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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世事便是这般,只要他们各有前路便好。”

他又俯下身来,递给了林斐然一本经书:“这是我沉寂的数百年间写经书,虽然叫做仙真人经,其实也不过是本杂记,无人传承,便给你罢,有时间翻翻,没时间便算了。”

他直起身,正要离开之际,忽而听林斐然问道:“师祖,你修行的天人合一之道,是否就是无情之道?”

师祖闻言大笑几声,倒是十分畅快:“有情还似无情,大爱还似无爱,我爱天下人,所以,我不爱天下人,如天一般,视万物如一。

人各有道,何谓无情,何谓无爱,皆我一人所悟,一人所得,众人可学我,不可尽如我,你们如何修行,非我能左右,也不该我左右,经书予你,丹书予你,日后再见。”

师祖望向不远处,抬手挥散纷飞的晶蓝蒲公英,于是众人终于得见、得闻。

张春和视线终于清明,他抬头看去,却恰巧对上师祖那遥望而来的目光,洞若观火,好似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在师祖眼中,他还是当初那个紧紧攥着师父袖袍的孩童。

“春和,这么多年过去,辛苦你了,只是执念过深,反伤己身,若是小诚尚在,定不忍见你如此……”

至此,他长长叹了口气,随后拂袖扬尘,叹道,“罢了,留在世间的圣灵,谁又不是执念过深,就如此走下去罢。”

他的身形轻轻飘扬在天幕之间,随后如一道流星般划落,在众人无法探寻、不可觉察之际,如一滴水般坠入铁契丹书。

最后一页,以重墨绘有一副仙人打坐图,他双眼半阖,左手捻诀,右手并指,静静盘坐其间,至此,书毕。

林斐然将铁契丹书与仙真人经放入芥子袋,随后转身于高阶之上望向众人,她身后星光猎猎,于是面容隐没,看不分明。

谁都知道,她取得了铁契丹书,但谁都不知,到底何为铁契丹书。

不论如何,这道笔直而孤勇的身影,定从今夜传遍百家!

林斐然后退半步,台阶之下的裴瑜与卫常在立即动作起来,一人想要出手,一人阻她出手。

裴瑜怒道:“她准备跑了!”

卫常在眸色沉静:“我比你了解她,当然知道她要离开,既然她想走,那便让她走。”

裴瑜不解:“真是闭关闭傻了!”

下一刻,林斐然果然纵身跃起,踏上青剑,直冲剑境之外,张春和眯眼欲拦,却被一道猛然劈下的青光断了势法。

这是警告,师祖命众人让她离开。

不过几息,林斐然便御剑冲出剑境,再不见身后之人,她立于剑上,只觉腰间芥子袋鼓鼓囊囊,此行可谓是满载而归。

趁众人还被困在剑境中时,她奔向行舟处,咕咕叫了两声,旋真几人便从暗处扛着一艘轻舟蹿出。

“怎么样?”碧磬一脸兴奋搓手。

林斐然面上也是掩不住的高兴:“此行丰厚,先回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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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立即收拾收拾登上船头,不远处,蓟常英正含笑看她,虽未言语,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师兄,日后我怕是再也不得回山,你若有事,可到妖都兰城寻我,报上林斐然的名号,自会有人带你前来!”

蓟常英点头,为几人启动轻舟,轻声道:“师妹,回见。”

小舟扬起,穿过淅沥的落雨眠,几人再次划过沧浪江,穿过无尽海,踏上归途,于行止宫最高处见到了如霰。

发如清雪,眼过红痕,身上金饰夺目,一双翠眸看过身侧啄米的雀鸟,颇有些百无聊赖之感,也不知是不是在等他们。

碧磬和旋真兴奋大喊:“尊主,我们凯旋而归了!”

荀飞飞捂耳不语,他想,他的劳苦生涯终于可以告一段落。

听见几人高呼,如霰掀眼看来,视线懒懒扫过几人,最终落在林斐然身上,双眸微睐。

直至几人近至身前,她才开口:“我们回来了。”

眉宇间是遮掩不住的风发意气。

他终于抿出一个笑,却只挑挑眉,没有回答。

他想,他的眼光果然世间绝有,这才挑中了最好的一把剑。

第43章

回到妖界, 紧绷多日的心弦终于松下,林斐然沐浴过后便栽倒房内,睡得天昏地暗, 大有一睡不醒的架势,但第二日天光未明, 她便已如往常般起床练剑。

以前院中空旷,除却花草外便再无其他, 如今不同, 院中新堆了不少战帖,篇篇散落,俱是眼熟的名字。

看来她离开的这几日, 还是有不少人惦念的。

感叹之余, 她提剑荡过,将满地帖子扫入木盒, 随后跃至屋顶,迎着初升的朝阳伸了个懒腰, 纵身跃向城外, 落到熟悉那家包子铺前。

前几日其实都没怎么吃好, 她饿得不行。

老板刚蒸好几屉,才转身端出,打眼便看到有人直勾勾盯着自己,以为见到了黎明饿狼,差点吓得扔出手中笼屉。

“吓死我了,原来是使臣大人,你外出回来了?老规矩?”

“嗯。”林斐然轻声应答,又从芥子袋中抓出几枚玉币放到桌上。

老板为她打包的技艺十分娴熟,用的是最大张的桐油纸, 双手起落间,几屉灵肉包尽数入内。

林斐然道了谢,抱过热腾腾的肉包,慢慢向西巷走去,她想,今日要做的事不少。

清晨的妖都不比夜间热闹,却也总有一番静谧之美,日头稀疏,枝影横斜,各色花枝探出院墙,风吹纷纷。

林斐然从其间走过,漫步在瀑杨柳的树影之下,瞅了瞅不远处偷偷跟着她的猫猫狗狗,脚步微顿,从怀里捡出几个白软的肉包放到桥边,随后起身离开。

左行右拐,直至最后一个包子入口,她才立在一间茶楼前。

茶楼高有三层,碧瓦飞檐,每处都有细白的朱栾花装点,散着淡淡的清香,林斐然刚要抬手敲门,便听得内间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少顷,便有人开门探头。

“林斐然!”橙花面色惊喜,颊边两个酒窝动人,“怎么是你,快快进来!”

“方才我夫君说门外有人,我还以为是哪个茶客,没想到是你!有没有吃早饭,上次多亏了你,不然我就冻死街头了,本想上门感谢,可惜你外出行事了……”

橙花的嘴没有停歇,比竹筒倒豆更快,叫人应接不暇间已然将林斐然带到后堂。

“橙花,你要说慢些。”帘后传来一道声音,如珠玉清润,如美酒醇厚。

橙花抿唇一笑,看起来倒有些不好意思:“那是我……夫君,他叫齐晨,不过常来听戏的茶客更爱唤他穿花蝴蝶。”

穿花蝴蝶?

林斐然转头看去,一个身着粉衫的男子掀帘而出,面上并未带妆,长发也只以一支花枝挽起,姿容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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