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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窃私语里夹杂着惊叹和羡慕。
“听说今年清南大学全省只招了几个人。”
“这也太厉害了,听说他还是全额奖学金。”
“下辈子能不能让我也长得好看又会读书啊?”
揭露成绩之后的时刻总是缺不了同学聚会。班长在班级群里发了通知,地点定在市中心的KTV。
陈礼谨其实并不喜欢这些聚会。酒吧太吵,KTV太闷,同学们聊的话题他也提不起兴趣。但他还是要去,就像是某种无声的反抗,又像是急于证明什么。
杨宁婉站在窗前,看着儿子跨上自行车。这些年她想尽办法给陈礼谨补身体,但是陈礼谨总是养不起来,一直维持着清瘦的状态。她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路口,终于意识到也许她应该放手了。
“又出去?”陈慎从书房走出来。
“嗯,说是同学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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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慎走到妻子身旁,他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于是他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安抚她。
“也锁着他太久了。”陈慎叹了口气,“算了,由着他去吧。他总是要出去上大学的。”
陈礼谨推开KTV包厢的门时,里面已经坐满了人。灯光昏暗,屏幕上正播放着一首过时的情歌,几个男生在角落摇骰子喝酒,女生们凑在一起拍照,笑声混着音乐声,嘈杂得让他的头有点痛。
他的到来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KTV里适时爆发了一阵欢呼。
“我们全场的焦点迟到了!快喝快喝!祝贺你考上清南大学啊!”体委笑嘻嘻地凑上前,把一杯冰镇啤酒怼到他手里,“都等着你呢!”
陈礼谨没推脱,接过啤酒一饮而尽,全场都沸腾了起来。他喝完酒,漫不经心地走到沙发旁,略过女生们刻意给他留的最中心座位,坐在了角落。
但即使在角落他也依旧是焦点的中心,周围立刻围满了人。有人递来饮料,有人拍着他的肩膀说“苟富贵勿相忘”,还有女生红着脸偷偷打量他。
陈礼谨接过饮料,目光扫过包厢里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三年同窗,有些人他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体委喝了一口酒,忽然像想起什么一样,开启了个新话题,“你们知道吗?隔壁附中那个林随然也考上清南大学了。”
陈礼谨的手指微微一顿。
他想起前段时间晚上送他回家的那个男生。又是这个名字,世界上会有这么巧的事吗?
“知道知道!”几个女生立刻兴奋起来,“那个计算机竞赛全国一等奖的,长得特别帅,而且人也很好!”
“就是那个竞赛保送的?听说很难追。”
“对!我表妹是他学妹,说附中校花追了他三年,连微信都没加上。”
人群发出夸张的惊叹,另一个女生激动地插话:“上次竞赛领奖的时候我也见过他,笑起来真的太好看了,我当时差点都要叫出来了。”
女生说着说着,越来越兴奋,看向陈礼谨,“你俩要是到时候在清南大学遇上了,估计能成校园两大男神!”
陈礼谨抬起眼睛,少见地对这种话题感兴趣,“他长什么样?”
一旁的同学极其热心肠地给他递来了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林随然的证件照,他正温和地看着镜头,脸部的轮廓线条分明,眼尾的弧度温柔地上挑。
前段时间路灯下那张脸在陈礼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人眼角的泪痣,在路灯下映衬得像一颗将落未落的泪。
最后陈礼谨只是把手机还了回去,语气平淡地说道:“不认识。”
关于林随然的话题来得快,转走得也快。年轻的少男少女们总是不会在一个话题上停留很久,再开始时,他们已经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酒瓶在桌上旋转,停到谁面前都会爆发一阵哄笑。在转了几次之后,酒瓶停到了他面前,体委终于逮着了机会,得意地笑道:“陈礼谨,轮到你了!”
陈礼谨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选了真心话。
“高中三年,有没有喜欢过谁?”体委不怀好意地问道。
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陈礼谨。
陈礼谨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笑了一下:“没有。”
“哇——”众人起哄,“才不信!!”
“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陈礼谨说着,把酒杯放到了桌上,重新抬手转动酒瓶,酒瓶反射着包厢里的灯光,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他们又玩了几轮,酒瓶只眷顾了陈礼谨一次,之后再也没停到他面前过。散场时体委有点喝高了,没能挖出什么猛料,很遗憾地抓着他的衣服,“这次算你走运,下次我们聚会你可别想这么轻易就逃过去了!”
旁边有几个同学闻声笑了,“下次再聚会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陈礼谨没有应声,他知道今天这一散场,很多人他可能这辈子都再也不会相见。
从聚会出来时还是傍晚,刚刚他们在KTV的时间里似乎下了一场暴雨,但是现在雨已经停了,夕阳重新洒满了整个街道。
暴雨后的落日余晖美极了,陈礼谨呼吸着雨后的空气,沿着街道走了几步,打算逛一会儿再回家。
路上的行人纷纷拿出手机在拍今天的晚霞,陈礼谨也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拍完之后他低头看了一会照片,再抬头时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市图书馆。
他以前高中的时候很喜欢来这里写作业,因为图书馆的镂空中央平台上有一颗长得很茂盛的刺桐树,在树荫下写作业总让他觉得心安。后面他因为高三学业太繁忙,已经很少再来了。
想着以后可能也没什么机会来了,他决定再去图书馆里逛逛。他推开了图书馆的大门,馆中央的刺桐树依旧像他以前看到的时候那么茂盛。时值盛夏,枝繁叶茂,夕阳透过玻璃穹顶洒落。
陈礼谨不自觉地走向他常坐的那个位置。那张木质桌椅紧挨着散文合集的书架,陈礼谨目光自上而下地扫过,书架最下面有一本泛黄的散文集吸引了他的视线。
他拿起那本散文集随意翻开,一片已经干枯的树叶随着他的动作飘落在地。
【我也知道还有一个补过的方法的:去讨他的宽恕,等他说,“我可是毫不怪你啊。”
我想,他要说了,我即刻便受了宽恕,我的心从此也宽松了吧。
“有过这样的事吗?”他惊异地笑着说,就像旁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陈礼谨的指尖抚过这段文字,触到一小块干涸的水痕。那痕迹已经有些年头了,在纸页上微微凸起,像是谁落下的泪。
第3章 不该
林随然和陈礼谨本该是同校的学生。
他的生日在一月,陈礼谨在六月,但是因为都赶上了九月开学,所以他们一直是同一届。这本该意味着他们从小学到大学,都应该一直在同一个班级,一直当同桌。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确实他们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