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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对上的时候,他后半句话又吞了回去。

——你以前也不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

沈商年想,他现在要是问出来,多掉面子,多伤自尊。

搞得像是他很在意陈之倦一样。

现在两人就是普通朋友。

最普通不过的朋友。

陈之倦没说话,他忽然蹲下身,和沈商年的视线几乎齐平。

他倾身压过来,今天下午估计做过手术,手套上面那种难闻的类似于塑料的味道一时半会是洗不干净的。

除了这种味道,沈商年还闻到了一点点他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

这个味道比较好闻,像是栀子花的味道。

陈之倦双手抵在沙发边缘,声音沉沉:“沈商年,你屁股不疼吗?”

沈商年呼吸都短暂地停了一下,他丝毫没有预料到,陈之倦会说出这句话。

他思维也顿住,大脑一片空白。

半分钟,才反应过来。

他勾着唇,冷笑说:“就你这金针菇,早就不疼了。”

“是吗?”陈之倦轻飘飘看他一眼,“那你喜欢吃金针菇吗?”

沈商年:“……”

这算是调戏吗?

但凡今天换一个人站在他面前跟他说这句话,沈商年头都能给他打歪。

但偏偏是陈之倦。

他知道陈之倦的性取向正常,高中时和校花传了不少绯闻,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个双方都喝醉了的意外。

所以陈之倦这句话,沈商年理解为,他接受不了自己骂他是金针菇。

“滚一边去。”

沈商年平静地说,“滚去做你的粥,做完了立马滚。”

陈之倦表情寡淡,直起身,拿起体温计,递到沈商年手里:“五分钟。”

他说完就去了厨房。

沈商年瞪着手里的体温计,瞪了半天,最后很不情愿地塞进了咯吱窝。

五分钟后,陈之倦像是掐了表,准备走出来,说:“可以拿出来了。”

沈商年说:“我自己会看。”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

陈之倦靠着厨房的门边,长身玉立,抱着胳膊,带着白杠的运动裤非常显腿长,更何况他本来就一米八七,比例绝佳,他淡淡问道:“多少度?”

沈商年:“三十八度。”

陈之倦问完就进了厨房。

沈商年放下体温计,盯着自己黑屏的手机看了一会儿。

手机突然又亮了起来。

是孙鹤炀发来的消息。

孙鹤炀:【年哥,快救救我。】

沈商年单手戳字:【救不了。】

孙鹤炀开始控诉他:【沈商年,你好狠的心,倦哥出国三年,都是谁在陪着你?你生病的时候,是谁陪着你去医院,全程嘘寒问暖,你和倦哥吵架的时候,是谁当中间人,促进你们俩和好?】

倦哥倦哥倦哥!!!

看着这个字眼,沈商年就浑身难受。

他估计自己体温又开始烧了起来。

沈商年脾气上来了,没忍住发来一条语音。

“孙鹤炀,你是不是暗恋陈之倦啊?”

简单的一个问句,同时震住了电话两边的两个人。

孙鹤炀大怒:“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和倦哥那是纯纯的兄弟情。”

而沈商年根本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他缓缓扭头,看着走到一半的陈之倦。

他撸起了帽衫袖子,腕骨精致,线条非常优美。

表情却透着难言:“你刚刚……说什么?”

第10章 找过我吗

沈商年脸色有些难看,不爽地啧了一声。

这人什么时候出来不行?

偏偏这个时候出来。

诚心跟他作对。

“没什么。”沈少爷非常敷衍,“你听错了。”

陈之倦轻眨了一下眼睛,语气轻飘飘的:“是吗?”

“是的。”沈少爷绷着脸,灯光照在他脸上,莹白如玉,他语气又有点凶地问,“做完了吗?”

“还差五分钟。”陈之倦嗓音清淡,他抱着胳膊,漆黑的眼睛盯着沈商年看。

两人短暂对视几秒,沈商年率先移开了目光。

陈之倦虽然回国两个月了,但是这两个月里他们之间的联系比较少。

隔着三年漫长的时光,曾经的亲密无间已经找不回来了。

以至于,连对视都显得有些不自然。

五分钟后。

沈商年坐在客厅里打游戏,闻到一股很清香的粥味。

他玩的是单机游戏,所以毫无负担地丢开了手机,进了厨房。

厨房环境整洁,色调是很漂亮的浅蓝色。

陈之倦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个砂锅,在砂锅里熬着粥。

他本人则是拿着勺子慢慢搅拌着,听见脚步声侧头瞥了沈商年一眼。

沈商年盯着砂锅看了一眼,随后看了看锅里的粥。

他顿了两秒:“白粥?”

陈之倦拿出勺子,盖上锅盖,言简意赅:“你发烧了,这个最清淡。”

沈商年平日里也不是个重口味的人,他“哦”了一声,“我只是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

陈之倦垂着薄薄的眼皮,漆黑纤长的睫毛挡住了眼里的情绪,他抿了下唇,“国外的饭不是很好吃,都三年了,怎么着也要会一点了。”

沈商年对陈之倦会做饭的这个兴味忽然减去了。

他直起身,正准备出去。

“沈商年。”

身后响起陈之倦的声音。

沈商年停顿住,他原地罚站两秒,缓慢回头。

男人一手撑着灶台,他逆着光影,帽衫的袖子往上折了两下,身形清瘦颀长。

他向来都是一个冷淡的人,像是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一样。

此时难得带着些执拗地问:“这三年,你来找过我吗?”

沈商年咬住嘴里的嫩肉,紧紧咬住。

收敛住情绪后,他绷直唇角,维持着面上的平静,“没有。”

沈商年又抱着胳膊,脸上带着点儿嘲讽的笑意,“我又不是贱,你当时都骂我脸上了,我还要上赶着去找你吗?”

漫长的沉默后,沈商年表情寡淡,扔下一句话就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做完就赶紧滚。”

沈商年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就直接回了卧室。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安静。

陈之倦已经走了。

房子显得空荡荡的。

他盛了碗粥,拿着勺子,喝了一口。

其实就是很普通的家常味。

温温热热地从嘴里到胃里。

沈商年本来不太饿,最后喝了两碗。

-

沈商年许久没有生病了,这发烧加感冒愣是一个星期才好。

他这一周都窝在家里,拒绝了不少狐朋狗友的邀请,圈里那群二世祖都说年哥要从良了。

孙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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