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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会变得更加凶猛难驯。权衡之下,最终决定只由白尘烬自行压制。

可惜,他自身显然难以完全驾驭,一次失控甚至险些伤及其母亲。

盛怒与恐惧之下,他父亲便动了将他永久囚禁的念头。

甚至决定,若最终无法控制,暴走而亡,或许也是他的宿命。

后来,一位云游的道人听闻此事,据说还是白尘烬母亲的故交,主动提出愿意带他离开,一边云游一边寻找解决之道,并承诺会助他压制力量。

那三年间,据传效果颇佳,白尘烬似乎渐渐找到了与体内力量共存的方式。

然而,一切的平衡都在那云游道士的大婚之日被彻底打破。

不知何故,白尘烬再度失控,血洗了婚宴。

那道士拼尽全力才勉强将他制住,自身却也元气大伤,从此一蹶不振,终日借酒浇愁,最终不明不白地自尽身亡。

自那以后,白尘烬便又成了孤身一人。

他母亲心有不忍,想将他接回上京照料,却被他父亲以担心惨剧重演为由严词拒绝,这无异于将他变相流放于这边境之地。

更雪上加霜的是,国师麾下的追杀从未停止,这其中是否有他父亲的默许,甚至推动,谁也说不清。

冯维翰是受白尘烬母亲密令,暗中保护他的人。

白尘烬自幼便难以分辨身边之人是敌是友,连冯维翰对他接触的人,也常常难以断定其立场与目的。

冯维翰在心中暗叹一口气。

许多人身份模糊,难以判断,可沈染星却是板上钉钉的国师座下弟子,是派来接近他的细作。

这一点,他早已查实并告知过白尘烬。

然而,白尘烬却像是充耳不闻,非但不加防备,反而屡次维护,如今更是直接将人掳了回来……

这简直是……引狼入室。

冯维翰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与惆怅。

若是这沈染星最终得手,害了白尘烬的性命,那他自己的人头,恐怕也难保了。

正当他思绪纷乱之际,那间厢房内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冯维翰心头一紧,下意识就想冲进去查看情况。

但脚步刚动,他便硬生生顿住了。

里面被绑着的是沈染星,而白尘烬此刻明显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应当不会有危险,自己贸然闯入,恐怕反而会触怒于他。

他脚尖一转,最终还是选择了朝院外走去。

罢了,罢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焦头烂额地去处理。

从前,白尘烬对自己身上背负了多少罪名浑不在意,也从不辩解。

可这一次,对于天瑶庄别庄被屠一事,他却明确否认了。

也是稀奇,他突然便开始在意起了自己的名声。

既然他说不是他做的,那冯维翰就必须倾尽全力去查个水落石出。

白尘烬转身,迈着沉缓的步子,走回到美人榻前,蹲下身,伸手托起了沈染星的腿。

他的手掌宽大,不轻不重捏着。

沈染星躺在柔软的榻上,将自己的腿从他手中抽回来。

她的腿并没有受伤,方才那一下不过是情急之下的举动。

就在不久前,白尘烬将她放在这软榻上后,竟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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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身上的素帛还牢牢束缚着她,沈染星心中警铃大作,直觉他此刻出门绝无好事,偏偏口不能言,焦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抬脚就将榻边一只半人高的青瓷花瓶给踹翻了。

瓷瓶落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碎片四溅,并未伤及被绑着的她。

手中一空,白尘烬心底又猛地涨起一股戾气。

他已经无法自欺欺人了,沈染星会帮那些人捕他,杀他,离开他。

不说无所谓,他把那些人全清理干净,在把她关起来便好。

白尘烬缓缓站起身,垂着眼帘,居高临下地凝视着她。

阴影压迫在沈染星头顶。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纠缠,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眼神尖锐,冰冷,像是会拧断她的脖颈。

他变得有些陌生。

沈染星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正在重新认识他。

而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她是害怕的。

因为她不自觉屏住了呼吸,还缩了缩脖子。

盯着她这副瑟缩的模样,白尘烬突然非常想听她说话,骂他可以,诅咒他也可以,他只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微微俯下身,伸手,扯下了勒在沈染星嘴里的素帛。

沈染星反而有些反应不及。

她想过他盛怒之下可能会做的许多事情,却唯独没想过,他会突然松开口中的素帛。

“包袱呢?”沈染星问道,那里面可是她大部分钱财!

白尘烬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都这种时候了,她最先关心的,竟然还是那些身外之物?

沈染星见他没反应,更加焦急:“那是我们逃走时用的盘缠,你快收好,别弄丢了!”

“我们?”

“不然呢?”

白尘烬周身气息凝滞了一瞬。

沈染星一顿。

从他的反应看来,似乎拒绝了她的提议。

尽管知道他不久前才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围杀,但他如今的气息也太骇人了,透着一股随时可能彻底失控、毁灭一切的不可控感。

她放软了声音:“你可以先放开我吗,绑得我有些疼了。”

“疼么?”白尘烬轻笑一声,似乎看穿了她的谎言。

沈染星:“……”

的确是不疼。这素帛不知是何材质,束缚得虽紧,却奇异地并未带来痛感。但被他以这种方式捆绑着,面对着他此刻陌生而危险的状态,她感到一种极度的不安与缺乏安全感。

她沉默了一下,选择坦白:“我承认,是不疼。但是你这么绑着我,我真的很不舒服,浑身都动弹不得。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有些害怕。”

白尘烬默然不言,只是呼吸有些不稳。

看吧,说实话又不爱听了。

她斟酌了片刻,继续说道:“这两天你去哪里了?我听说他们派了不少人去追杀你,我担心死了。刚才看到你没事,我本来放下心来,可看到你无缘无故把我绑起来,又一副要去杀人的样子,你变成这样,我又有些害怕。”

她觉得,这简直可以算是肺腑之言了。

白尘烬直起身,笼罩在她头顶的压迫性阴影终于撤离了些许。

沈染星心中微松,以为他终于要冷静下来,愿意沟通了。

然而,她听到的,却是他一句冰冷的陈述:“这才是我。”

沈染星一噎,随即道:“是你也好,不是你也好,能不能先松开我再说话。”

白尘烬没有再说话。

沈染星在这沉默的对视中,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落在他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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