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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微点地借力就从井底飞速直冲上了天空。
失重的恐惧感随即而来;夜风将日暮葵的长发吹起,她别在脑后的蝴蝶发饰同样在疾速的阻力下开始大幅度地扑扇起来——她从来没有飞得这么高,这么快过。
鬼察觉到了日暮葵扶着它肩膀的手张皇地缩紧,立刻下落,脚踩上了一棵高树的树干。
“抱歉。”它又一次在她耳边诚恳地道歉道。
日暮葵缓了缓,突然从心底涌起一股无力。
这家伙是什么品种的鬼啊,为什么毫无和她处于敌对方的自觉!
内部矛盾暂且不提,日暮葵和上弦三在井的周围勘测了一番,发现这附近是一片荒山;不过倒也能看到山林间有几户农户的居所,考虑到上三这个身份并不是很人类友好,而且此时又是在深夜,他们便没有去打扰。
当初晨的阳光隐隐有要从山岭之上升起的预兆后,上三就用似乎是暗含渴望的眼神看向日暮葵。
日暮葵压下心里诡异的感觉,和它一起找了个山洞躲了进去。
和鬼一起在山洞里躲阳光,日暮葵发现自己总能时时刷新自己的新奇体验的记录。
她在进山洞前让上三劈了点树枝,上三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老实地照做。
“你要干什么?”当日暮葵在山洞内围了一圈小石子,然后用日轮刀劈砍着树枝时,一旁的上三好奇地问道。
“生火啊。”日暮葵头也不回地答他,“你平时躲山洞的时候都不生火的吗?”
上三挠挠脸侧:“我生火干什么啊。而且我很少……”它意识到自己被套话,谨慎地闭上了嘴巴。
被识破的日暮葵哼了一声,将树枝递给它:“你不是很厉害吗?不是自诩为强者吗?钻木取火给我看看。”
“……”上三接过树枝。
……
小型的篝火很快燃起。
暖融融的火光照亮了山洞里侧,虽然还是能听到轻微的积水滴答还有不明生物令人头皮发麻的唧唧吱吱声,但至少还是有了光明的依仗。
人是有趋光性的。日暮葵将手凑到火边取暖,感觉自己稍微平静了下来。
上三蹲在她的旁边,它并不怕火,同样也体会不到灼热的火苗带来的温暖,但是它看到了日暮葵终于稍稍柔和下了眉眼。
火光让她的脸上有了些许血色,就像是普通的小女孩。
猗窝座悄悄的咽了咽口水。
日暮葵假装没有看到它绿油油的眼神和上下滚动的喉结,随手拿树枝拨弄了下火焰后,她问道:“你们鬼白天会睡觉吗?”
猗窝座摇头。
“那你们白天干什么?就窝在老巢?”
猗窝座点头。
“啊,那真是太可怜了。”日暮葵假模假样地惋惜道,“见不到太阳,你的鬼生丧失了很多乐趣啊。你老巢在哪?或许我愿意在白天的时候带礼物前去拜访一下你。”
猗窝座被她逗笑了,但嘴巴还是严实地很。
于是日暮葵挠了挠下巴,从另外一个角度问道:“那要不这样,我们别说你了,对你也不太好。你干脆和我说说看你的伙伴,[十二鬼月],其他上弦都有谁,血鬼术是什么,分别住在哪里吧。对了,还有鬼舞辻无惨。”
“……”上三眼神复杂地瞥她一眼,首先告诫道,“最后那位,你这种人类还是别随随便便叫它的名字。”
然后,它又补充道:“至于其他,我不会问你你那方的问题,你也别问我的。总归是对你不好。”
这只鬼居然还正正经经回复了。
日暮葵也没指望它真能蠢到卖队友,于是她又旁敲侧击地问了些别的无聊问题,例如活了几百岁啦,当上弦鬼有没有薪水啦,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想过造反啦这种。
上三估计也是闲着无聊,一一作答。
末了,它还透露了点特殊情报:“你最好少在鬼的面前提起那位大人,它会知道的。看得见。”它点点自己的瞳孔。
此话把日暮葵惊起了一声冷汗。
上三吓唬过她,看这只好不容易才温顺了些的小兔子再度炸毛,复又安抚似的解释道:“它也只是偶尔会看。平常都是感知着我们的情绪,如果没有特别大的变化的话,它也不会注意到。那位大人,它也很繁忙。”
“可是我们现在是在异时代了啊。而且我们刚才在井里那段,你情绪不怎么平静吧?它也没有感知你——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脱离它的控制了?”
“不知道。”上三并不是很愿意和鬼杀队谈论起鬼王,总感觉有种背叛了的错觉;而且,鬼王的恐惧早已深植每一只鬼的内心,它才没有那个胆量去随随便便试探大人的底线。
“好吧。”其实,日暮葵也感觉和鬼一起用神秘的语气谈论它们的鬼王还是蛮奇怪的。
两人在火光前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几分钟后,日暮葵实在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对这只鬼太过放心了,居然敢在它面前睡觉——不过想想也是,它如果真要杀自己,现在自己都已经在奈何桥前吨吨吨孟婆汤了。
毕竟是实力的碾压。
她闭上了眼睛,发出清浅的呼吸。
猗窝座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几秒,又刻意地错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猗窝座:咽口水
第四十二章
第二日, 或者应该说是当夜。
日暮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在正面对上了上三幽幽的鬼脸后, 她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上三也看上去也稍微松了口气, 它以探究的语气问道:“人类都会睡这么长时间的吗?你已经一动不动有十多个小时了。”
“……啊。”日暮葵有点尴尬, 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一觉睡了这么长时间。
她缓慢地挪动了一下自己僵冷的四肢, 突然, 日暮葵的动作顿住了,她感觉自己的脚踝处有什么冷冰冰的东西在缓缓地滑过。
日暮葵木着脸问道:“喂,你有把你的什么地方贴着我的脚吗?”
“?”蹲在日暮葵旁边的上三摇头;然后茫然地发现她的神情变得诡异且僵硬起来——随后,属于女人的高声尖叫灌满了它的耳朵,那一瞬间上三有一点想把自己的耳朵给摘下来, 回炉重造一番。
“不就是蛇吗?”猗窝座上去把那条危险地喷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踢地远了一些, 又无奈地在日暮葵的抱怨下亲手了结了它的生命,末了, 它回头看向已然蜷缩在火堆旁的女孩子, 好奇地问道, “你不是连鬼都不怕吗?蛇难道比鬼要可怕吗?”
道理虽然是这个道理……日暮葵不想回答,她从洞穴的地面上爬起来,愤怒地跺了跺脚:“我们赶紧找方法回去!我不要再和你住山洞了!”
话虽这么说,但是十几分钟后,日暮葵还是乖乖地蹲在火边姿态娴熟地烤着上三从湖边用她的日轮刀插来的鱼。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