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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岐玉突然放大的容颜,倏地出现在秦邝的视线中,带着一身水汽和熟悉的芝兰清香扑面而来,艳丽的红唇堪堪停在秦邝的面前,让他瞬间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别出声。”
姜岐玉蹲在他身侧,用气音叮嘱道,直到秦邝呆滞半晌后僵硬地点了点头,她才将食指收回去。
就在此时,慈幼局里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和刻意压低的说话声。
“……明日此时,我再过来一趟。”
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边说着话,边朝大门处走来。
“乐生哥哥,银子我们不能再要了。”
一道稚嫩的童音追在他身后,小跑着跟了过来。
“你上次给的银裸子苏禾姐姐就没让我们花,她又给了岁岁几角碎银子,帮小鹿姐姐请的大夫。”
童声尖细,尽管刻意压低了嗓音,门外蹲着的两位习武之人依旧听得十分清楚。
那道沙哑的男声停住了步子,过了好半晌才开口道。
“是我考虑不周了,下回我换成碎银子再给你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
童声急道。
“我不能老是过来看你们,小鹿的烧迟迟退不下去,你们要多操心,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告诉那老太婆,明日我再想办法送雪莲过来。”
“乐生哥哥——”
里头小孩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另外一道沙哑的男声似乎被绊住了脚步,迟迟没有动静。
姜岐玉眯着眼睛,侧耳又听了一会儿。
慢慢解开蓑衣上的系带,悄悄地挪了挪脚步,凑近了些,挨在秦邝耳边小声说道。
“一会儿等那小子出来,你堵住这条路,今晚我必须要逮住这个毛贼。”
石狮子挡不住他们两个身高腿长的成年人,秦邝露在外头的半边肩膀已经湿透了,不过他始终安静地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听见她说完这句话,秦邝才略微侧了侧脸,看向身旁蓄势待发的姜岐玉。
“是他,偷了你的翠月珏?”
第14章 红糖姜茶(二)
姜岐玉挑眉看过来,秦邝自知失言,轻咳一声扭开了脸。
她那双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秦邝身上,认真端详了好半晌,直将秦邝的脖颈都看得烫了起来,才听到姜岐玉带着笑意的声音应道。
“是啊。”
话音刚落人便飘了出去,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里的少年刚迈出一步,便看见了抱着手臂倚在墙边,守株待兔的姜岐玉。
少年吓了一跳,转身就跑,一头撞上了身板结实的秦邝。
姜岐玉从后头赶上来,扭住他的肩膀,三两下将他的手腕捆在了身后。
“来,让我看看东西藏哪儿了?”
姜岐玉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少年单薄瘦削的身板,突然伸出手摸向他的衣襟内侧。
少年怒目圆睁,可惜他的手被绑着,肩膀被人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秦邝看着姜岐玉毫无顾忌的动作,忍不住蹙起了眉头。
好在那少年就穿了一件单衣,姜岐玉一伸手便摸出了一大把鸡零狗碎的小物件。
五六个颜色各异的荷包,几个质地拙劣的玉镯,还有好些缠在一起的玉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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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并没有姜岐玉的翠月珏。
“我的玉佩呢?”
姜岐玉收起了脸上的戏谑之色,长指挑起少年的下颚,正色问道。
少年咬着牙,偏开头不去看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姜岐玉被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气笑了,伸手就要去扯他的腰带。
她还不信了,这毛贼能把她的翠月珏吃了不成。
一只宽厚粗糙的大手挡着了姜岐玉的手,秦邝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来。”
秦邝的手掌伸进少年腰间的暗袋里,长指一勾,金色的璎珞丝绦挂在他的食指上,一枚半月形的墨玉垂了下来。
夜色里墨玉沉沉如水,不过随着玉珏转动,流光闪过,还是能看清藏在浓墨之下郁郁葱葱的翠色。
平南矿山丰富,即便如此,墨玉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姜岐玉这枚翠月珏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百年家传才能有这般浓郁的色彩光泽。
“谢啦。”
墨玉触手生凉,这股冷意是若水河石床上千年前的波涛夜以继日冲刷着,留下来的瑰宝,即便姜岐玉时时佩在身上,依旧暖不起来。
姜岐玉将翠月珏妥帖地放回袖笼里,看向梗着脖子不肯认错的少年,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照着他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小小年纪不学好,说,为什么要偷东西?”
“你和慈幼局里的小孩又是怎么回事?”
乐生咬着腮边的软肉,双手慢慢握紧成拳。
他打小就知道情势比人强,眼前的一男一女,无论是身手,还是身份都是他惹不起的人。
他不止一次地怨恨过,为什么他这般弱小,生活中的一丁点儿困难就能让他束手无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强大到让他无法反抗?
姜岐玉从未见过这般倔强的孩子,一时倒也拿他束手无策。
今夜的雨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她抬头望了望头顶的油纸伞,又看向雨幕之中早就淋透了的秦邝。
心中某一处柔软的角落,泛着酸酸的暖意。
姜岐玉扬起一张明艳的俏脸,又恢复了永宁郡主的潇洒肆意。
“今夜雨大,先回吧。”
“这小子我带走了。”
秦邝默了默,最后绷着下颌点了点头。
看着她将蓑衣系好,又将斗笠扣在那少年的脑袋上,少年大概是不想接受她的好意,扭着身子就要挣扎,姜岐玉照着他的后脖颈又来了一巴掌。
少年这才老实了,被姜岐玉拽着胳膊心不甘情不愿地拖走了。
“你还记得,我很高兴。”
错身而过的时候,秦邝听见了姜岐玉轻描淡写的声音,话语中的一点笑意,很快就被夜风吹散了。
秦邝回到桂溪坊的时候,小院里静悄悄的,漆黑一片,西厢没有亮灯。
他来不及收伞,拔腿就往西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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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小院的门被人推开了。
言成蹊点了一盏豆黄色的宫灯,撑着伞从外头走进来,他笼在一件黛色的鹤氅里,竹清松瘦的模样,步伐走得很稳,面上泰然自若。
“公子出去了?”
“嗯。”
秦邝困惑于他竟然愿意出门走动了,不过这是好事儿,秦邝也乐见其成。
“梨花奴呢?”
“送人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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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苏禾是被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拱醒的。
她做了一夜的噩梦,梨花奴窝在她的枕头边,小脸蹭在她的鼻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