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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失败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人会觉得他能被拒绝,都会觉得是江雪织被放弃。

不能让她处于风波之中。

尽管她自己并不介意风波,甚至乐在其中,云沧溟依然不希望看见那些。

“本尊不必再想。”于是云沧溟一字一顿,坚定说道:“既举意收你为徒,自然是无可更改,不需考虑。”

“我此生若要收徒,必是江雪织无疑。若没有她,也不会再有旁人了。”

此话一出,但凡还有意捡漏的长老都遗憾离场了。

尊上都这么说了,他们要是还不识抬举,是想让尊上这辈子永远孤家寡人吗?

他们座下都有不少弟子孝敬了,尊上还一个都没有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尊上这话听起来,字面似乎是收徒,可那语气和神色,怎么觉得把收徒换成“娶妻”两个字也没有任何违和感呢。

哈哈哈哈哈,肯定肯定是她想多了,澹台月抹了一把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不管旁人如何作想,江雪织的想法一直很简单。

感情的事情是需要两厢情愿的。

显而易见云沧溟执意要收她为徒,不肯回转。

那她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尊上非要和我做师徒,那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她微微偏头,沉默了几秒之后,对云沧溟说了一句让他虽不解其意,仍旧面色大变的话。

“做师徒就做师徒,老师便老师吧,这种关系我也没试过。”她自语般道,“听起来还挺有情趣的,试试也不错。”

后面的话只有他们两人听见。

“情趣”二字令云沧溟瞳孔收缩。

骄阳似火,金光勾勒他神圣冰冷的轮廓,也在他翕动的睫羽下留下温柔的阴影。

江雪织双手交叠,有模有样地朝他躬身一拜,虽不是跪下的大礼,也算是一道颇为尊重的拜师礼。

“那今日之后,尊上就是我的师尊了。”

云沧溟长睫飞快颤动,看着她微微弯下的腰,竟有种难言的赧然。

很奇怪,只是一个拜师礼,朝他微微鞠躬而已,他竟觉得有些无地自处。

她明明是要做弟子,那不卑不亢的姿态和潇洒利落的拜师礼,却犹如对等的某种其他礼节。

如果有红绸挂在江雪织身上,那她看起来就完全是来娶亲的新郎官了——澹台月冒出这个念头之后,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去看看另外两名弟子。其余长老别急着走啊,还有两名弟子表现优异,你们多看看,多看看。”

澹台月忙碌地张罗着,这样才能让她少一些胡思乱想,多一点理智清醒。

沈危不动声色地看着对视的江雪织和云沧溟,同样也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

但他也和澹台月一样觉得不可能。

他沉默片刻,和其他人一起恭喜江雪织。

“江师妹,现在该改口叫江师叔了。”

沈危和缓地说:“恭贺江师叔寻得良师,也恭贺尊上得顺意弟子。”

他的礼数无可挑剔,语气真诚和煦,再没有比他妥帖的人了。

云沧溟下意识去看他,在视线落在沈危身上之前,沈危先道:“江师叔要直接跟尊上回洞府吗?您入门之前与前宗门有些矛盾,需要晚辈替您去解决吗?”

玄天宗。

是了,还有个通缉过江雪织的玄天宗在呢。

现在大家都知道玄天宗内部有问题了,江雪织肯定是无辜的,不然抚雪剑尊不会选她为弟子。

以后大家就是同门了,江雪织辈分还高,沈危合情合理地需要为她解决后顾之忧。

他这么一说,云沧溟要看他的视线就又回到了江雪织身上。

江雪织本来兴致不太高。

毕竟刚刚被她的O拒绝,变成了可能有伦理错误关系的师徒。

哪怕她不在乎,他肯定是在乎的,也侧面说明了他可能对她没那个意思。

稍微有点烦躁,也就不那么想马上跟他走。

江雪织没看云沧溟,得他收徒,她没表现出任何愉悦,直接对沈危道:“我自己的事自己解决,不劳别人费心。”

就算是身为同门晚辈的分内之事,她也不打算让沈危代为行动。

那么解压的事情轮得到别人替她做吗?

忙活了半天,总算有时间收拾谢无望,她必须亲自去一趟。

“先走一步。回来再去寻尊上。”

她是在和云沧溟道别,可眼睛根本没看他。

云沧溟没说什么,沈危偏在那里客气地提醒:“师叔,要叫尊上师尊了,别忘了改口。”

江雪织蹙眉扫了他一眼,看他满脸的无辜和温柔,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

她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了一会,不等云沧溟回应就飞身离开。

她刚走,凌昭和林晚晚就从第四关出来了,虽然耗费时间长了一点,但他们也都通过了考试。

沈危适当地说:“晚辈去看看剩下的两位弟子。”

他弯着腰后撤离开,云沧溟的视线终于落定在他身上,也不过存续几息就不见了。

沈危自觉这很安全,不会有何不妥,抚雪剑尊深居简出,以后也不会常有面对面的时候。

他不知道的是,云沧溟根本不用看他,都能知道他身上存在的问题。

云沧溟淡漠地抬起手,轻捻指尖,心中因江雪织的匆匆分别而渐显冷意。

傀儡术。

很高明的傀儡术,但逃不过他的眼睛,云沧溟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

他并未立刻揭破,还放走了沈危,不过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沈家到底想在天雍做些什么。

目光落在江雪织消失的方向,云沧溟很清晰地感受到,他如愿以偿收了江雪织为徒,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高兴。

还有种说不出来的压抑和不悦。

就好像自己给自己创造了一道天堑,至于是摆在何处的天堑,他一时片刻想不出来。

比云沧溟此刻还要压抑的大有人在。

玄天宗里,无霜跪在谢无望跟前,谢无望表情难看至极。

听见弟子来报江雪织入了抚雪剑尊门下,他气得扫翻了身边的一切。

无霜被余威波及,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再次跌倒,实在是爬不起来了。

“师尊息怒……”

就算这样她还在安慰谢无望,努力说一些缓和对方情绪的话。

只是回应她的不是谢无望,而是另外一个噩梦般的声线。

“别让他息怒了。”

一个女声由远及近,几乎就在她的后颈。

无霜毛骨悚然地回眸,看见幽灵般出现在此地的江雪织。

她的出现没惊动任何人,这让玄天宗的护山大阵像个笑话。

“你!……”

无霜想说什么,话语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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