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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儿,整个大学四年都没有谈过恋爱,相较下来季行城倒是谈过不少女朋友。

资料上显示方媛当年除了和季行城是一个部门的以外,没有过多的社会交集联系。巨大的家庭背景差距让他们俩成了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尽管是郎才女貌,但没有人会认为从出生便含着金汤匙的少爷会和个家境普通的女孩儿在一起。

她大学毕业后出了社会,进了家不错的大公司,混了几年,事业水涨船高。却在二十年前突然被辞退,祁越清楚,是方媛怀孕的时候。

之后便是些连祁越都有些看不下去的经历,一直到七年前方媛去世,这份用冰冷文字谱满她一生的文档才戛然而止。

祁越神色复杂,将这份文档关闭,这是他第一次正式地了解到季知野的大致成长背景。

他突然想起那天季知野给他介绍名字寓意的晚上,而季知野脖颈上的纹身在知晓了方媛的死因后,便突然通了意义。

方媛是割喉后活活被呛进气管中的血逼到窒息而死的。于是季知野便在自己成年后的第一天,在自己脆弱的喉管上纹上了他母亲赐予他的名字。

是新生,是苦寂的过去。

季知野说:“让我试试吧,祁越。”这七个字,本对祁越的心情没有造成多大的冲击,可在此时此刻,却深深冲击到了祁越。

没感受过爱的人何止祁越一个。

祁越有很多句话想打电话和季知野说,却在真要措辞的时候堵了个彻底,他无可奈何只能作罢,静静坐在赌桌上,盯着一个六点骰子出神。

赵文拖着神色憔悴的徐允周到赌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祁越这副家里见了丧的煞气脸。

两个瘟神般的人差点让赵文想毁了这个世界。

祁越懒得招待,随意招手让人送了几壶茶进来,将就着摆在桌上,人却如老僧入定般坐在赌桌上岿然不动。

“来我这干什么。”

只见赵文冷笑了声:“扶着某个地开花的徐二少来躲躲瘟神呗。”

“当我这是避难所?”祁越凉凉瞥了眼下一言难尽的徐允周,看着他这副惨淡神色,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徐允周勉强扯出个笑:“避一下。阿越,听文儿说,你最近情感方面也有点情况,季知野?”

闻言,祁越当即瞥了赵文一眼。

正在喝茶的赵文险些没一口茶喷出来吐祁越脸上,他呛了一口,猛烈咳嗽着:“我没说啊,我没说是季知野。”

“我猜到的。”

祁越冷不丁跳了下眉毛:“这也能猜到。”

“看得出来,你怎么想的?”徐允周托了托眼镜,沉吟出声。

“没怎么想。”祁越顿顿:“再说吧。”

赵文哼了一口气出来:“越哥,你是没退路可退,祁家可就你这么一根独苗儿。允周撑死了说还有个大哥,还有个小妹,你要是弯了算怎么个事儿啊?”

“虽然说顾誉白也是顾家嫡孙辈里唯一一个男的,但他姐姐也不是吃素的,当个家不是难事儿。你能跟他似的走这些弯弯绕绕吗?”

几句话听得徐允周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老提他有意思吗,我说了要和他在一起吗?”

祁越恍若未闻,手指摩挲着茶杯,另外一只手里揉搓着根烟,他神色冷淡:“用得着你们劝?”

“万一呢,谁知道你哪天会脑子搭错筋不着四六,咱们做兄弟的总得及时为你止个损。”赵文笑着。

赵文随意胡诌了两句话,听的祁越手指一停。

“可能吧,等什么时候这一天真的到了,再来劝我也不迟。”

祁越收了这个话题的话头:“对了,季家和祁家合作的那个大常湾的项目,我和季为声打了交道,听他的意思,感觉城西那片地会有点东西。”

“一破烂到没人管没人要的地,能有什么东西。”赵文不屑哼哧两声,手心里玩儿着赌桌上的筹码。

“谁知道,而且季为声这人不知好歹,敢在我头上动土,这账还得慢慢算。”

且不说季为声分明知道,万一那群骑着赛车场配备的默认车型的黑车手门死在赛道上,会给祁家造成多大的影响,光是季为声这几次三番要给季知野使绊子,祁越就看不下去。

这桩事估计也是个契机,虽然季知野不算明说,但祁越清清楚楚感受到了季知野对季家潜移默化的态度改变。

季知野是恨季行城,但是重点不在恨季家。

说点儿难听的,季知野这几年来,从来没有把话说死过。

他清楚方媛给他取季姓,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父亲是谁,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可以回到季家去。也清楚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以至于季知野从未誓死抵抗,说一些死也不回的话。

相反,季知野和任何人的冲突也仅仅是在“母亲”这一点上,而季知野对母亲过于敏感不足为奇。

他从来没有亲口说过自己不会回去,不然季行城不会阴魂不散。

“季家最近的内斗还算有意思,之前季为声那个表兄弟,季云,我还以为他没什么硬件,谁知道也算是个狠角色。”徐允周笑了两下,看起来有些凉凉的。

祁越知道这个人,季为声他二叔的儿子。

赵文呵了两声:“季为声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一夜之间全失踪了,抹得干干净净,跟这世界上没有这几个人似的。”

“死了?”祁越皱眉。

“八成吧。这几年可谓是一直算是风头比较紧,也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徐允周托着下巴,淡淡道。

祁越刚要说话,就被徐允周震耳欲聋的特殊手机铃声给打断了,他面色黑如锅底般听着徐允周手机里传出来的“问题小孩”,又看了眼表情讪讪的他。

徐允周面色尴尬地接起顾誉白打来的电话,脸上的颜色如调色盘般变化莫测,然后过了一会,他挂断了电话。

“哟,查岗啊。”赵文阴阳怪气了下。

祁越扶额,看着脸色实在难看的徐允周:“允周,我真的不想说你。”

“……他说这个周末要去游乐场玩。”徐允周脸都僵了,俨然心有余悸。

他话一落,二十几年来穿同一条开裆裤的交情让祁越和赵文顿时了然他下一句要说些什么,当即站起身打算走人。

“阿越,文儿!”徐允周爆呵出声,眼疾手快拽住了他们俩。

祁越和赵文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最终在徐允周十八般劝说下还是坐了下来。

彼时为了到时候气氛不太尴尬的赵文正在群里发信息问季瑛,要不要去。

谁知道季瑛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你贵庚啊游个屁的乐。

赵文摆烂将手机一丢,拍了拍祁越:“叫上季知野吧,让他替姐从军,不然咱太丢人了。”

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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