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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握住了远方佳人的手。

她所书内容不多,话也寻常,可纸上一笔一画叫魏元瞻觉得十分鲜活。

纸尾有他着笔的两个?字,霞光轻轻映照,字如金玉。

盼归。

盼归。

第80章 年年雁(二) 谁要他?

知?柔无言, 转回背,长靴在草地上踏过,窸窣作?响。

恩和把蓍草丢在一旁, 大?步跟上去:“其实是额吉让我来喊你的。”

辉光将少女的身影沁润,她现在的打扮,越来越像一个草原人。那拢北璃长袍穿在她身上, 修长笔挺, 玄色的刺绣腰带箍其腰枝,上边儿没有别?物, 只挂了一把短刀。

随她走路的韵律, 短刀在她腰下一落一起。恩和眼睛跟着它动,心里想着,他与宋知?柔第一次相遇, 它便在她身上,好像是她十分珍视之物。

听见乌仁图雅,知?柔站住脚,睇他一眼:“出什么?事了吗?”

“你们?的公主不吃东西,快死了。”恩和不动声色地调开目光。

知?柔嘴角弯起来,嗤笑了下:“胡说, 我昨天才见过她。”

自引蛇一事过后,怀仙见到知?柔, 多少有些心亏。离京两年半,到草原也有整整九个季节,可她在那些贵族女眷中,地位并不高,论受欢迎,还远不如知?柔。

可汗对她亦不爱护, 除了从京师带来的人和财产,她实无一可用?。想寻个能说话之人,又?不愿放下身段,与那些婢子推心。

前几日,怀仙便在可汗醉酒的时候,壮着胆子,开口?称她要归家,求可汗准许。

于政事上,两国才刚打完,说起来还是他们?背约在先,若非汉人皇帝不兴战事,恐怕今年战火也要烧过来了。

所以草原上下对这个形同?摆件,又?形同?人质的公主,态度很悬浮。大?多时候就是晾着,偶尔哄一哄,把人留在王庭便是,至于她高兴与否,没有人在意。

昨夜,怀仙当着许多大?臣的面,在王帐里跪了半个时辰。可汗只当她又?闹性子,一笑而过,还派人为她添衣,恐其着凉。

怀仙气得发?晕,今早起来便不肯进?食。乌仁图雅与十七王子的生母都去看?了她,叽哇讲了好久,她敷衍地点一点头,却?是一个字也不曾入耳。

“谁胡说?”恩和皱一皱眉毛,是鄙厌的语气,“她把父汗赏赐给?她的女奴都赶了出来,吃的也扔。浪费。”

知?柔拨开半身高的杂草,有些明白:“乌仁图雅想让我去劝?”又?笃定道,“她不会听我的。”

很奇怪,来北璃这么?久,怀仙的脾性像是永远不会改变。

知?柔自认不小器,却?也不大?度,她有点儿记仇。怀仙待她不善,她冷漠应之,时间一长,分明是同?国的情谊,却?如陌路。

恩和轻轻一笑,他的声音像圣湖中的流水,纯净清冽,说出来的话也很幼稚:“你去骂她就行?了。”

经过父汗与公主的几次交锋,他算发?现了,这个燕公主吃硬,不吃软。同?她细声软语是没用?的,要教训她。

知?柔听了,没忍住笑了出来,隽秀的眉棱微微一弯,睫羽轻簌,那样瑰丽的颜色在她脸上,明媚得有些惑人。

“她是公主,我可不敢骂她。”

恩和目不转睛地看?着知?柔,仿佛是天性,他不懂何为失礼。

对她的话,他是不爱听的,那个燕公主在他眼中,不过是个普通人。他暗哼一声:“你有什么?不敢的?宋知?柔怕过谁吗?”

话音甫落,知?柔慢慢顿住脚。

晚霞下,她的眉宇显得格外浓重,仿佛叠了一层粉色的墨,眼眸深邃,有荧荧星火,叫暮色一摇,她的相貌实在很漂亮,此刻还有点少见的温柔。

恩和方才所言,知?柔觉得熟悉,好像谁也对她说过,却?想不起来。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周围不是这样的环境,身边人也不是恩和。

久违的愁思泛上心坎,知?柔没再回声,算答应了。

风压过草叶,原始的气味从各处钻来,天穹很低。恩和走在知?柔后面,他太高,肩又?宽阔,几乎把她完全藏住。

“所以你的心上人,他是谁?”他又?提起。

知?柔瞧他是没完了,随口?说道:“你不认识。”

恩和暗忖,草原还有他不认识的人?

须臾,视线又?垂到身前那副腰上,从他的视野,暂时看?不见她的短刀。

他默了默,张口?:“是你们?燕朝的人。”

前面的影子没说话,也没有停步,直向木桩旁边的马儿走去。

恩和不知?是庆幸地笑了,还是别?的什么?,反正?话说出来是揶揄的:“什么?样的男子,分开两三年了,也能叫你念念不忘。”

知?柔闻言有些诧异,她大?概不会用如此说辞来表达她的情感。

她翻身上马,视线居高临下地斜过来,似乎笑了下:“王子如今还会说‘念念不忘’?”

很快眉眼就没再看他。

真?正?的男女之情,知?柔还不明白。只是她青涩而坚定地认为,她是有点喜欢魏元瞻的。他和别人都不一样。

为了跟知?柔的谈话不被旁人听懂,恩和向苏都学了她的语言。他本就会一些,他的养母是汉人。

见她避而不答,恩和因嘲弄而剔起的唇角渐渐归平,跨上马背,安静地踱在后头。

春天的日落漫长,知?柔最喜欢这个时辰,抛开一切,只说美景,她甚而有些许眷恋。

晚风扑面,知?柔拂了拂散碎的头发?,勾去耳后,想起景姚应该要去帐中找她吃饭了。再次回到北璃,与她亲近之人还是她。

知?柔手腕微转,正?待掣紧马缰,怎料恩和驱马上前,靠近她时,他稍一斜身,长臂拉过她的缰绳,两匹马便被动地贴近了,前半部分近乎挨在一起。

动作?一气呵成,知?柔只见他的身影偏过来,下一瞬,他就端直脊梁坐在马上,手里拽着两条缰。

他总有法子令人感到意外,知?柔敛眉,听他道:“宋知?柔,和我比一场吧。”

氤氲的光斑在恩和脸上晃荡,知?柔看?着他,等待下文。

“我赢了,你明日和我一起去集会。”

知?柔心中哂笑,面上却?考虑地问他:“你输了呢?”

她与恩和经常比试,苏都说,他把她当男人,当对手。

知?柔深以为然。

恩和想了一会儿:“我让敖云给?你劳动一月。”

当初,恩和偷潜入燕,敖云和木希乐尾随。在梁城,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知?柔。

敖云对她的偏见就从那时开始。

知?柔刚抵草原的头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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