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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吗?我来都来了,今天一定得嫁出去。反正都是嫁给萧家。不嫁您弟弟,嫁您也行。”

萧明槃素来有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威名。

此时,也绷不住了。

他矢口喝叱:“胡闹!这怎么能行?”

苏纺转身低头往外跑,二话不说,就要往院子里的水井里跳。

幸好萧明槃眼疾手快,慌忙间把人抱住。

他人高马大,抓个小哥儿像大老虎叼住小兔子,轻轻一抬手便能制住。然而,苏纺不停挣扎,哭着说:“您管我作什么?让我去死吧。我宁死也不要回去。今天我死不成,明天我再去死。您又不能一辈子无时无刻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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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还不开始拜堂?”

前厅,宾客们窃窃私语。

婚乐持续太久,拖出一种疲惫的音调。

“听说新郎跑了。”

不知是谁说。

圆满的婚礼千篇一律,新郎逃跑的才不可多得。

其中一桌是武将。

他们尽皆大老粗,引以为乐地看热闹。

“老萧一辈子言而有信、义薄云天,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倒霉弟弟?平日里斗鸡打架,惹是生非,我看还是教训轻了,换做是我,非得给他打断腿喽!”

“本来我就说不该和那些个酸溜溜的文官结亲。整日里鼻孔朝天。你看看,老天爷也觉得不好吧。”

“但听说苏家的小哥儿生得甚美,娇娇柔柔。”

“老萧自个儿不肯成亲,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在故乡有个忘不了的人?”

“是哦,他不是也没老婆。弟弟跑了,干脆哥哥——噗嗤!!”

话没说完,好事者喷酒。

大家目瞪口呆地齐齐移转视线。

乐声突然大作。

挑亮通明的烛火中,一对新人一左一右携着大红绸花款款而出。

来不及做合身的婚服,萧明槃只好穿上他的明光铠。

他牵着小哥儿走来,昂首阔步,气定神闲。既做了决定,便无退缩可言。

好似这场婚礼的新郎官本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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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宴在宵禁前结束。

苏纺沐浴濯发,等在床上。

堂拜了。

合卺酒喝了。

剪下来的发绺结了。

待后日,萧明槃带他去官府递交合婚书,他便是正儿八经的萧家大夫人。

“吱呀——”

有人推门而入。

铁靴踏地,发出锵锵橐橐的脚步声。

大伯哥回来了!

苏纺立即竖起耳朵。

……不对。是他的夫君。

现在萧明槃才是他的丈夫。

但他这大半年来,一直预习的是把萧明槃当成大伯哥敬重,暂时难以改过来。

他正要去迎接。

萧明槃已到旁边,投下庞大的影子,正俯视他,充满压迫感。

苏纺听着萧明槃的英雄事迹长大,知道他是个力能扛鼎的大将军,据说他惯用的寒铁银枪有六七十斤重。

能将这般的重武器挥舞得如臂指使,当然威武不凡。

他后怕起来。

他怎么敢威胁萧明槃?

“纺哥儿,累吗?”

萧明槃一身酒气,干巴巴地问。

他拘谨地在床沿外侧坐下。

苏纺起身。

萧明槃还不明白是要干什么,只见这小哥儿径直要跪下给他脱鞋。

“!”萧明槃被吓了一跳,握住他胳膊直接拽回来。

他老脸一红,“不用,我自己脱。”

萧明槃冲洗,换寝衣。

再回来,他假作酒醉,说了一句“先睡吧”便倒头装睡。

实则心里头慌得很。

荒唐啊。

实在荒唐。

他怎么稀里糊涂地把弟媳妇儿给娶回来了?

头疼。

只请了一天假,明日还得去补……

他躺下前将龙凤烛外的灯都吹熄。

夜深人静,屋里唯余一隅红溶溶的微光。

忽然,他的身边窸窣动起。

一个小东西从他身上爬过去,轻的像没重量,下床去,一阵香风。

不多时,一盅茶送到他嘴边。

“您喝茶。”声音怯软,一双小手却稳稳把住杯子。

于是他欠起身,喝一口,再躺下。

他闭着眼,感觉小东西又从他身上爬回来。贴墙根卧下不动一会儿,然后又爬起,再返,把湿暖的帕子往他面颊沾:“您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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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在他身上攀来攀去好几回。

倒茶、擦身、点灯、灭灯、揉头、梳发,他像座山似的岿然不动,小哥儿也能把自己的忙得不可开交。

不停问,“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这小东西,未经人事,过家家酒一般地学人做贤妻。

他心想。

最后,还是他不耐烦,翻身把人提进被窝里。

命令道:“别吵,睡觉。”

小哥儿乖乖哦一声。

才不再忙。

也只安静了一小会儿。

萧明槃匀息,正打算入睡,听见身畔的人终于有了声音,似是深深呼吸一下。

接着,一团温软的小哥儿钻进他怀里。

小声而大胆地催促他:“您醒些了吗?我们还没行敦伦之礼。”

第2章

小哥儿嫩莲心般的小小身子,裸裎着,滑柔青涩。

一味胡乱地缠过去。

那娇软的颈项散发出一缕缕干的、淡涩的香,直要往萧明槃的心窝里钻,搅得一团乱。

萧明槃心慌不已。

把他推开,“别闹。”

未几,听见极轻的哭声。

萧明槃一看,小哥儿躲着哭了不知多久,枕头湿一大片。

他又不知所措了。

连把手搭在那幼小的肩膀都手心窝冒汗,纤细的骨架子,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折断。

苏纺带哭腔地问:“您是不是嫌弃我年纪小?”

萧明槃愧疚,“你嫁我是委屈你。我这个岁数,都能做你爹了。”

“不委屈,”苏纺细声细气地说,“您是大英雄。我倾慕您。”

不知哪时。

他又贴到了萧明槃的怀里。

无比害羞地说:“夫君,请您怜惜我。”

于是,萧明槃亲吻、摆弄他的小妻子。

苏纺摸着他,铁一样的骨头,岩石般粗粝坚硬的皮子,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味道——是金属、墨汁、草木和沉香糅杂混合的气味——往后他把这叫作夫君味。

而此时,他脑子几乎空白,浑身却滚烫,星星乱乱地想:

男人原来竟是这样不同的一种人,以前都不知道的。

哥儿和男人长得其实蛮相似。

只是哥儿身材更娇小,还能生孩子。

萧明槃知道自己货大。

从前在军营,不讲究,兄弟们都光屁股一条河里洗澡,还有人调侃他:“老大,你真是好本钱,那些骚哥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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