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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月鸳不动声色地扫量知柔两眼,半倚榻几:“柔儿何时与佑王府有了私交?”

知柔和他们能有什么联系,旦消一想, 心知嘉阳县主是为了胡同一事寻她。

不由抿着眉头道:“母亲,这能辞吗?”

许月鸳正了点身,睐目望她一会儿, 倒有些看不透这个四丫头。稍顷, 淡声说道:“王妃抬举你,你却要?辞, 旁人听了怎么议论我们宋家?”

虽不知佑王府请四丫头过?去?做什么, 无论好坏,不折损宋府利益便是。许月鸳啜一口茶,见姑娘们还在?屋里坐着, 抬一抬袖:“去?吧。”

出了澹玉苑,云翳散开,太阳重新照耀宋含锦的眉宇,浮现?愁容:“不会是为了雅集那次,嘉阳县主寻你茬儿吧?”

都过?去?多久了,嘉阳堂堂县主竟然这样小器?

知柔没怎么听见似的, 手?指动辄贴近耳垂,欲抓不敢抓的模样。

宋含锦瞟她一眼, 停下步子替她察看:“二姐姐怎么弄的,那只呢?”转过?去?,语调掺了怨愤,“一只疼便罢了,你怎还让她扎了两只耳朵?”

“我总不好弄一半跑了……不妨事,能忍。”知柔拉下宋含锦的手?, 微牵起唇。

想到宋含茵这些天在?家中干的好事,宋含锦忍不住咕哝了一句:“我看二姐姐真不如?去?观里修行,就知道折腾别人。”

怜惜地盼知柔一晌,宽慰她道:“等你耳朵好了,我把我那对玉兔耳坠给你,你戴一定好看。”

“姐姐,”知柔唇角眼梢一块儿落下去?,目光只瞧地上,“我不想去?佑王府。”

样子无助极了。

宋含锦担心嘉阳作难她,忖了片刻,索性不往家塾,牵她一道儿回院里更衣。

佑王府靠近皇城,气?势威严,里头光景却和外面见到的全然不同。说是王府,除了奢华些,实则与其他人家几无两样,甚至更有烟火气?息。

知柔二人被请到一间?亮堂的屋子里,嘉阳刚梳妆好,面庞柔净,犹添一抹怏怏憔悴的病色。

她扭头,听下人报宋家两位姑娘造访,心底略有不快——分明是请宋四姑娘一人,如?此这般,是怕她么?

眼下人到跟前,嘉阳坐在?玫瑰椅中,叫她们免礼:“我身子不便,怠慢之?处,还望二位姑娘见谅。”吩咐下人赐座看茶。

“县主言重了。”宋含锦同知柔起身,先后落座。

知柔的视线不往嘉阳身上去?,举止恭敬自?然,无任何不妥。

嘉阳县主一直在?观察她。

前日,嘉阳在?胡同弄伤自?己一事乃做给皇后与北璃使臣看的。

一个地位不明,且遭人行刺的县主若被送去?和亲,别说北璃国君会质疑此举,百姓也会替她不平。

诸如?“嘉阳县主在?本朝尚遇贼逆,去?了他国岂不受人轻视”、“嘉阳县主真可怜”一类舆言自?将皇后殿下的意图压过?。

如?她所想,当夜消息传到皇宫,皇后殿下即刻派人至佑王府慰问,并向皇上讨了三十随扈于?佑王府中。其言慰问,不过?探查虚实;而所谓保护,不过?监管罢了。

嘉阳原想以?病弱为由,暗示皇后殿下,她无法承担长途跋涉和外嫁重任。

可皇后身边的郑太医她是知道的,普天之?下便没有他治不好的症候,否则帝后二人如?何这个年纪尚如?此康健?早该传位给太子殿下了。

是以?,称病一行不仅刻意,且无用,她苦思冥想,终才得?出一个稳妥之?举。

唯一的意外,是宋四姑娘和那天另一个少年。

当夜回到府中,嘉阳派人打?听宋知柔底细时,隐约记起另一人是谁。她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几次,若没记错,他应该是宜宁侯世子,魏皇后侄孙。

于?嘉阳而言,魏世子才是更令她忌惮的变数,到底不好接近,便心想先探一探眼前这位宋四姑娘。

“那日在?明家巷偶遇四姑娘,觉得?姑娘身上佩玉有些眼熟,似乎与我父亲给我的那只是一对。”嘉阳一行说,目光仍瞩在?知柔面上,淡淡的,藏着机锋。

这种场合遵礼节,有宋含锦在?,知柔不用率先开口。

宋含锦默了片刻:“四妹妹腿伤初愈,王太医且不允她到处跑跳,县主应是认错人了。”

“哦?宋四姑娘也受了伤?”

知柔稍稍抬睫,听宋含锦道:“不瞒县主,四妹妹自?幼修习武艺,跌打损伤之事已经屡见不鲜,家母也常常说她。”

“怪不得?,上回在?云居别院,宋四姑娘的剑法令人赞服。”嘉阳颔首搭腔,脸色一直很?平缓,不表喜怒。

“二位姑娘吃茶,”她接着说,蛾眉轻扫,注意又悉数投去?知柔那儿,“宋四姑娘一向寡言?”

这下宋含锦不便替她张口,眼珠子轻轻一转,向知柔递一个“别紧张”的眼风。心底却道:嘉阳县主果然是冲四妹妹来的,话里话外仿佛透着别意,只是她不能察。

知柔忖度少顷,慢声回复:“县主见笑,小女前日贪食辛辣,喉中如?有火燎,难忍其痛,实在?不便开声。”

嗓音未显喑哑,寻常的不能再寻常了。

闻及此,宋含锦脸色微变,腹诽知柔胡说八道的本领怎的不分人,手?足同窗间?玩笑也罢,与一个用意不明的县主,她怎么敢这样嚣张?

话下旁的意思觅入嘉阳耳中,暗叹这位宋四姑娘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误她的事。

嘉阳心内莞尔,面上却做出愧怍的表情,待说些什么,外间?倏闻两句“王妃”,旋即迈进来一道端庄素丽的人影。

宋含锦二人回首,忙拔座起身,朝她拜见。

王妃衔笑虚扶了她二人一把:“快请起。你们来探望我儿,皆是王府的客人,不必拘束。”

对嘉阳县主,知柔有防备,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知柔只管糊弄,叫她清楚自?己不会插手?她的私事。

而王妃的出现?在?意料之?外,那副嗓子更令人震惊,知柔身体一僵,起来的动作慢了稍刻,有些回避身前落来的视线。

那个戴帷帽、出入袁宅的女人……竟是佑王妃吗?

“你们坐。是宋从昭宋大人府上两位千金,对吧?”她的语调异常温柔,好像很?高兴她们过?府。

知柔再度沉默了,宋含锦看她一眼,心生疑窦,见王妃注视过?来,适才轻笑着接言应对。

佑王妃谦和好客,留了她们许久,打?道回府时,日头已过?正中。

宋含锦端坐在?车内,两边帘子放下,挡去?烈阳。她细看知柔一会儿,猜出她与嘉阳县主之?间?有些隐情,欲开口问,马车忽然停了。

“姑娘,是宜宁侯府的车驾。”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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