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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
视线停留在被子上方,没有再往下。
那是他无数次挣扎却又无数次沉 沦的身体,是曾经魂牵梦绕的怀抱。
严熠伸出手,指尖在快要碰到沈清寒头发的前一秒停下了,虚虚悬停在上方。
他怕吵醒这个还在熟睡的人,最终还是隔着空气上下摸了摸。
幻觉,让他的手心出现那一片温润手感。
最终还是轻手轻脚的揭开被子爬下床,声音轻的像一只训练有素家猫,从门缝悄然离开。
林子黑暗,在那树后,无数扭曲的人影在树后,在山坡上,在门外看着他。
祂们期待着这个鲜活的人,能够踏入祂们中间,最终葬身于这翠绿而巍峨的大山中,与祂们一起。
麻木的等待。
严熠一头扎进森林深处,松柏如针尖的叶子划过他的脸颊,他的手拨开下面发黄的连成一片的枯叶,那下面有一个背包。里面装着食物、水、还有匕首和各种各样的符咒桃木剑。
里面甚至有一个西方的十字架。 W?a?n?g?址?f?a?布?Y?e?ⅰ?f?ü???ē?n????????????﹒???ò??
严熠清点着物品,手指轻轻摸过这些东西,眼里没有对生的希望,只有对自己花出去的那些钱的心疼。
他将包拎起来,枯叶从上面滑落,又被严熠踩在脚下。那里面还有严熠花重金买的夜视仪摄像机和防毒面具。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背着背包,拿着指南针朝着深山里走去。
“咔嚓——”严熠刚走过的地方,另一只脚踩了上来,毫不留情的用鞋底碾了碾。
“哼。”一声轻哼从他鼻腔滑出,在无人的森林里格外清晰。
随着严熠每一步的走动,路上的尘土飞扬,偶尔路上的石子被无意中踢向更远的地方,消失于森林里。
安山的路上静的可怕,甚至没有虫鸣,也没有风声。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唯有严熠那根几乎崩到极致的神经,注意着这死寂中一丝一毫的动静。
他打开手电筒,光照亮了前方的路,却给人更加压抑的黑,脆弱的后背隐于黑暗中,埋没在危险里。
四周只有自己踩在路上的脚步声,他的眼睛不断的扫过周围的树林,黑的如同黑洞般的树林仿佛能将严熠吸进去,他的眼睛不断的扫过周围。
什么也没有,却比有什么更加危险。
山路曲折,难走,带着尘土的气息。他看不见任何现代化的设施,只有无穷无尽的树,黑暗伴随着他。
直到手电筒照到帐篷的一角。
那是,有人扎营过的痕迹。严熠不敢走去,他将手电筒往下照着。山间的人比鬼更要恐怖。
跟何况他并不知道在安山的深处会不会有打猎的猎人。
他几乎是小心的,一步步挪过去。中间的篝火早已熄灭留下一摊灰烬。他捡了一根树枝拨了拨,将那滩灰烬拨开。
里面是一个压缩饼干的包装袋。压缩饼干?
严熠有些疑惑,他走到别处,最终,他看见了那个被咬过一口的木头。
牙印在那木头的一角,有深有浅,就像是曾被人试图咬下咀嚼。
不对,这里不对。
营地,篝火,压缩饼干,还有被咬了一口的木头。
这里是顾辞他们曾经的营地,或许也是……他们的葬身之地。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进到龙溪村。
他们始终,连龙溪村的边都摸不到。
他们被骗了,甚至可能是因为不知名病毒的影响,让他们误以为他们进到了村子里。
严熠心中有那么一丝的绝望,装备精良人数众多的队伍,用了足足三天时间却连那个村子的门都没有摸到,更何况是孤身一人的他?
蹲下身拉开那留着松针与雨痕的帐篷,心在听见刺耳的[刺啦——]声时心不可抑制的紧了紧。
指尖用力的发白,那拉锁印在那柔软的指腹上,留下一个红痕。他拿起旁边的手电筒照进去。
那是一个,日记本。
藏蓝色的外表,安静的放在帐篷最中间,如同一个引诱猎物的陷阱。
严熠伸手进去准备快速的拿出日记本,却感到了一股阻力。
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冷汗却如水一般往下流着。
他用手电筒照进去,在那帐篷黑暗的角落……有一个‘人’。
几乎是瞬间严熠的寒毛根根立起。
但他放不下手中的日记本,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获取到顾辞他们在大山里的信息。
拽着日记本的手用力一扯,头也没回便拿着日记本转身就跑。
黑夜中,逃跑的猎物在丛林中慌张的奔跑,四处逃窜。
他不敢开灯,一丝一毫的光亮在此刻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背抵着一颗巨大的松树,弯下腰,沉重的呼吸声在森林中不断响起,一声接一声。
他看着手中的日记本,现在却没有时间去翻越,他需要等到天亮,等到那明媚的太阳照耀整片树林,将那暗处的邪祟照的无所遁形时,他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这日记。
刚刚的奔跑让他一瞬间失去了方向,拿着指南针出来看着,在树林中茫然的转着方位,直到他听见一声树枝的轻响。
那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如同擦着他耳边放大了无数倍。
严熠颤 抖着将手抬起,他将手电筒照向那个方向,那个漆黑的,没有一丝光亮的地方。
模糊间,他看见了……
黑暗的树木衬的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皮肤更加惨白,他的手搭在旁边的树上,而他的头……却是如同被吹大的气球。
密集的眼睛转动着,却直直盯上他这个位置,眼中密密麻麻的恶意如水般倾泻而出。
胸口的空气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只剩下让人恐惧的窒息感。
这是神明的信徒……是神的造物。
光打在那巨大的脑袋上,他看见周围,在他周围,隐匿着无数惨白的身影,祂们或高或低,祂们就像黑夜的影子,在无人时安静的呆着,一旦有人踏入祂们的领地,便会群起而攻之。
严熠的腿不可控的发软,发酸。他看着面前这一幕,不是任何‘空间’能比的恐惧,在眼前残忍的呈现。
严熠本能的转身就跑,他没有再看指南针,他也根本没有时间去在森林里转头找方向,他现在唯一要做的一件事。
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那就是活下去。
他走向山最外围那圈路,有月光的路。惨白凄清的光照在那小路上,照亮了他也照亮了别的东西。
严熠看向身后,感到疑惑。他进空间了吗?那个营地就是‘里世界’大门?他运气怎么那么差。
在逃跑中他拿出手机,匆匆瞥了眼信号。出乎意料的……满格。
居然有信号。
也就是说……这些邪祟本身就生活在这山中,所以这座山都是这些玩意?!
开什么玩笑!
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流着,划过冲锋衣的衣领打湿了里面的衬衫。
他将在这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