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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之下,这才知道白玉来自落玉城。

在他们动身前往落玉城之前,不知为何,白露心中微动,带着这块玉去了申屠蘅的封地,将他从睡梦中叫醒,让他试着用了一个小小术法。

看到申屠蘅施用术法后不可置信的模样,看到他眼中的光彩,那一刻,她似乎体会到了师父的心绪。

这样的一块玉,可以让一个人眼中迸发出希望,见到不一样的世界。

“后来,便没什么特殊的,十年间,我与阿蘅交流愈发增多,如同话本子一般,我与他相爱,师父也在落玉城找到了可以完美储灵的法子。

再后来,我与阿蘅成亲,便向你母亲去信一封,盼她能来赴宴,但我在三月后才收到回信。

信中内容十分含糊,她只说自己发现了什么异样,还在查探,过几月一定回来向我道喜。”

说到这里,白露微微阖目,似是十分困倦。

“后面的事,便没什么好说的。

无非是人皇一族四十而殁,阿蘅心有不甘,便四处寻找法子,也是那时,丁仪敲响了我们的府门。

他说,他也在寻找解救天下人的办法,问阿蘅愿不愿为他试药……”

白露微微叹息:“当年师父与他坐谈三日,却又很快带我离去,他告诉我,丁仪此人已然失智癫狂,不可深交,要我以后遇见就走远些。

但那时候,阿蘅很高兴,所以我还是答应了。”

林斐然已经将手稿整理清楚,正拾起桌案上的针线,将它们合拢在书皮间,开始穿针引线。

她道:“你很喜欢他?”

“会觉得奇怪吗?”

白露竟然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我对他总有一份怜爱在……就像那个妖尊对你一般,如果你告诉他,你想长生、你想修行,甚至不必告诉,你只要看着他,他便说不出一句拒绝。”

白露站起身,俯瞰那条星河,沉默许久,又开口道。

“但是,我近年来却发现不是这样的。

师父的夙愿一直是凡人亦能修行,世人平等,这与丁仪不谋而合,但师父还未见到这样的世界,便坐化而去,这便成了他一生的憾事。

或许,我最初答应,也只是想替他看一看这样的世界。

只可惜,这是一条错误的路。”

白露背对林斐然,声音缥缈于猎猎剑风中。

“近年来,我总是会梦见他,梦见那筐馒头,梦见他那编成辫子的长胡。

……我想他了。

抱歉,我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但我想这样的故事应当有人知道。师父的所作所为,应当有人知道。”

她回过身,看向林斐然,她已经将那卷典籍装订成册。

“听了这样可笑的故事,你想问我什么?”

林斐然身上的禁制终于解除,她揉了揉手腕起身,剑风刮过,拂起她明亮的双目。

“我想知道,我母亲叫什么名字。”

白露有些讶异,随后问道:“她从没有告诉过你吗?”

林斐然静静站在玉山之上,望向那条流转的星河,摇了摇头。

“她啊,她无父无母,名字也是自己取的。

她说自己生于金陵渡,便以金为姓,长于盘泥间,就像那随处可见的泥点一般散下,便以澜为名。

她说,金澜便是溅开的泥点,随处可见,四洒天下,却生机勃勃。”

剑风从耳旁呼啸而过,林斐然心神微震,垂于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却又什么都没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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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金澜。”

第188章

林斐然并非木石, 先前便察觉金澜剑灵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奇怪。

后来又无意中得知母亲精于炼器一道,而剑灵又总是对先剑主避而不谈,以致于她连剑主是男是女都不知晓。

零零散散连起来, 竟让她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今日,这个猜测终于得以证实。

金澜剑主就是她母亲。

林斐然忽然觉得有些目热。

她实在很难形容此时翻涌回荡的心绪, 只能缓缓阖目,将那点酸楚涩意压下。

玉山之下, 卫常在与沈期听了这段过往, 又看向那道孤身立于峰顶的身影,一时间也是各有感慨。

他们都知道林斐然在朝圣谷中选了一柄灵剑,但无人知其来历, 这两人回去也翻过其他古籍, 却都没有记载。

今日方才知晓,那柄剑原来是林斐然的母亲所铸。

但比起沈期此时的惊讶, 卫常在的目光中更添一分触动。

林斐然曾经说过自己的往事。

她幼时心血来潮,立誓要做李长风那样的剑侠, 便提着一根木棍乱练。

母亲见状便为她做了一柄木剑, 十分轻巧, 但及肩高,寻常宝剑甚少有这样的长度,但林斐然用起来却十分合手。

那时母亲说:“你个子比旁人要高些,又习惯从腰背发力,动作大开大合,寻常的剑不适合你。现在先用木剑,等你长大后,母亲送你一柄真正称手的宝剑。”

可惜她母亲走得太早,那柄未送出的剑也成了憾事。

他看向林斐然的背影, 看到她缓缓收紧的双手,看似平静,可她心中的波涛起伏尽数传来,竟也让他有些眼热。

……究竟从何时起,她学会了将一切掩在平静之下。

玉山之上,白露见林斐然神色变幻,心中更是疑惑,她如今鲜有好奇之事,不由开口问道。

“为何你母亲的名字能让你感触如此深切?”

林斐然顿了顿,才哑着嗓音道:“我在朝圣谷寻得一柄灵剑,剑名便是金澜。”

白露这才想起来,那时她曾背着一把红伞而出。

“原来这伞是她所做……是了,她曾经说过,即便铸剑,也要铸出最独特的一柄。”

“你不知道?”林斐然疑惑问道。

白露摇头,掩唇咳嗽一会儿后,才缓缓在案几后坐下。

“我与你母亲……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只是隐约知道她在外间游历,后来林朗回京述职,我这才与她在洛阳城相逢。

你母亲做的事,不仅是我,或许连你父亲也不清楚。”

林斐然仍旧站在玉山之上,目光微闪,却只是看着她。

“你不清楚她在做什么,那她呢,她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不知道。她若是知道舍身夺舍一事,早就杀进宫中……”

白露看见林斐然摇头,于是话语微顿,随后意识到她是在问城外截杀一事。

她垂目:“不论你信或不信,截杀一事,我事先并不知情。就连阿蘅他们,也是前两日才收到密教圣女的传信,信中提及金澜功法修为不俗,为免截杀不成,要他们派人襄助。

我知晓后,第一时间给你母亲传信,她收到了,但她还是来了。

就如你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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