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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头沉思时,这股味道便顺着秋风扑了他满面。

林斐然默然片刻,还是点了头。

如霰却没有追问,只弯唇道:“你成长得很快,我自是喜闻乐见。就如我方才所言,好人难长命,我是发自肺腑地希望你能坏一些。

有戒心是好事,若经历过师长剔骨一事,还如此轻信他人,我反倒要担忧了。

所以,不用这样看着我。”

他抬手遮住她的双目,启唇道:“我不喜欢在你眼睛里看到对我的愧疚。下次记得处理好一些。”

眼前一片黑暗,他掌间的凉意透过眼睑传来,颇为舒适。

耳边传来他仍旧有些遗憾的声音:“方才那事,当真不叫一声?叫了,说不定你就突破封印,想起过往来了?”

“……”

林斐然抿唇,将他的手拿开:“还是说一说过去罢。”

她绞尽脑汁地从过往抽出几件趣事,试图将此翻页。

如霰倒是听得津津有味,她说到一半却来了困意,原本端正的坐姿也松散起来。

在他身旁,她莫名容易犯困,先是坐着说,随后靠上椅背,最后终于忍不住,向如霰说过后,一头扎进越发柔软的床铺中。

夯货蹲在书案上,伸了个懒腰,也随地闭目,此间便只有如霰一人醒着。

他坐在椅上,望向床铺,蓦然回想起与林斐然初初相识的那七日。

原本只以为是一个过客,谁能想到十三年后会再度遇见。

命运确然神奇。

他坐在房中,静默看了一夜。

第138章

忙了几日, 林斐然终于睡了一个整觉,一夜无梦。

待到日出之时,她便立即睁眼起床, 顺势向书案处看去,那里已然没有如霰的身影。

她并不意外, 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在这里枯坐一夜。

她揉着肩膀向桌案走去, 见到砚台下压着一张纸条。

【借书三本, 夯货还书之日,你便去房中寻我,届时为你除咒, 除咒后, 为我治病护法】

刚刚读完,纸条便化作灵光飘散而去。

林斐然将此事默记心中, 略作洗漱后翻身上房,从怀中抽出那块传声玉令。

“练剑的同时需打好基础, 每日吐纳灵气一个时辰。”

不多一会儿, 秋瞳便回复道:“之前见过你修行, 现在我已上房,与你一道。”

“好。你底子薄弱,按照太上诀吐纳就好,等到灵脉可以时时充盈,再开始尝试意动神行。”

传完这道信息,林斐然便将玉令放下,片刻后又拿起,追加一句。

“时时充盈就是灵脉开始涌动,鼓胀, 不论如何吸纳吐出,都不会再有改变,此番变化过程长则半年,短则数月,不必求急。

吐纳一个时辰后专心练剑就好。”

事了,林斐然放下玉令不再多看,只专心吐纳。

她灵脉特殊,这道吐纳法是她与剑灵共同尝试得出,对于如今的她而言,十分合用,灵力流动与以前相比,也顺畅许多。

作为一个剑修,在吐纳熟练后,便得在灵力运转时行剑意,这便是所谓的意动神行。

心至,神至,身至,则剑至,剑意圆融时,便可开辟一片独属于自己的剑境。

若是有了剑境加持,便是如有神助,实力倍增。

林斐然尚且记得与卫常在暗巷相斗时,那枝头檐角挂满的寒霜,那便是受他剑境影响而成,虽然只是剑境初兆,并未完全形成,但威力如何,可见一斑。

在独属于自己的领域剑境中,即便荀飞飞有匿影之术,也无处遁逃。

故而即便他的境界不如荀飞飞,但凭此加成,足以一战。

若没有记错,大宴之时,她与伏音斗法比剑,他的剑术虽不及自己,但后来他结印捻诀,自己便神思恍惚,好似站在原野中,蓦然见一柄巨剑从天际坠落,无法躲避。

想来,那便是他的剑境。

密教中人藏龙卧虎,她昨夜便在想如何自保,若是能将剑境练出,岂不是又多了一张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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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何练出剑境,每一个修剑的宗门,每一位剑修,都只会说出一句,当你知道自己握的是怎样一柄剑时,你就会看到剑中之境。

这说法极为玄妙。

林斐然先前与人斗剑时,曾在快意或是危急中显出几分,只可惜对她而言都只是误打误撞使出,且每次展露的剑境各不相同。

真正要成型的剑境,应当是像卫常在那般,即便只是初兆也可自己把控。

她再度吐息,将心中的急躁压下,欲速则不达。

她像以往一般,从芥子袋中翻出铁契丹书,这本灰扑扑的石书上,每一页都落有前人身影。

接下丹书,他们向她传授剑法刀法,而她在未来特定之时,需要“弥补天裂”。

林斐然闭上双目,将石书摊在膝上,双手结印。

哗啦几声响,厚重的石书兀自翻开,声音与寻常书籍无异,书页上落有的身影道道跃起,又如水滴一般汇入她的眉心。

无边无际的神识中,骤然升起两座山岳孤峰,峰下惊涛拍岸,浪击崖壁,砸出片片白沫,除此之外,周围再无其他。

左侧孤峰上,是一个个或抱臂,或叼草,或整理衣襟的先人前辈,男女皆有,手中兵刃制式各异,说是十八般武器皆在其中也不为过。

他们原本只是留下的一道虚影,落在神识中时,便如同工笔画的人物一般,线条明确,色彩各异。

林斐然立在右侧孤峰上,神识中的她也抽成几段线条描绘的人物。

她抱拳作揖,随后隔着沧浪大声喊道:“谷前辈,前几日输给了你的刀,我今日一定要讨回来!”

自从拿到铁契丹书后,林斐然吐纳的一个或两个时辰中,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神识里与他们斗法,这便是她的心至,神至。

她纵身而起,对侧孤峰上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大笑而出,一柄宽有半寸的环首刀在他手中却十分灵巧,如臂使指。

刀剑相击,双方皆不留丝毫余地,林斐然在他手中过了三招,却还是在第四刀时被猛然击退,旋身落回孤峰上,足下划出一道长痕。

男子颇为赞叹:“不过几日,就能接下我三招,像你这样年纪的,你是第一个!”

林斐然却不敢托大:“前辈谬赞。”

这些前辈在他们的时代,也都是首屈一指的人物,原本就爱斗法比试,不知在师祖剑境中存留多少岁月,熬过了怎样的漫长孤寂,终于等来林斐然这样耐打、经打,又有悟性的后辈,岂能放过?

众人早有约定,林斐然每次神行时,必须与他们每人对上三招,过过瘾,于是退去一个谷前辈,又来一个孙前辈。

林斐然手腕被震得发麻,她甩了甩手,不敢让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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