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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平日里的言行举止中,我能断定是谁。

我想单独告诉你,今夜来寻我,我在这里等你。”

林斐然还未开口,便听如霰道:“她今晚待不了太久。”

他偏头看向林斐然,眉梢微扬,并未出声解释,而是选择以心音与她交谈。

“今夜子时三刻,我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当然,你可以不来,选择权一直在你。”

他收回视线,扬了扬手,候在药炉旁的参童子立即捧着银针过去,他随手从中抽出三根,封入卫常在三处穴位以作诊疗后,转眼看她。

“用过午膳了吗?”

他话与话之间跳跃太快,林斐然几乎是下意识摇头。

“那便一起。”他将银针收回,又用净帕拭手,一点一点擦干净,抬眼看向其他人。

“你们也要一起吗?”

碧磬旋真头摇如拨浪鼓,连声说自己不饿,青竹却只是垂下眼,取出其中一碗雪荔羹,含笑看向林斐然。

“难得遇见,也没让你们试过我的手艺,不若留下来一道品尝?”

如霰侧目看去,视线与青竹短瞬相交,二人嘴角都噙着笑意,温度却各不相同。 w?a?n?g?址?F?a?布?页?ǐ????????ě?n?2?〇??????????????

旋真凑过去嗅闻,双眼一亮,连声夸赞:“好浓的香味呐!青竹,你不是向来茹素,只会做些简单的素菜吗,何时会做这样的甜食?”

“是啊,何时会的……”青竹状似思索,随后弯眼道,“约莫几年前罢,在人界待着无趣,便学了些花样。”

言罢,他又看向林斐然:“听说人族大多喜欢这种不算甜的甜食,不如来试一试,看合不合口?”

两次三番相邀,已算盛情,再推脱就失礼了,更何况只是尝一碗雪荔羹,又不是上刑。

林斐然三两步上前,向青竹颔首,随后接过他手中的瓷碗,埋头品尝起来。

她向来是个有规划的人,原本打算午前问完咒文之事,午后在妖都巡视,顺道向荀飞飞预支薪钱,傍晚回房打坐行灵,解除自己的封印,顺便思索背后的秘密。

只可惜现实与设想总是天差地别。

谁曾想短短一个时辰,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既然已经乱成一锅甜羹,那她就趁热喝了吧。

“她今晚会一直与我待在这里。”

身后传来一道极轻的声音,像是自答,仿佛很快就会散在风中。

如霰凝目看他,唇角微扬:“是么,那便拭目以待。”

林斐然呛咳一声,青竹立即抬手轻拍,浑然不在意别处的动静:“吃慢一些,这是用云原荔枝蒸出的,十分滑口,不小心就会呛到。”

三道目光一同刺来,林斐然顿时如芒在背,她甚至来不及细细品尝,三两下便囫囵吃完,再次与青竹道谢后,与如霰一道离开。

动作实在太快,碧磬才刚伸出手:“还没来得及问她味道如何,我也不大爱吃甜的,青竹,里面熬糖了吗?”

“没有糖,里面加的是花蜜汁,数十朵滴出一碗,不甜不腻……”青竹指尖绕着碗口,只道,“味道当然不错,她吃完了。”

旋真早已大快朵颐,只是混在其中的荔枝肉确实滑嫩,一不注意便呛了片刻。

碧磬正捧碗,见状用手肘拐了拐青竹:“你也给他拍拍。”

青竹微怔,随后摇头轻笑,用扇骨敲了敲旋真的背,但并不发言。

旋真看他一眼,轻咳几声 ,佯装关切地抚着自己胸口道:“旋真呐,吃慢一点,这是用云原荔枝蒸出的,十分滑口,不小心就会呛到呐。”

青竹:“……”

碧磬忍不住闷笑,凑近低声道:“青竹,这句话实在不像你会说出口的,你是不是故意气他?”

她指了指静静站在窗边,不知在想什么的卫常在。

青竹却只扫了一眼,淡声道:“或许罢。”

或许,只是他也见到了林斐然与如霰的熟稔,见到了握在莲环上的手,见到了她时不时落到那人身上的目光。

他只是忍不住想,自己好像又晚了一步。

无论是他还是卫常在,都是被留在此间之人。

……

一碗甜羹对于林斐然而言,几乎只是开胃小菜,等到与如霰坐在桌边吃了一会儿,她才终于有些饱腹之感。

如霰一如既往吃得不多,很快便放下玉筷,只坐在旁侧看她。

他半点未提及先前之事,待饭菜都撤下后,便起身到案几打香纂,如往常一般与她闲聊。

“我说怎么今早只吃了些包子,原来是没钱了。那老板还以为你攻城之战时受了重伤,吃不下东西,拉着荀飞飞说了许久,荀飞飞也忧心,便来寻我。”

林斐然抬眼看他,回道:“我之后会告诉他们实情。”

如霰应了一声后,周遭渐渐安静下来。

这是如霰的房间,地上绒毯松软如云,豆大浑圆的珍珠散落其中,行走间会撞出几声脆响。

中央案几上放有一座灵玉雕,雕的是松山雪景,顶部日出的位置镂空,待他将那枚疏梅香放入后,散出的冰烟顺流而下,绿松雪景忽然袅娜起来。

林斐然半跪在案几边,静静看着这座上品玉雕,其实价值连城,但在他手中,也不过充作香炉一类的物件,算不得什么宝贝。

如霰见她目光专注,便散去指尖火光,问道:“喜欢这个?”

林斐然摇头,忽然提起过往之事:“大宴时,不少部族都来献礼,但你那时好像没有特别看重的宝物?”

“宝物?那些充其量只能算作珍品,我的藏库中随处可见,算不得什么。”

更何况,他早在那日见到了最好的一个,其他的又如何入眼?

如霰看向林斐然,雪睫缓缓压下:“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斐然仍旧看着那座玉雕,有些走神:“就是突然想起来……”

她转回视线,看向如霰,见他起身走到榻边,看样子准备休息,便问道:“你昨晚不是说,以后不必昼夜颠倒么?”

“的确不必,但总要睡个午觉。”

如霰解开外袍,只留一件薄衣。

“还以为昨晚之事你全忘了。你以为,我为何要睡午觉?”

林斐然坐在案几后,隔着袅娜的烟流看去,只模糊见到他含笑的眉眼。

回忆渐渐清晰,她忽然想起昨夜疏通经络后,如霰想起身却不能,只好倚着桌案,一声又一声地在她耳边说着那句话。

“不会抛下……我会一直管教你。”

林斐然猛然站起,匆匆抛出一句巡城后,便翻窗离去,房中一时间只余珠玉慌乱碰撞的脆响。

如霰轻声笑开,垂下的手触上绒毯,搅着四散的珍珠,但思及今日之事,他的手又很快慢下。

他告诉自己,再有耐心一些,对待林斐然,只能一点一点逼近。

不能着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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