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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眸看了林斐然一眼,带着长辈特有的慈和笑容,对她略略颔首,动作却全然不似那般正经。

林斐然微微叹气,又从芥子袋中掏出一块墨锭,正是沈期从谷中挖出赠她的。

“师祖,我看你掉色许多,这是不是意味着你的神灵又浅淡几分?这块墨能不能补足?”

细笔勾勒出的师祖坐起身,手中钓竿微微晃动,竟像是钓上了墨鱼。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笑着感慨。

“若是再淡上三分,我怕是连这本铁契丹书都出不去了。你再用墨补一补——”

他站起身,将鱼钩提起:“补一补这池里的鱼,来来回回也就这一尾,我都不忍心钓它了,还有这筐中的饵料,也增补一些。”

这是哪里来的打窝仙人。

林斐然叹息一声,磨墨蘸笔:“师祖,画鱼没问题,只是这墨到底能不能补你的神灵?”

师祖抱着钓竿,开口道:“能补,但我终究是一抹魂灵,只有浓墨便少了几分气机,还需佐上几滴生血——”

林斐然二话不说,割破指尖,滴了几滴进去:“够吗?”

师祖一顿,又道:“够了。”

林斐然以笔蘸墨,笔尖慢慢顺着师祖身形勾勒起来,原本浅淡的线条也变得浓稠。

她道:“师祖先前说过,要开启铁契丹书,须得先寻一物,至于到底是什么东西,朝圣谷事了之后会告诉我,现在正是时候。”

铁契丹书是一本石书,虽能翻开,其上却只有列位剑者修士的身影。

但那日师祖曾告诉她,这本石书其实原本有字。

师祖没想到她还记得此事,双唇含笑,随后背过身去,指了指自己的袍角:“在衣上补些花纹罢,没想到化作圣灵了,也有新衣可穿——

至于如何开启,首先要寻到三物,一是气运磅礴之人的精血,二是一块百年难见的石中髓,三嘛,则是无根之火。不论搜寻哪一样,都绝非易事。”

林斐然为他绘衣的手一顿,她道:“石中髓,我倒是有一块。”

她抽出弟子剑,放到桌旁,师祖转头看去,神情一怔,那竟当真是一块石中髓,只是用来补剑,所以看不出原样。

师祖不由得摇头笑开:“天意,当真是天意。待你集齐三样后,我会告诉你如何用。”

看来又是一件茫茫之事。

林斐然心下微叹,为师祖补过全身后,她又在末页画上池塘一片,小鱼数条,又点上几堆饵料。

师祖面上带笑,坐到池边钓起了鱼。

林斐然将笔搁下,微微抿唇,又从芥子袋中拿出三个锦囊。

她先前问过母亲的事,疯道人给她的答案就在其中。

她提起其中一个,正要解开,便听见窗外传来细微声响,她立即将锦囊收回,起身打开轩窗,正探身查看之时,便见三只信鸟直直飞入,落到桌面。

它们像是约好一般,声音同时响起。

“师妹,可曾回到妖界?取得灵剑一事,师兄还未曾向你道喜,随信鸟而去的芥子袋权作贺礼,不如拆开看看。” W?a?n?g?址?F?a?b?u?Y?e?ī?f?u?????n?????????5????????

“文然,我已回到太学府,方才在藏书阁中寻觅之时,恰巧见到一本剑谱,我仔细读过,但有些不懂,特写信询问,盼望回复,沈期顿首。”

第三只信鸟便要特殊些,一直未有人开口,却又传来些许呼吸轻音,并非无声,那只是一段长时的沉默。

林斐然捡起三只信鸟,从后方解下一个芥子袋,又取回一本剑谱,神色疑惑之时,师祖却摇头轻笑起来。

“是我多虑了,少年人,多看多选不是坏事。”

林斐然:“……”

第113章

信鸟是由折纸法化成, 或许扁扁一只,或许有头有翅,因施法之人不同, 模样便也不尽相似。

三只信鸟一字排开,叠法各异。

蓟常英的便是一只生动的山雀, 圆头圆脑,羽翅与尾羽都要钝些, 他曾说过, 是仿着她的模样而叠。

不得不说,的确有些神韵。

沈期的更为小巧、扁平,叠法也极为规正, 还为它画上了几根长羽, 点了一双豆大的黑目,颇为憨直。

至于第三只——

扁扁一个, 同样叠得规正,并未绘上半笔花纹, 看似无奇, 但纸鸟两侧并未叠出双翼, 落地瞬间,几道灵光立即从侧方逸出,凝成羽翅,又很快散去。

即便未曾传出只言片语,林斐然也一眼认出这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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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卫常在外,天底下没有人会像这般折出无翼鸟。

林斐然当年第一次见时,不免觉得讶异,向他问过缘由。

卫常在看着纸鸟,只道一句:“纸鸟就如偶人一般, 俱是灵力操控,有没有羽翅,并无所谓。”

他抬眼看她:“觉得奇怪吗?”

若是旁人,大抵会觉得古怪,林斐然却接过信鸟,掌中结印,以灵力凝出一对将散未散的羽翅。

“不奇怪,或许有些羽翼看不见,摸不着,但在心中。”

卫常在捧着信鸟看了许久,自那以后,他传来的便都是这般。

信鸟需由信印相连。

卫常在与她原本断了联系,只是先前在飞花会中时,二人以假身份接触,这才又定下新的信印。

他此时传来这一声沉默,又是为了什么?

林斐然将信鸟放下,打开蓟常英送来的芥子袋,只见袋中装着许多包好的散碎吃食,一沓绘出的长符,十来丛难得一见的野菌,以及一块鹅蛋大小的碧石。

如同玛瑙一般漾着青碧二色,触之沉冷,内里流光。

她翻来覆去看了一会儿,并未看出什么门道,正准备问一问师祖时,便听得门外叩响。

“林斐然!”

是碧磬的声音,约莫敲过三下后,几人轻车熟路踏入,桌上的铁契丹书便化作一抹流光,汇入她腰间的芥子袋中。

林斐然越窗看去,碧磬、旋真、荀飞飞,甚至还有许久不见的青竹与平安,一行五人齐聚小院,此处竟然显得逼仄起来。

她心下疑惑,便问了出来:“今日怎么来得这般齐?”

几人走到廊下,站在窗前,隔着一张书桌与林斐然对望,神色各异。

平安掩不住兴色,直道:“听闻昨夜尊主情期已至,是你将他送回房的?”

一旁的青竹展开洒金扇,掩住半张面孔,只含笑看来。

林斐然顿时一噎,她舞了一晚的剑,早把情期一事忘得一干二净。

“是我送回的,因我是人族,不受情期影响。”

但看到这个架势,她心中也有些打鼓。

“我这么做,是不是对他名誉有损?”

“不会。”青竹笑道,“大多妖族都有情期,这是十分寻常的,只是情期之时总会伴生异状,尊主每到此时都会避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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