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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唯余一点点绯色,像是朝霞晕染弥久不散的云烟。

他看着看着,喉结很轻、很轻地滑动了一下。

第13章 初衷 贪得无厌

时间相隔不到24小时,这间训练室里,司舟再一次为他上了药。

司舟唾弃于自己轻易打破了原则,却又对此毫无办法。

理智上,他们不应该走得太近。可是当俞忱望向他——

他觉得,他会心软去做任何事。

即将入冬,天色愈发暗得早。傍晚的食堂开了灯,落地窗外有黄昏。

二人来到食堂,司舟连餐饭也没让俞忱自己打,他就坐在位置上等。

等啊等,等到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司舟把肉都夹给他,说:“多吃点。”

俞忱闷闷地“哦”了一声。又把肉夹了些回他碗里。

司舟看着他,忽然笑了声。

俞忱吸了吸鼻子,问:“你笑什么啊。”

其实那笑很短暂。

但此刻司舟的桃花眼里沾了几分笑意,有点要春雪消融的意味。

他说:“你这样,搞得我们很像……”说着,忽然停住了话头。

俞忱说:“像什么?”

司舟眼里的笑淡了淡:“嗯……”

很像一对贫寒夫妻。相呴以湿,相濡以沫。

这时,隔壁桌传来说话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打电话。

俞忱觉得声音熟悉,看过去。果然——

“嗯,我在吃饭。”

时夏说着,用手机对着食物拍了一张,表情颇有些得意,“还不错。”

“……”

俞忱纳闷,埋头刨了一口饭,问司舟:“他在和谁打电话啊?态度这么好?”

司舟往那边瞥了一眼,语气轻飘飘,“你觉得呢?”

俞忱还没回答,就有人开了口:“害!他谈恋爱呢,你不知道……”

馒头坐在时夏对面,指着他,“这货一有空隙就打电话,联络感情。”

俞忱:“……”

他?谈恋爱??

难怪他讲话的语气竟然和平时不太一样。没了挑刺找事的欠揍神态,也没了玩世不恭的吊耳啷当——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

操。

高傲自大嘴贱脾气臭……浑身上下的缺点一只手数不过来,居然还有人看得上他。

俞忱心里涌起了一股微妙的不服,又或许是类似于“羡慕”、或者甚至是“嫉妒”的情绪。

三年前,他就在南城街道见过时夏,还有在风暴网咖也见过。

他们见过不止一面,却互相看不顺眼。

俞忱知道,时夏是打心眼里地瞧不起他,并且希望他能离司舟远点——但那是不可能的。

这人学习差得要命,还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奈何这人说是小混混,还得是个混混头子。

俞忱对他没什么好印象。

怎么说也该他离司舟远点,是吧?

“嘿嘿,”馒头贼兮兮地笑起来,用手挡了挡嘴,说:“偷偷告诉你,咱俱乐部不禁止谈恋爱的,只要不影响比赛就行……”

然而,他这个“偷偷”,实在有点大声。

明目张胆。

司舟将筷子搁在不锈钢餐盘上,发出“铛”的一声响,以至于馒头没敢把话说完。

“俱乐部不禁止谈恋爱,但是……”司舟说,“小朋友禁止谈恋爱。”

对此,俞忱乖巧地点了点头。

馒头在一旁瑟瑟发抖:这、这还是我那个叛逆少年俞大哥吗?

晚上训练开始前,俞忱去了一趟四楼洗手间,恰巧碰见时夏在里边洗脸。

俞忱:“……”

他打算当作没看见,刚要伸手拉门,就见镜子里时夏睁了半只眼,笑得有些嘲讽,“呵呵。”

俞忱也嗤了一声,表示不屑。

谁知,时夏忽然说:“哥哥!你帮帮我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俞忱你是不是要笑死我!?”

俞忱:“……”

操,怎么被他听见了。

“哼,”俞忱面上不动声色,冷笑,“你是偷窥狂?”

时夏摇头,似乎还在笑:“没,不小心看见的。你以为我想看?辣眼睛。”

“……”

说不清怎的,俞忱忽然有种隐私被侵犯的感觉。

这感觉很不好——就像你和爱人在夜深处的亲密耳语,被人拿出来肆意张扬,挂在城头招摇示众。

他心下恼怒,脱口道:“妈的,你这样的也有人喜欢?哪个女的这么惨。”

或许是话说得有点重,也或许是毫无来由,时夏难得怔了怔。

顿了片刻,才说:“你这么装,”

时夏看起来似乎也有点生气,但还是笑着说,“你知道吗?你演技很差的,装的一点也不像。可司舟每一次都信。”

“他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说你……”

俞忱轻嗤:“你以为呢?他就是喜欢我。喜欢我就愿意惯着我。怎么了?碍你什么事?”

“时夏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

时夏看了看他,没说话。也没等来预想中的拳头。

俞忱就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他。

时夏心道可以啊,小孩长大了,都不动手动脚了。但这又是什么?眼神杀么。

过了一会儿,时夏的迷之逻辑转了一圈,诡异地绕了回来,问:“你怎么知道是女的?有没有一种可能,我——”

俞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时夏叹口气:“算了,我老婆比你可爱多了。”

他上下打量了俞忱一番,貌似很认真地在思考,“真不知道司舟为啥喜欢你……从高中那会儿就是,被你骗的团团转。我真服了。”

俞忱沉默半晌,翻了个白眼,说:“结婚了吗就叫人老婆,不要脸。”

他气势很足,眼皮垂下去的角度很冷。不正眼看人的时候,那十足的恹气和着几分痞气,全都混在一起。和面对司舟的时候,判若两人。

“嘁,”时夏不甘示弱,“那司舟是你亲哥吗?你就‘哥’……”

话未说完,忽发现门口站着一道人影。

司舟不知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听到了多少。只是云淡风轻地看了他俩一眼,说:“该训练了。”

两人也就没再纠缠下去。

通往训练室的走廊并不长,可俞忱走得很慢。夜晚的天光透不进来,星辰也不总是闪烁。

当年,他是做的有点过了。

街道里无可避免的打架斗殴,别人都是躲还来不及,只有他,迎着寒光利器冲上去。

如果对方实力不济,无法伤到俞忱,他还会亲自添上那么一两刀。再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可怜巴巴地告诉司舟,他被欺负了。

这或许很拙劣。

但每当看到他那些故意制造的伤口,那双总是无波无澜的冰冷眸子,就会泛起波动,闪过一丝类似于“心疼”的表情,还会很温柔地替他上药。

这个发现让俞忱上瘾。

他变得贪得无厌,一次又一次地,用疼痛,和自损,来博取对方的怜爱。

然而,由此会带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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