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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偶尔在坛上敲敲打打,却总挂不上一枚弯钩。
这一路走来,疑窦丛生,事事成迷,她有太多想要知道的事,也有太多的不明白。
护身玉佩之事,道童之事,母亲之事,记忆之事,铁契丹书之事,剑山之事……桩桩件件浮现眼前,叫她眼花缭乱,无从下手。
但兜兜转转,敲敲打打,她终于还是停在一方静坛前。
想得越久,便越发念头通达,萦绕在心的始终只有一事,母亲之死到底真相如何?
一时间,静坛微动,咣当作响,林斐然在这搅乱的溪水中骤然回神。
老翁望着水面大笑,咚然一声,一个硕大的酒坛挂上她的鱼钩,重量之沉,竟压得鱼竿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似是要将她也拖入水中。
林斐然立即站起身,肩上纸伞翻倒,她便在晴雨中与这酒坛角力起来,余下几人抬眼看来,面色微动。
溪中那方酒坛还在涨大,起初只是铜盆一般,还算能动,但随着她用力拉扯,竟大如顶缸,不出水面,反倒渐渐下沉,甚至还有涨大之势。
林斐然已然被拉入溪边,面上挂着雨珠,清水浸湿鞋面,足下碎石被踏出闷响,她仍未放手。
如霰神色不动,却已站起身,卫常在同样前行一步,眉头微蹙。
老翁一一看过,哈哈大笑,意味深长道:“有些事,不是你现在能拉起的。若拉扯不来,不如换个‘轻巧’问题。”
“不必帮手!”
林斐然并未放弃,她止住如霰等人,兀自抽出弟子剑,旋身一转,密密水花四散,寒凉的剑光一闪而过,深深插入溪石地。
她弓步在侧,一手执剑,一手握杆,如力挽强弓般,生生止住了酒坛下沉之势。
咕噜声响,顶缸般大小的酒坛再度涨开,宽如巨石,重若千斤,林斐然抿唇不言,仍旧施力,脖颈上青筋骤起,臂上肌肉紧绷,深插的剑嗡鸣不断,直至喀啦一声——
长剑在溪石地中划出一道长痕,她被缓缓拖入桃溪深处。
溪水漫过足踝、膝弯、大腿,直至淹没腰肢时,她才不甘松口,只在心中道:“我想知道,母亲是否病重而亡?”
砰然一声,大如屋脊的酒坛炸裂缩小,林斐然一时卸力不及,仰倒水中,浇了个透心凉。
她没有犹豫,立即抹脸起身,急急拉回钓竿上的酒坛,拍开泥封,却发现坛中无酒也无水,只有一张规整的字条。
——否
纵然心中已有猜测,但林斐然还是怔然在地,她紧紧看着这个“否”字,片刻后,字条散作桃花,随水而去。
她默然片刻,湿漉漉走到老翁身旁坐下,像只落水小兽,眸光微动,神情是遮掩过的平静。
他笑过一声,挥了挥手,于是她滴水的衣衫褪干,头顶乌云散去,独独给她留出半片晴朗。
秋瞳看过她,神色微动间,又回头望向手中钓竿。
毫无疑问,这位老翁必定是圣人,而她入春城的目的之一便是得胜后见圣人,问出青平王真身一事,如今良机在前,她不能放过。
父亲是否如母亲所言,被人替换。
心中念着想要得到的答案,手中钓竿也上下浮游起来,她慌忙探头看去,溪底浮潜的酒坛倒不像林斐然拉起的那般骇人,却也有木桶大小。
她抿唇不言,用力将酒坛拉出,急急拨开泥封,里面也只有一张字条,她探手取出时,额上不由得沁出些薄汗,纸张缓缓展开,竟两面都写有字。
一面写着“是”,一面写着“否”。
秋瞳看得疑惑,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确信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字迹,一时疑窦再起,她正想要甩竿再问时,原本韧性十足的钓竿竟然断裂。
老翁朗声笑开:“一事不再问。”
林斐然与秋瞳一前一后起竿,虽有意外发生,但并不算慢,卫常在与如霰却迟迟没有动静,两人仿佛入定一般,好似真的在临溪垂钓。
过了许久,久到林斐然神思收回,理好心绪,他们仍旧毫无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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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翁笑了几声,又凑到林斐然耳边嘀咕起来:“你看白衣那人,看似专注,实则眸光空茫,他没有最想要的东西,所以什么也钓不起来,真是奇了;
还有那个蓝衣雪人,眸光繁杂,唇色微抿,太拧巴的人就连自己想要什么都不明白。”
他朗声道:“钓酒坛比你们先前斩妖兽简单,钓不起来,那就一直留在这陪着老朽罢。”
话音落,如霰手中钓竿微动,他右手扬起,一个双拳大小的酒坛便轻巧跃出水面,扑通一声后落入他手中。
他拆开泥封,向里看了一眼,双眼微弯,略显矜傲地看过桃溪,启唇点评道:“还算有品。”
不过他并未将坛中之物取出,谁也不知是物件还是字条。
另一处,卫常在也终于睁开眼,他钓起的是一个更为窄小的酒坛,几乎只有一拳大小。
他揭开泥封,从中取出一样东西,远远看去像是一粒豌豆,又像是一粒药丸,他敛下眉眼,将东西放入芥子袋,并未开口解释。
“好!”老翁拊掌大笑,“终于可以一同吃些东西,等你们钓鱼都等饿了!”
他站起身,抖抖蓑衣,于是半空中乌云尽褪,细雨已歇,他提起脚边余下的几个酒坛,扛起鱼竿,如同一个真正的渔夫般领着众人向茅屋走去。
刚一进屋,他便招呼众人坐下,全然不管他们心情如何,自顾自高兴地提起其中一个酒壶,竟有青鱼源源不断从中游出。
“老朽不才,爱做鱼吃,这全鱼宴最是拿手,你们可都要好好尝尝……不准帮忙,你们哪里懂鱼!”
林斐然收回手,点头道:“多谢前辈。”
如霰同样颔首而过,坐到林斐然身旁,秋瞳心下不解,仍在思索方才的字条,有气无力谢过后随意坐下,卫常在同林斐然一般,开口谢过后才落座。
老翁心情大好,做菜时胡乱哼唱,几人便在桌上交谈起来,不过主要是林斐然与如霰交谈。
当然,是如霰挑起的话头,他向来可以视旁人如无物。
如霰开口问道:“说来,你也许久没吃过东西,饿不饿?”
林斐然摇头:“也没有太久,不过确实有点饿。”
如霰略弯唇角:“就一点?”
林斐然有些不好意思:“好吧,是很多。”
不是有点,是十分饥饿,好在她惯于忍耐,尚且能压下这股饥饿带来的燥意,若是换作常人,早就失神发飙。
如霰的视线又落到她的臂上:“方才看你臂力不错,学过箭术么?”
林斐然视线向卫常在二人处瞟过一眼,点头:“学过,不过臂力是练剑练出的,我不习惯射箭。”
他的问题还未完,好似什么都不知道,又什么都想知道:“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