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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快节奏的音乐,另一个玩偶在撒硬币。
这一下吸引到不少围观群众。
裴瓷不太习惯过于热闹拥挤的感觉,苍白的脸微微泛红,眉头皱着,攥住周霁月的衣服,正要让周霁月带她赶紧走。
然而下一秒——
“偷手机!”
“有人在偷你手机!!”
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因为这个“你”指代不明,包括裴瓷都下意识地去碰自己的口袋,就在这几秒,几个玩偶你挤我我挤你,等裴瓷回过神时,她已经被挤散在人流中,面前是一颗硕大的蓝黑色脑袋。
裴瓷记得,这是那两排人偶中最高的一位。
所以自己现在和周霁月走散了。
裴瓷秀丽的眉皱起,拿出手机,她的手机上只有周霁月的联系方式,但这会打过去显示的是无人接听。
在她做这一切的时候,她身边巨大的蓝色人偶静静地看着,在她明显露出不耐神色后,他从玩偶服口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纸和笔,僵硬地控制着玩偶服下的手写出歪歪扭扭的字。
他将纸递到裴瓷面前,上面写:
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
裴瓷看着这个字愣了一秒,随即看向身旁的玩偶。她能感觉到,当时混乱中,有个人半扶着她,带她离开混乱中心。本以为是周霁月,现在看来……
“是你带我走的?”
玩偶身体一顿,但在裴瓷的目光下,在纸上写出一个字。
——嗯。
“为什么?”
——我带你去安静的地方。
“为什么这么做?”
这个问题似乎很难回答,玩偶写了一张又撕掉,重新拿出的纸涂涂抹抹,最后写道:
我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
裴瓷盯着这句话沉默了几秒,突然,她抬起手,戳了戳玩偶的脸。
玩偶服很厚重,自然戳不到什么。但这个人就像受到什么惊吓一般,猛得后退两步,后定住步子。
裴瓷注意到,皮套里面的手腕上应该戴着一只表。
她嘴唇往下压了一下,浓密纤长的睫毛遮住她眼底的情绪。但最终,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得到她同意后,玩偶下意识去牵裴瓷的手,然而在临到触碰的时候,立马缩了回去,只是给裴瓷指了个方向。
走着走着,她们来到游园会的中心。
这里是个大舞台,晚上应该要办晚会,工作人员们正在调整设备和布置会场。
这会儿裴瓷和玩偶一来,立马吸引到这些人的注意。
“这是晚上要来的明星吗?”
“好漂亮,就是看上去好小。”
“旁边那个丑娃娃怎么跟来了?”
人群在窃窃私语,但经理的到来立即让这些人止住了话头。
经理是个戴眼镜、打扮得西装革履的精英,他走过来先是和玩偶点了下头,后礼貌地和裴瓷鞠了一躬,然后伸手将他们的目光引向一个房间。
“请到这里来。”
裴瓷和玩偶跟着走了进去,这是个雅致的包间,里面有特意收拾过,桌子上放着水果和糖,泡着茶,茶水蒸腾着雾气,带着淡淡的茶香。椅子则是特意铺好的软垫。落地窗的窗帘拉开,这里是这栋楼的顶层,可以将整个游园会的景色尽收眼底。
裴瓷坐在椅子上。
不可置否,比起下面吵闹的氛围,她更适应此刻安静的环境。
她再去看旁边的玩偶,玩偶呆呆地在一旁站着,没有要脱下头套的打算。
裴瓷想看看他能装多久。
“有点冷。”裴瓷握着水杯,淡淡地说道。
另一边的玩偶立即去调空调。
裴瓷本身体质偏凉,比一般人更耐热一些,她看着光亮桌面上自己的面无表情的脸,平静地补充道:“开到33度。”
玩偶手一顿。
最后整个室内的温度慢慢往裴瓷要求的温度攀爬。
调好温度,玩偶又打开音乐开关,播放裴瓷日常会放的轻音乐。
做完这一切,玩偶又乖乖地坐回角落。好像真的变成了没有生命的死物。
空调制热能力优秀。很快,整个室内变成蒸笼。因为这温度,裴瓷的手指浮出淡淡的薄粉。她不在意,而是观察带她来的玩偶。
果然是有反应的,这个人手指开始频繁地去碰头套。
不过似乎在顾虑什么,最后又缩回手。
里面的人现在应该在被烈火炙烤。
裴瓷抿了一口水,提出新要求。
“没有玩的节目吗?”
这一声再次唤醒蓝色人偶,和一开始的他不同,此刻他脚步略显虚浮,颤颤巍巍走到裴瓷面前,在纸上写上字递给她。
——想玩什么。
纸上是潮湿的感觉。
“有枪吗?”
裴瓷歪头问。
在套圈的时候,她就注意到旁边有气//枪射气球的游戏。
玩偶自然对裴瓷有求必应,只是这个要求,浪费的时间更长一些。大概过去半个小时,玩偶拿着一个铁箱子进来。
裴瓷打开箱子。
确实是枪。
真枪。
裴瓷:“……”
裴瓷是裴家大小姐,裴家作为世界头部的军火商,在裴瓷很小的时候,就由哥哥带着接触各种枪支。在她的病情表现的不那么明显的时候,裴池曾有意将她培养为裴家的继承人。
“阿瓷,比起捧花,你更适合握枪。”他的哥哥将枪递给她,“你以后和哥哥站在一起。”
但是后来,她的病情越发严重,她的课业就此落下。
现在这把枪,是最轻便的款式,后坐力小,但确实是要人命的枪。
裴瓷随意地拿起枪,桌子上有漂亮的水果摆盘,她从里面拿出一只色泽鲜亮的苹果,塞到玩偶的手上。
但这绝对不是奖赏,因为裴瓷随后补充道:“站到离我十米远的地方,将苹果放到头顶。”
此话一出,裴瓷的目的显而易见。
她要让他做靶子。
十米,这个距离不近不远,但一旦牵扯到生命,不管是怎样的距离,都显得惊悚了。
偏偏少女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她没有催促,也没说让这个危险的游戏就此停止,只是漫不经心地、将压力完全推给另一方。
——你能为我做到哪一步?
裴瓷的手掌托着半侧的脸颊,她像一樽检验信徒是否虔诚的雕像。
“咚咚咚。”
似乎嗅到了危险,门外传来救场的敲门声。
在冗长的沉默后,玩偶动了,他拿着苹果向门口走去。就在裴瓷以为他要开门时,玩偶干脆利落地反锁上门。他关掉舒缓的音乐,靠到门后,极优越的身体比例舒展开,像一棵野蛮生长的巨树。
而这棵树,将它的心脏放到头顶。
随后,他对着裴瓷勾了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