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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人还是该杀。

“王子?接下来什么打算?”木希乐一边净手?,替恩和倒了杯茶。

南方的茶味苦涩,恩和吃不惯,碰都没碰。他把刀收回去,一撩袍子?,人走到帐后懒懒躺下,身上?泥污未洗,指背还有一道长长的口子?凝了血,他皆不在乎。

从小就是这样,好像狼狈极了,但只要他扬眉一笑,看起来总是比别人显赫。

“接下来,去玉阳。”

这身汉人衣物穿得他难受,合该换一换了。

“姑娘受伤了?”景姚看见知柔从营帐外面踱进,下颌、颈间?像被谁抹了血,沁着几道红痕。

她赶忙跑过?去,担忧得话都说不清楚:“我、我去找赵太医,姑娘快、快坐……”托着她的胳膊将?她引去铺上?。

“没事。”知柔用手?背擦了擦脸,答道,“不是我的血。”

一抬手?,右边腕骨的疼追上?来,致使她双眉紧蹙,发了些冷汗。

景姚刚松口气,转而?瞧她肩头血渍如梅,复又愣住:“耳朵怎么……”

短刀之事令知柔心不在焉,耳垂上?的擦伤早忘了,眼下经她提起,林中那幕再度浮现。

知柔憎恶地抿紧嘴,过?了半晌,她忽然说道:“姐姐可?会作?画?”

没料想她会问丹青,景姚仍有些钝钝的,见那双明眸望着自己,很快扭过?心思,朝她点了点头。

皇太孙命人来传知柔的时候,景姚刚巧画完。

知柔警惕地睃一眼营帐,将?巴掌大的画像从册中撕下来,折好塞入怀里。继而?对景姚道:“此事,万请姐姐替我保密。”

“姑娘放心。”

得她应诺,知柔就着巾帕随意擦干净脸,衣裳都不及换,套了件氅衣便随内臣去了皇太孙的帐下。

自打出了京师,队伍里的波折接二连三,每一件都越不开北璃之手?。而?这回在林中发现的骨箭亦非燕朝所产。

按怀仙所言,林中那人箭术之精,几如神助。不由得让人联想昔年战场上?,那个以一手?绝世箭法搅动战局的名将?伯颜。

听闻他过?世后,草原上?唯有一人承袭了他的衣钵,而?那人现居王庭十七王子?麾下。

若今日骨箭果真出自北璃……此举,是在给国朝下马威吗?

只消想国朝曾雄踞天下,四海共仰,如今却?被部落之民?挑衅,皇太孙负在腰后的手慢慢收紧,眉眼似乌云笼罩,难能化散。

知柔跟着内臣走了三盏茶的功夫,方到皇太孙帐前。

她知道太孙殿下召她是为了什么,无非问她林间?经历,问她是否看见什么人——她被护卫找到时,脸上?有血,那是与人交手?留下的痕迹。

知柔不动声色地拉拢衣襟,正一正神态,拔靴跨了进去。

晌午日头更盛,营地里蓦然刮起北风,吹在脸上?身上?,说不出的刺骨。

景姚记挂知柔的伤,饭还未吃就去找医官讨了许多伤药,站在平路间?等知柔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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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仙公主的人自始至终都不曾露面。知柔最初便是被她们叫走,今时挂了彩,那头却?连一句慰问都没施下。

景姚心里暗概:这位殿下与宫里那些主子?真真没有两样。

大约又等了半刻,知柔的身影终于映入眼帘。她一喜,马上?趋步过?去:“姑娘饿不饿?里头有吃的,还有药,我替姑娘上?药吧。”

知柔勉强笑了笑,说好,待她拨帘入室,那笑容顷刻委顿,溢出点儿怅惘。

皇太孙所问,知柔一一回答,可?于那男子?外貌上?,她只应“高鼻深目”这般笼统的词。既希望此番和亲不顺,能够返京,又隐隐清楚现实不会这样发展。

“这是……箭伤吗?”景姚拨开她的发丝,她右耳耳垂上?露出一笔赭红。再往下,后脊处的衣衫似给利物磨裂,方才罩在氅衣里,恍惚一切寻常。

知柔闻言偏过?头去,瞧她惊愕的神情,不禁低声道:“嗯,早就不疼啦。”

说着往上?撑一撑,将?背挺直,在林间?磕损的皮肤忽然牵动,又刺又痒。

是夜,知柔睡得不安分?,她翻来翻去侧躺着,胳膊一会儿就麻了。

营帐内没有点灯,外间?火把的影子?投在帐上?,染出些昏暗的朱色。

知柔撑了身下的床铺坐起来,环抱双膝,眼睛盯着边缘起翘的席子?,突然想到从前。

她刚到起云园的头一个月,魏元瞻看她很不顺眼。她对魏元瞻的态度就不同了,随她心情变幻,今日喜欢,明日许就讨厌,很没个准儿。

那天下午,他们二人练完步法,魏元瞻走到树荫下,在兰晔置好的席上?撩袍坐了,抽出腰间?挂的短刀。

只要得空,他总爱握刀雕刻荷木。

阳光从叶罅间?漏下来,蒙在他的鼻梁和眉峰,安安静静的,让人躁动的心也平静下来。

知柔一贯喜爱漂亮的人和事,一时被他吸引,她跑到屋中抱来一卷席子?,在树荫下和他并排铺好,歪着脑袋瞧他。

不得不说,他削木头的手?艺比师父还要厉害。

那双手?凌厉修长,却?非瘦骨伶仃,而?是带着力道在荷木上?切切行走,待大致成形便会换副刀具,极有耐心地打磨。

魏元瞻无法忽视身旁黏人的目光,他眉头紧攒,很嫌弃地睐她一眼:“你能不能别挨着我。”

知柔微怔了下,什么叫挨着他?她坐在自己席上?,更别提这块区域本就是他们划分?好的——明光庭归她。

因此,她的语气也有些冲:“这是我的地盘。”

魏元瞻听了缄默须臾,抬头望向兰晔。

是他摆的席子?。

知柔猜测兰晔又要倒楣了,不等他开口,她重?新?接了一句:“你为什么不想和我玩?”

年后那段时间?,他们分?明挺熟稔,自从她到起云园习武,魏元瞻对她就有些冷淡、挑剔。

“我拜先生为师,你就这么不高兴?”

魏元瞻掌心收了收,看她一会儿,把脸扭向一边。

他做了那么久才成的事,她装个可?怜就得到了,不公如斯,他当然不快。但听她这样直截了当地问出来,竟好像是他过?于小器。

其实在许多事上?,他都已经让了她,只不知何物作?祟,唇舌间?就是不愿屈居下风。

话说出口,不免携着赌气的成分?:“我不是不高兴,我只是不喜欢你。”

“可?你之前不是这样。”知柔皱眉。

魏元瞻想也没想:“反正现在是了。”

此言撂下,知柔半天没有一丝动作?。

很奇怪,她交友又不是非魏元瞻不可?,却?很多时候看见他,脚便不听使唤。

而?今他话说到这个份上?,知柔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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