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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库恩听见绳子往人脖子上挂的声音。
“......!”
不是!人!
妹想杀你啊!
梅因库恩猛地在血肉碎骨间跪下,将冰凉的手爪慌乱地伸入床下,搭在女人颤抖的身体上。
[快停下!]
“啊!妈妈!”一声惊恐的大叫。
[不要怕!]
人类的颤抖剧烈起来,又渐渐迟疑。
[因为我比你...更害怕。]
“好奇怪啊,你。”
哭腔带着难以掩饰的诧异,在床下响起:
“杀人的明明是你吧,为什么你抖得比我还要厉害?”
“......”
阴暗狭窄的床底,女人犹豫地摸摸少年人的手爪,反复检验上面的血迹。
锋利的指甲,新鲜的血迹,未干的罪证。
骇人听闻的恶行,竟出于这样一双颤抖的手?
“太奇怪了,太奇怪了。”
“难道说,你不害怕恶人,也不害怕权贵,却害怕我这样一个软弱无力的受害者吗?”
*
努力地将女人留下来的痕迹全部清理干净,梅因库恩想了想,提笔在墙上写字。
『杀此人者——猞猁也。』
......
为什么是猞猁。
因为用血在墙上写‘猫也’的话,感觉和现场不太搭。
梅因库恩在心里感谢迈勒斯老爷子提供的灵感。
“......你这是给警卫留线索。”
女人远远地站在一边,警惕地看着年轻的凶手。
“他们可以用字迹确认你的身份。”
我知道。
但换种方式来看,就是他们不会因此抓错人。
梅因库恩真的搞不清楚,为什么有些人类杀同类就没问题,有些人类却要被那个什么...“审判”?
好奇怪,和壁炉之家完全不一样。
梅因库恩拿了一顶宽檐礼帽,剪了两个口放出猫耳朵,又翻出条黑围巾围在脸上,挡住满口尖牙,终于勉强有了些安全感。
走吧,伊莎,我记得你的名字。
他压着耳朵,不敢与人类对视,只是轻轻招手示意对方跟上。
送你回家。
*
“你是谁家的孩子...你要吃饼干吗...”
“妈妈!妈妈!”
女人一把揪住神情恍惚,衣服破烂的老妇人,直接掀起衣物,露出胳膊上的胎记。
“是我!我是伊莎!”
“伊莎......我的伊莎...我找不到她了...”
胳膊被塞进手里,老人神志不清地看了会。
“......”那对浑浊发黄的眼珠子渐渐瞪大,破裂的指腹颤抖地摸上了险些被伤痕掩盖的胎记。
“伊莎!伊莎!”
声疾如母狼寻子,声哀如鸟雀空巢,累赘她多年的疯病一下子好了。
“诶!妈妈!”女儿应了一声,又极快地大哭起来,为她母亲的苍苍白发。
“你怎么老了这么多呀!”
......
“妈妈,妈妈!送我回来的是个怕生的小伙子,他看起来有些古怪,可、可能是个好人,请您不要怕他!”
“好孩子,我谢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怕他!”
母亲热泪盈眶地,一遍又一遍地亲吻孩子的额头:
“我要亲热地拥抱他,给他肉汤喝,给他热饼吃......但是孩子啊,他在哪呢?”
“他在——”
伊莎赶忙回头看向阴影处。
空无一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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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无需人类的感谢,那些情绪对野兽无用。
只有恐惧、憎恨、贪婪......才会带给我无穷无尽的力量。
......
好吧,我就是怕人,不想和人说话,例如‘没关系’,‘顺手的’之类的客气话也不想说。
*
梅因在怀特的房顶上蹲了一会,听出来他清醒后才去敲的门。
“还、还真是你啊,我还以为、是幻觉。”
憔悴的中年人眯着眼看了一会曾经的小弟,迷惑发问:
“你怎么、这么穷,全身上下、就风衣,帽子,围巾?”
风衣的边角还是湿的,像是洗过后还没有晾干。
“。”
猫没有摩拉,是正常的事情......
虽然说我当人的十五年间里也没有过一摩拉。
还有,风衣其实是你的,已经疯到认不出来了吗?
梅因库恩面朝墙角,拿后背对着他。
如果可以,也不想和怀特说话。
“别坐在地上,我给你倒水,你快过来喝。”怀特招呼他。
梅因只是压着耳朵缩在墙角,竖瞳低垂,盯着地板缝里的蘑菇。
“我哥哥,是被卖掉了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一切线索都指向了这个可能。
哥哥所敬爱的养父母,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梅因库恩,你与众不同,所以在家要尊敬父母,和谐手足...]
可是哥哥,一切都是假的...
你被骗了...你被骗了...
“...呜。”
一件风衣难抵秋日的寒冷,梅因更加用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
怀特不配合地笑。
“哪个、哥,你一堆哥呢,我不就是你、怀特哥吗。”
别装傻,你知道我只叫一个人哥哥。
梅因库恩沉默地对抗怀特的戏弄。
“...小白眼狼,居然连、怀特哥,也不叫了。”
怀特含含糊糊地骂,“明明、我待你也、不算薄。”
确实,当时家里的其他孩子大都不愿意陪小梅因玩。
『太闹腾啦!长得还怪。』
『小孩子吵闹是正常的!』
只有少年怀特责任心强,坚持关心小梅因的身体健康。
当然,在梅因心里是比不上哥哥的。
...谁也比不上哥哥。
“...会被卖到哪里?”
梅因库恩揪紧衣服,尖指甲控制不住地在风衣上留下划痕。
他会被卖到哪里?哥哥很帅气,又很聪明,养父母会怎么对他?
只要稍微想想,梅因库恩就感觉要死了。
“别担心了,喝点水......再次也不过是、和我一样,被卖去c屁*,不是吗?”
“!”你在说——
梅因愕然抬头,终于看见怀特苍老枯瘦的脸上满是恶意的戏谑,再无年少时对家人的隐秘关爱。
“你害、什么羞,嗯?”
怀特手总抖得厉害,杯子的水一圈圈地洒在了地板上,都这样了,他还努力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梅因圆润的猫眼,挤出了一个扭曲的笑。
“你这么好看,肯定、早早就被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