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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你玩。”

说完,言成煜还颇有世家贵公子风度的,朝着苏禾颔首行了一礼,才施施然扬长而去。

等他一走,近水楼众人俱是松了一口气,钱掌柜连滚带爬地从条凳上跌了下来,捧着自己没有知觉的左臂,期期艾艾地抹眼泪,被小伙计搀着,去软椅上坐了。

这屋子里,伤的伤,残的残,乱糟糟的,苏禾看着手忙脚乱的众人,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苏啊,这银子,能收吗?”

钱掌柜一边抱着手臂呻.吟,一边眼巴巴地张望放在长案上的黄花梨木盒。

若是往常,钱掌柜怎么可能对银子不动心呢?

可是,他实在是打心底里畏惧今日来的这位少年,俗话都说,“六月的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这少年阴晴不定,鬼神难测的脾性,实在是叫人招架不住。

“当然要!”

苏禾拉住一个小伙计,摸出一张银票递给他,吩咐他赶快去一趟拱辰大街,请专治跌打损伤的大夫来一趟。

“去请回春堂的大夫,我们就用最贵最好的药!”

钱掌柜瞧着气色倒是还行,账房先生毕竟已过花甲之年,受了这般重伤,已是面如菜色,紧紧闭着眼睛,不肯与别人说话。

今日这一场闹剧过去,大伙儿都是精疲力竭,近水楼也不宜再接客,钱掌柜吊着半边胳膊,一脸牙疼的表情,大手一挥,小伙计们偷偷抿着唇,只等着话音一落,便哄拥而上地出门去了。

苏禾离开之后,并没有立刻回桂溪坊,她趁着天色尚早,转道绕去了甜水巷。

杀害丽娘的凶手,如今已被缉拿归案,芳华铺门外原本守着的官差也都撤走了,苏禾拿了钥匙,打开了外间漆红的木门。

靠门窗那张金丝楠木的柜台,是丽娘平日里最常坐着的地方。

若是来了客人,她便在这张案桌前轻快地拨弄算盘,若是无人光顾,她便坐在桌肚里,拿个小绣棚,做针线活儿。

苏禾记得,丽娘的针线活儿一直做得不太好,她会描一手精巧的花样子,奈何从小没有学过女工,银针在她手上,总是不听使唤,绣个鸳鸯像鸭子,绣个翠竹像砍刀。

为此苏禾还笑话了她许久,丽娘气得用线团砸她,忿忿不甘地丢开了绣棚,说自己再也不做针线活儿了。

苏禾笑着笑着,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苦涩,她蹲下身,拉开最底下一个柜子,里头放着一个竹藤编的箩筐,装着满满当当的零碎物件。

好几团青黛色的线球,还有许多张画好的花样子,其中有一张,一看便知丽娘是花了许多心思的。

那上头,用金粉描着一对比翼双飞的鹣鹣鸟,古书有云,“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青中带红的翠鸟,引吭高歌,晴空而上,飞往了它们自由自作的天际。

花样子下头还压着一张绣棚,苏禾拿起来一看,是一双鞋垫子,丽娘还没有做完,左边一只已经成型了,右边那只却还只绣了一半,青黛色的绒面上,绣了一丛翠竹。

苏禾将左边那只拿起来端详了许久,丽娘的绣工比起从前,可以算得上突飞猛进了,青竹上的叶片和纹路,她全都精细地绣了出来。

苏禾将鞋垫放在掌心比了比,忍不住鼻头一酸。

这不是女子的尺码。

丽娘描的那些花样子,比翼双飞,并蒂莲开,枝上榴花,她所求的是什么,苏禾怎么会不明白?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这两天三次元有点忙,来得晚了,给大家鞠躬!

宝贝们不会不要我了吧,哭泣.jpg

第42章 羊脂韭饼(四)

日落西沉之前, 苏禾回到了桂溪坊。

秦邝不在,小院里只有言成蹊一个人,他难得的没有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墨衣黑发, 屈膝坐在廊檐下头, 用帕子擦拭一柄雪衣剑。

见苏禾进来, 原本趴在他脚边打瞌睡的梨花奴一个激灵,翻身而起, 兴冲冲地叫了一声, 就要往苏禾身上扑。

它如今已经长成一只盘条体长的大猫了,圆滚滚的身子像一团沉甸甸的云球,分量也不再是小时候那般, 以它现在的体格就这么扑过来,非得狠狠撞苏禾一个踉跄不可。

言成蹊一把提溜住了小猫的后脖颈, 梨花奴懵懂地看了他一眼,小爪子耷拉下来,朝着苏禾委屈巴巴地叫了一声。

“喵呜——”

苏禾快步走上前,从言成蹊手里, 将它解救下来, 抱起梨花奴放到自己的裙摆上, 伸出手给它顺毛, 小猫欢快地摇着尾巴, 看了看一旁的言成蹊,小心翼翼地拿头去蹭苏禾, 觑着主人脸色, 悄悄撒娇的小模样逗得苏禾直乐。

梨花奴叫苏禾顺毛摸得十分舒服, 翻了个身, 肚皮朝上,摊开四肢,惬意地眯起眼睛,简直就是把“求摸摸”三个字,写在了脸上。

苏禾伸出另一只手,去挠它脖子上的软肉,梨花奴乖乖躺着,嗓子里时不时地发出呼噜声,渐渐得意忘形起来,就要去舔苏禾的手指。

言成蹊也不知道有没有在专心擦剑,梨花奴刚伸出一截粉嫩的舌头,就被他抵着脑门按了回去。

小猫瞬间就老实了,半截舌头还伸在外面,乖巧地一动不动,只是苏禾看它那泪眼盈盈的小眼神,怎么瞧怎么可怜。

这小猫要是转世成人,八成是个楚楚动人的美姬名伶,只可惜,言成蹊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地看着它耍宝卖乖。

苏禾看了言成蹊一眼,弯了弯嘴角,轻轻捏了捏梨花奴的小爪子,软乎乎的粉色肉垫,手感好极了。

言成蹊将长剑收回剑鞘,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梨花奴,沉默了片刻,然后道:“今日似是比往常早散值了些,可是出什么事儿了?”

苏禾闻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店里来了个疯子,一言难尽啊。”

说着,苏禾松开了手,将梨花奴抱到地上,轻轻地摸了摸它的脑袋,抬头去看言成蹊:“我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言成蹊挑了挑眉,点头道:“好,到我书房来吧。”

说完他便站起了身,还顺势扶了苏禾一把,直到梨花奴被关在外边,期期艾艾地挠着紧闭的房门惨叫,苏禾才意识到,院子里也只有他们两个人啊,为什么非得到书房里说话呢?

见言成蹊一脸认真之色地看着她,苏禾便也按下了别的念头,从袖中摸出了一张泛黄的竹浆纸。

言成蹊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过来,“这是什么?”

“丽娘的书柜里,有一个暗格,除了我再没有旁人知道,她曾经给过我一把备用钥匙,说是为了以防万一。”

苏禾顿了顿,看向言成蹊,接着又道:“我不知道芳华铺同广利赌坊有什么往来,但若真是性命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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