复,但布满天际的冰棱也未能顷刻散去,它带着夜色继续向东而去,途中崩碎不少,最后停在那里,如今看来,至少没有余力再蔓延。”

林斐然眼中的世界已经与之前截然不同,她能够看到在夜色之下,那一道道像天空涌去的气机,如今冰柱被毁,气机比之前清淡了许多。

若不是先前请谷雨卜生死卦时曾看到过,她此时或许也认不出这些是什么。

但知晓这些是奔涌而去的气机后,林斐然心中像是突然明白什么。

“师祖,我心中原本一直有个疑问,但现在,似乎有了答案,这些被抽走的气机,便是寒症的由来,对吗。”

师祖此时却没有给她准确的答案:“我也是这般猜测的,但不能完全笃定,毕竟从我们看到这处天裂起,气机的抽离便没有停止过。

谁也不知道停下之后,寒症还存不存在。”

话虽如此,但其实言外之意正是在肯定她。

难怪,不论是师祖还是张思我,都无法对她说出此间具体的事,只能以天裂提及,就像她此时也无法同未曾见到的人诉说一般。

看见,才有花开,对于从未看见的人而言,是无法向他表明何为“花”的,本身也无法出口。

林斐然在此时心中才恍然了悟。

她之前便一直疑惑,为何患上寒症的几乎都是凡人,为何修士之中只有寥寥数人沾染,归根究底,不过是因为凡人的气机比修士更细弱罢了。

被抽调的气机越多,人便会渐渐失去生气,当最后一抹气机被取尽后,人也不算人,届时算不得死,但也谈不上生。

她静静看了许久,才终于问道:“密教抽取这些气机,要做什么呢?”

“不知道。”师祖轻声开口。

林斐然有些诧异地看去,她心中明白,师祖与那些朝圣谷的圣人一定在筹谋着什么,他们应当是知晓最多的人,可密教的真正目的,居然连他们都不清楚。

师祖见她疑惑看来,不由得一笑:“我们也并非全知全能的人。斐然,这样的庞然巨物就横亘在天际,好像抬头就能看到,但其实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也与修为高深、境界过人无关。”

“只有先看到草芥、看到蝼蚁、看到一罗被风雨吹打的蛛网时,才能在仰头时偶然窥见。”

“就算是我们这,也是花了很久很久,才见到它的出现。”

师祖站在身侧,回头看向她,目光清明,却又像是透过很久的岁月才看到她一般。

“你知道当初我在剑境中沉睡时,在铁契丹书上定下了怎样的禁制吗?”

林斐然目光一怔,随后摇头:“什么样的?”

师祖弯唇一笑:“我说,来到这里的人,若是曾经救过十只蚂蚁,便是我要找的人。是不是有些儿戏?”

林斐然没忍住,也展颜开来:“是有一些。”

师祖望向那道曦光,轻声道:“朝圣谷的前辈很多都不同意,他们说,如果来的是一个三岁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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