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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和姬灵风都不能让她过于痛苦了。

虽然没完全摆脱，至少也不必在人前失态，都在耐受范围内。

不过耐受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姬灵风不出现的话，江雪织没打算主动找上门去干点什么。

可他不但出现了，还做出了让她看不过眼的姿态，说了一堆让她耳朵不舒服的话，乐此不疲地挑衅她。

她的易感期还没过呢，全靠意志力在支撑，那脾气说来也就来了。

“无论你怎么走到这一步，抓住了怎样的机遇，都得到此为止了。”姬灵风飞身掠来：“你是本座掌中物笼中鸟，只有本座丢弃你杀了你的道理，没有你自己逃脱的道理。”

他目光阴冷，修为强大，转换为修界的境界来算至少是元婴中期。

年纪轻轻已经有此成就，无愧于当初魔尊可以看上他，将他从万人之中选出来收为义子。

可魔尊是不是养虎为患，谁又知道呢？

江雪织没有为别人忧虑的习惯，更没有被人威胁逼迫还逆来顺受的可能。

“这是魔域少主。”一直沉默的破军感受到江雪织的战意，不再安静如鸡了，“他是修界都承认的天才，修为极高，神出鬼没。没人摸得准他真正的底线和水平，你现在的情况和他勉强一战胜算不高。他身后还有不少助力，你考虑清楚。”

稍顿，它补充一句：“不管你怎么选，我肯定都会陪你打到底。”

江雪织舔了舔口中尖牙，没称赞破军的转变，也没有任何为它所言退缩的意思。

她看了一眼几人身下的沼泽，猜想姬灵风就算认可了她的改变，也不会完全不轻敌。

原身给他的印象深刻，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她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行事。

在姬灵风靠近之前，江雪织没有任何要反击的架势。

姬灵风本还在迟疑和判断，见此不免又怀疑起传闻来。

三年的固定印象很难立刻摆脱，他也存着试探之心。

然而也就在两人距离不到一米的时候，江雪织忽然有了动作。

姬灵风反应迅速，但终究还是出了差错。

他已经够谨慎，自认没有轻敌了。可他确实还没和变化之后的江雪织交过手，一切消息来源都是别人转述，不清楚她的具体战斗方式。

他对精神力这种无孔不入的东西疏于防备，被操控一瞬间，和江雪织一同坠入泥潭。

“少主！”

魔修们顷刻间朝沼泽一拥而入，几人瞬息消失不见。

林晚晚在暗处错愕地望着这一幕，她握紧手中剑刃，在岸边等待半晌，没等到几人现身。

沼泽一片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奇怪。

难不成……

林晚晚定了定神，稍稍犹豫，忍耐心底的恶心和恐惧，咬唇跳入沼泽之中。

一进入沼泽，林晚晚就后悔了。

身上没有泥潭的吸力和潮湿，她只感觉到无尽的冰冷和黑暗。

这感觉太熟悉了，让她瞬间以为回到了那不见天日的三年里。

在荒洲一处秘境附近，她和师门与姬灵风起了冲突，几人四散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身上修为尽失不说，精神上都受到了影响。

如果不是林晚晚反应快，抓住机会将同门送出去，自己沉入黑暗之中，那他们早就自相残杀，全都死在里面了。

林晚晚至今无法说清那地方到底有什么，她只记得自己行走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眼前只能看到不断扩张的暗紫红色，它看起来像是一滴泪，内部充满了破碎的法则线条。

离它越近，越能看清楚其中藏匿的无数扭曲面孔。那些面孔各个狰狞可怖，三年的时间里她耳边不断响彻他们的哀嚎，整个人如被这滴泪模糊和溶解了一样，能活着出来精神不崩溃，都是她意志力足够强大。

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她只是在里面漫无边际地走啊走，曾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会和那些扭曲的面孔一样被吸收掉，可是没有。

某一天，她忽然看见了一处亮光，急奔而去，就这么遍体鳞伤地闯出来了。

林晚晚发过誓，这辈子都不要再经历这样的噩梦，她没想到一切回来得这么快。

如果知道沼泽之下是如此熟悉的处境和气息，她绝对绝对不会跟下来。

林晚晚沉入失去重力的黑暗之中，思绪开始混乱。

人再次被一股冰冷的火焰污染，她开始认为自己的存在不合理，开始误解和鄙弃自身，想要将自己分解成为那泪滴的一部分。

这种感觉曾经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地存在了三年之久，她不知自己怎么逃出来的，这次重新陷入，她觉得再也没有生还可能，但它却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很快找回了一点神智，脚下重新碰到地面，视线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黑暗消散了一些，她看到自己身处阴冷幽暗的地宫之中，那压制她的不明之物也在压制着地宫里的其他人。

江雪织和姬灵风的人都在这里。

他们跳进沼泽后没有任何痕迹，就是因为坠入了地宫之中。

有无形的力量困住他们，他们都变成了没有修为的凡人。

姬灵风看起来非常意外，他脸色异常难看，不断尝试使用魔气，无一例外地失败了。

他去看其他魔修，见他们全都失败，知道恐怕是中了秘境里的设计，短时间内恢复不了。

不过他们人多，就算没有修为也不怕什么。

姬灵风神色镇定地转向江雪织，看见她也在确定情况，显然并不清楚沼泽之下有什么。

她也不知道的话那就更好解决了。

姬灵风给属下使了个眼色，都不打算自己动手，轻描淡写地判了江雪织死刑。

林晚晚在地宫角落处。

她一言不发，呼吸清浅，姬灵风等魔修失了修为，一时片刻无法发现她。

她注意到江雪织被围攻，心里竟然有点着急，犹犹豫豫不知是否要帮忙。

她不喜欢江雪织，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可相对而言她更讨厌姬灵风！

林晚晚紧咬唇瓣，权衡利弊，无法确定自己真现身了是能和江雪织一起全身而退，还是反而害自己也被抓住。

姬灵风人多势众，没了修为也是几个大男人，她们两个女子实在难抗。

江雪织背着破军，失了修为她连破军都用不了，也感受不到它的心音了。

长枪背在身上重若千钧，江雪织咳了两声，把它解开丢到了地上。

没了灵气，神器也黯淡无光，江雪织孑然一身，在众多高大魔修之中孤立无援。

“这就是背叛本座的下场。”姬灵风慢条斯理好整以暇道，“让她得到教训。”他这样吩咐自己的属下，“只要别折腾死了，怎么玩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