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3
前,拎起酒坛晃了晃,还剩小半坛,心中不由一喜。
她使出百般解数,想再给他灌上两口,可是黄管事就是不配合,牙关紧紧咬住,不肯松口。
这么贵的酒水全洒在他的鼻子上,脸颊上,下巴上,冰冰凉凉,还飘散开一股甘醇的酒香。
黄管事砸吧砸吧嘴,慢吞吞地酝酿出一个惊天动地的酒嗝。
苏禾连连后退,用袖子掩住口鼻,差点没被他这个五味杂陈的酒嗝熏个大跟头。
“……嗯——喝,好——好酒!”
黄管事耷拉着的眼皮颤了颤,幸好三层眼皮子实在太重,他一时没能睁开。
坏了,酒没灌进去,人这就要醒了。
苏禾急得四处看,这院子里光秃秃的,连个趁手的工具也没有。
算了,不管了。
苏禾把心一横,将酒坛子倒拎在手中,放慢了呼吸,从背后悄无声息地逼近鼾声连天的黄管事。
她将酒坛子抱起来,双手举过头,狠狠朝着黄管事那截暴露在外头的脖颈上砸去。
苏禾没怎么干过背后偷袭的事情,动作虽然干脆利落,心里实在紧张得不行。
酒坛子被人半道截住的时候,她那颗“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差点蹦出嗓子眼去了。
“嘘——”
言成蹊一手托着酒坛,一手竖在唇前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就见他劈手一掌砍在黄管事的脖颈处,原本还挣扎着要翻身的人,立时又软绵绵地重新趴回了桌上。
苏禾见言成蹊回来了,吊在心里的那口气,总算松了一半,又见他满身狼狈,急忙上前去看他。
W?a?n?g?阯?发?b?u?页?ì????????è?n?Ⅱ??????????????
“你这是怎么了?”
言成蹊将酒坛子搁在石桌上,罕见地避开了苏禾伸过来的手。
他垂头丧气地站着,拎起自己的长发看了看,又一脸嫌弃地扔到了背后。
“出什么事儿了?你受伤了吗?”
苏禾上下打量一番,见他从头到脚都湿漉漉的,身上穿的也不是离开时那一身衣服。
头发上还在滴水,面色苍白如纸,唯有唇色血红,整个人怨气重的,活似刚从寒潭里打捞上来的千年水鬼。
“不小心掉进化肥池里了,没受伤。”
言成蹊往后退了退,这股子怪味,即便方才已经清理过了,此刻依旧萦绕在他的周围,经久不散。
苏禾见他瑟缩着往后退步,心中便明白了八分。
常言道“女为悦己者容”。
其实,不论少男少女,在心上人面前总是只想展露自己最好的一面。
言成蹊像只受惊的猫儿似的,苏禾往前走一步,他就要往后退两步。
偏生他这人心思还多,一边小声劝着,不让苏禾靠近,一边又拿湿漉漉的眼睛去看她。
? 如?您?访?问?的?网?阯?发?布?y?e?不?是?i?????????n?????????????????????则?为?屾?寨?佔?点
浅茶色的眸子里浸了水,笼罩上一层烟雨蒙蒙的雾气,眼尾向下拖着,隐约泛起了一抹淡淡的胭脂色。
一言不发地站着,只拿这双漂亮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盯着人不放。
似乎,只要苏禾露出一点嫌弃的表情,他就能委屈巴巴地抹起眼泪来。
小模样矫情又可爱。
苏禾早就知道,言成蹊是极会撒娇的,不仅会,他还是其中高手,段位比寻常人高出了一大截。
既不撒泼打滚,也不一味痴缠,只拿那双翦水秋瞳,欲语还休地把人一看,便叫人忍不住心疼心软。
这一刻,苏禾突然体会到史书中,所谓“美人泪,英雄冢”是何意了。
她不是英雄,过不了这道“美人关”。
苏禾无奈一笑,“这是多大点事儿,犯得着躲着我吗?”
言成蹊得了她的答案,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是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他又往后跳了两步,摆着手嘟囔道:“味道不好闻,你别过来了。”
苏禾早就看穿了他的小伎俩,心里忍着笑意,面上却装作生气的模样。
“不许再躲了,你要是再往后退,我可就真走了啊。”
言成蹊瘪了瘪嘴,拿眼睛看她,果真便不再躲了,垂着头等苏禾走到他面前来。
苏禾握住他的手,五指冰凉,手心像一块冒着冷气的实心冰坨子。
也不知道言成蹊在冷水里泡了多久,才冲去了一身淤泥,勉强肯回来见她。
苏禾摸了摸他还在滴水珠的发尾,触手也是一片冰冷。
初春的天气里,暖洋洋的日头底下,他整个人却仿佛一块地窖里冻了整年的寒冰,浑身的寒霜止不住地往外溢。
苏禾看了又心疼又生气,顾不上别的,连忙解下自己的夹袄,罩在他的肩上。
“胡闹!”
“衣服弄脏了咱们回去洗便是了,哪有你这样的,生怕自己冻不出毛病来,是不是?”
苏禾踮起脚尖去摸他的耳朵,言成蹊顺从地低下头,此刻倒是乖得不像话。
耳廓通红得像是火里烤出来的似的,也不知道他自己搓了多少遍,皮几乎都蜕掉了一层。
苏禾气得骂他,手上的动作却是温和轻柔,生怕弄疼了他。
她将手心搓热,慢慢罩在言成蹊的耳朵上,用掌心的体温一点点温暖他。
“冷吗?”
言成蹊慢慢笑开,缩着脖子将一侧的脸颊贴在苏禾手背上,轻轻地蹭着。
“阿蕖。”
“我好冷呀。”
苏禾抬眸看他,言成蹊也不算撒谎,白皙的面容上,凑近了都能看见倒竖的小绒毛。
两人挨得近,苏禾能明显感觉到言成蹊的身体一直在不受控制地打颤。
苏禾抿了抿唇,拉住他的手,转身往外走。
“这不行,你先去后厨烤烤火,稍微暖和点了咱们就回家。”
言成蹊抱住她的胳膊,偏头点了点趴在石桌上昏睡不醒的黄管事。
“他呢,不管了?”
苏禾头也不回地拽着言成蹊就走。
“不管了,他睡醒就自己起来了。”
言成蹊任由她拉着,嘴角却是忍不住翘了起来。
他也不提醒苏禾,黄管事本来就要醒了的,结果又挨了他一掌,只怕得再睡上半日了。
以这种姿势在矮小的石桌上趴上一天,等他明儿醒来,这脖子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抬不起来了。
尽管言成蹊在外头罩了一件大氅,周遭那股刺鼻的肥料味儿,还是能在行动之间不经意地透出来。
他们一路出来,经过的众人虽然不明所以,但都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让。
等两人上了驴车,车厢本就闷热狭小,这股说不清的味道,就愈发明显了。
就连驾车的车夫,都忍不住多看了言成蹊两眼,甚至不自觉地用袖子扇了扇空气里遗留的怪味。
苏禾放下车帘,便看见言成蹊用大氅将自己紧紧裹住,手脚都蜷缩成一团。
带着帷帽,靠坐在离她最远的角落里,阳光照不到他,看起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