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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随然看都没看蔡英杰一眼,他还是专注地看着陈礼谨,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陈礼谨一个人值得关心。

陈礼谨心里忽然有点酸,林随然为什么总是这样,总是对谁都这么温柔体贴,对谁都能付出百分之百的专注,总是对着不熟的人也这么认真呢?

为什么总是一会突然对他很好,一会又突然像个陌生人呢?

他自暴自弃地转过头,避开了林随然的视线。

林随然的眼神一瞬间有些失落,但下一秒,陈礼谨就向他伸出了手。

陈礼谨的手和他的人一样又纤细又白,林随然沉默着握上了他的手。

“能站起来吗?”林随然轻声问。

“很痛。”陈礼谨破罐破摔地说,声音有点委屈。

蔡英杰在旁边瞪大了双眼,陈礼谨刚刚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我背你走,医务室离这里有一段距离。”林随然声音还是温柔,却又带了点不容置疑。

蔡英杰愣了一会,赶紧应道:“对对对,要是走过去一会伤口又裂开了。”

他说着,扶着陈礼谨站起身,陈礼谨伤口的血顺着他们的动作溢到了旁边的皮肤上,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林随然已经转过身,微微蹲下。陈礼谨安静地环住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了上去。他们的体温从没有这么近地贴在一起过,陈礼谨头顺从地靠在林随然的颈侧,一句话都没有再说。

男生运动受伤了相互搀着去医务室实在是太正常的事了,可是陈礼谨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温驯,他的样子,就像是......就像是怕再被抛下一样。

蔡英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猛地回过神来,被自己的想法惊起一阵鸡皮疙瘩,“我操。”

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夏一季,“你看见了吗?”

“看见什么?”夏一季问。

蔡英杰张着嘴愣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算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们怎么还不去领奖?”邱照清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广播喊半天了。”

“我操!!”蔡英杰这次是真的惊了,他转过头,刚好对上邱照清的眼睛。邱照清是和季华瑛一起来的,她们两个一起站在蔡英杰身后的不远处。

蔡英杰的脸一下子全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干脆拔腿就往领奖台狂奔。

“他怎么了?”邱照清问。

夏一季干笑了一声,“我也不知道。”他说着也拔腿往领奖台的方向跑,边跑边对着蔡英杰喊,“你怎么为了奖连女神也不要了?”

第19章 还痛吗

林随然身上的柠檬雪松的味道温和地包围了陈礼谨。陈礼谨安静地靠着他,只觉得前所未有地安心,昨夜的辗转反侧和膝盖的痛此时似乎都已经散去,他甚至感受到了一丝迟来的困意。

“你还好吗?”林随然小心翼翼地问他。

陈礼谨几不可闻地摇了摇头,“没有那么痛了。”

“伤口是不是很深?”林随然顿了顿,声音带了点紧绷,“我看你一直在流血。”

“没有。”陈礼谨有点困,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又轻又抓不住,“没有那么严重。”

林随然似乎还不放心,脚步又放缓了些。

“我小时候也这么摔过。”陈礼谨轻轻地说,“那时候刚搬新家,我走路没看路,摔得可惨了,当时痛得我坐着哭了好半天。”

林随然沉默了半晌,“还痛吗?”

“你是问什么?”陈礼谨轻飘飘地笑了一声,脸往林随然颈窝里埋了埋,“小时候吗?早就不痛了。”

林随然这次的沉默持续了更久,久到陈礼谨以为他已经不会再回话了,林随然才开口,“不痛的话怎么会记这么久呢?”

陈礼谨的困意消散了一点,他隐约觉得林随然的语气里藏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更深沉的东西。但是他没办法猜出来是什么。

“因为有些事......”陈礼谨迷迷糊糊地说,“不是因为痛才记得的。”

那时候他刚失忆,还处在一个对世界混沌的状态,猝不及防和父母搬进了新家——但其实对他残缺可怜的记忆来说,在哪都是新家。

他记不清卧室在哪,记不清回家的路怎么走,记不清他叫什么名字,记不清家里那只总是很爱蹭他的小猫到底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好在他还记得生活的基本技能,他记得那是一个上午,那时候的阳光和现在一样明亮。父母出门了,让他如果有事就对着监控说话。他一个人坐在桌上吃完饭,他想把碗拿去厨房收好,但是被椅子绊了一跤,整个人摔到了地上,碗也滚落出去。

碗是不锈钢的,摔不坏,可是他的身体不是。

他的膝盖和手都火辣辣的疼,他刚出院没多久,缠着他大脑的纱布好不容易才摘掉,他的头还是时不时会隐隐作痛,他坐在地上,感觉自己全身都好痛,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把他的脸颊和衣服都蹭得湿漉漉的。

那两个大人和他说是他的爸爸妈妈,告诉他碰到困难都可以找爸爸妈妈。

可是现在整个房子空荡荡的,没有人可以帮他。

监控的红光冷漠的闪烁着,整栋房子都像一个冰冷的机器,把他囚禁得动弹不得。他越想越委屈,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他忍不住嚎啕大哭。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沙发底下钻了出来。是家里的那只小猫。它自己也小小的,帮不上陈礼谨什么忙,它只能用它的小脑袋蹭着陈礼谨,在地上滚了几个圈,又跳到陈礼谨怀里,用他毛茸茸的身体往陈礼谨怀里拱,像是要把所有温度都渡给他。

大人说小猫叫阿染,但是只要他喜欢,可以给小猫起一个新的名字。可是他新起的所有名字小猫都不喜欢,他每次叫橘子、阿黄、芒果时,小猫都不理他。

只有当他叫阿染——那个小猫本来的名字,小猫才会凑上来,亲昵地蹭着他。

他把阿染抱起来,眼泪全蹭在阿染软软的毛上,他抱着小猫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到最后睡着了,再醒来时已经在卧室的床上。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阿染蜷缩在他的枕边,安静地睡着,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被处理好,贴上了纱布。

这是一个很温暖的下午,他有软乎乎的床,和软乎乎的小猫。他把阿染抱进自己的被窝里,阿染被他弄醒了也不生气,闭着眼躺在他的怀里开始呼噜呼噜。

他一直记得这一幕。

在这个和十年前的阳光别无二致的下午,林随然背着他走在悬铃木的树荫底下。他闻到林随然身上的香气,他们的身上被晒得暖洋洋的,有点像当年他醒来时被晒得有点烫人的枕套。

他收紧了一点环着林随然脖颈的手臂,像是抱住了记忆里那只温暖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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