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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赐府京中,此生都不必就藩。

小王爷还有一个嫡亲姐姐,是陛下众多子息中,唯一一个没有夭折的公主。

陛下对她十足宠爱,她与小王爷又感情甚笃,是以在整个京城里,无人?敢对这个心?智未展的小王爷有任何不敬。

厢房中十几支灯烛照着?,江洛雅把头发捋一捋,口气?轻飘飘的,隐有些埋怨。

“爹爹不在京师,家里的生意全由哥哥做主,小玉是长?乐楼的活招牌,哥哥怎舍得放她走??听闻那嘉阳县主同我?一般大,哥哥便想着?让我?过来,试着?走?动?走?动?。”

知柔记得上回,江洛雅也说要去交游十三姑娘。这种被人?安排的日子,光是想一想,她都觉得很?受不住。

“你真辛苦。”知柔替她斟茶,目光往旁边挪动?几寸,定格在飘曳的光影上。

想起什么,不由抬起眼,转了谈锋,“我?上次送去的礼物,你收到了吗?”

江洛雅惊了一惊,若非知柔提起,她都要忘记这桩事儿了。

那只木匣,她连打开看一眼都不曾,径直叫嬷嬷拿走?,不晓得扔去了哪里。

江洛雅微感局促,两手垂在衣裙上,倏捏倏展:“啊……收到了。你怎会送我?那个?好?看倒是好?看,我?平日却也用不到它。”

“是吗?”知柔轻问,随即又道,“你不喜欢?”

江洛雅给她那真挚又清亮的眼神刺了一下,蓦地心?虚,笑容变得别扭起来。

“并非不喜,不合适罢了。”

厢房就这么大,她们的交谈一字不落地坠入魏元瞻耳中,他侧目微睐了江洛雅几眼,手搁在案上轻敲一敲。

动?静很?小,知柔却察觉到了,秀眉微攒,有两分郁躁。

那是魏元瞻独有的习性。

他每回听人?撒谎,或是忍着?厌烦长?待某处,便会屈起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叩在桌沿上。

这感觉很?吊诡,知柔睇向身?旁之人?,原只是颇觉有异——江洛雅的表现?,不像在谈皮影。

此时此刻,知柔几乎笃定了。

江洛雅在诓她。

为?什么呢?知柔想不通,面上露出些心?不在焉来。

恰逢竹笛声起,斗魁会便算正式开始。宋祈章这时推门而?入,与再度碰上的江洛雅颔了颔首,踱到窗畔。

忽然静了片刻,江洛雅自觉拘谨,倒是站起来,对知柔道:“我?就不打搅你们了,哥哥那儿还需要我?。”

说着?又向茶案那边绽去眼光,“魏世子,宋公子,少陪。”

魏元瞻潦草地应了一句,等人?走?后,身?形端正几分,问宋祈章:“表弟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魏元瞻方才眺望楼中,盯了宋祈章很?久。

他不是来听曲的。

此言惹得宋祈章一愣,略微垂首:“什么?”

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魏元瞻便不再说了。

稍隔片刻,宋祈章挪到知柔身?前:“四妹妹,走?吧。”声音放低,“我?在楼下碰见贺庭舟了。”

他刚才同江筠打听,蓝温已有日子没来,至于那服散的女子,江筠从未见过。一无所获,更不能让四妹妹久留于此,沾染不必要的麻烦。

不巧,他们下去时,迎面撞上了贺庭舟。

知柔今日乔装打扮,若非熟识之人?,断看不出这副皮囊下实际是个女子。

宋祈章有意遮挡,知柔却厌恶这种躲藏的感觉,轻易就勾起她在洛州那些狼狈的回忆。

她想站出去,直面解决。

还没来得及拔腿,冷不丁肩头搭上一条胳膊,魏元瞻的声音自头顶传下:“走?就是了。”

在外?人?看来,不过两个少年勾肩同行。

贺庭舟经过他们身?边,眉眼不豫,但魏元瞻那个煞星,他是再不敢招惹了。

过了半晌,他忽然回头,视线由上到下打量了那道纤细的背影许久,嗤笑一声,不知瞧出什么,放声道:“魏世子,你是不是藏了我?的东西啊?”

第38章 起微澜(十六) 四姑娘尾巴摇到天上了……

长乐楼的斗魁会三年一至, 但?逢办起,座无虚席。

时下竹笛已响,行例中首个乐伎款款抱琴, 从容地落到舞榭,勾起指,随即音弦缭绕, 台下听客陶醉其中, 少有人注意走?道上的动?静。

魏元瞻如?同往日和?伙伴搭背,闲散地握住知柔的肩。他掌中温热透过衣衫传到知柔身?上, 莫名有些安定?的感觉。

知柔偏眼瞧他, 话却是反调:“你不用这?样,我又不怕他。”

魏元瞻轻笑了下:“你怕过谁?”

知柔的脾性,说谨慎也谨慎, 说莽也莽。

魏元瞻若不管她,她在身?体上自然吃不了亏,可人言呢?她本就因为身?份承了许多闲话,倘再叫谁认出她穿着男装到长乐楼,又是一项新鲜的谈资。

魏元瞻不想让她暴露,可那贺庭舟真是不上道啊。

在他们还差几步就待跨出门槛时, 背后追来一句什么,知柔感觉肩头?的手紧了一下, 攥得她发疼。

这?个距离,贺庭舟原看不清那道矮些的人影,但?他着眼打量,那个身?形体态,加上宋祈章今日在此,“他”不是宋知柔, 还能是谁?

见了魏元瞻,便好似一簇烈火在胸中翻滚,好好的兴致被他搅乱,贺庭舟突然压不住性儿,冲他喝道:“魏世子,你是不是藏了我的东西啊?”

一语作罢,同游的兄弟皆住了脚,顺着贺庭舟的视线往前看——

长淮和?兰晔亦在这?时收停步子,问?询地瞄了魏元瞻一眼。他果然停下,唇角浮起一丝英邪的弧度,是动?了怒。

东西。贺庭舟称知柔为,他、的、东、西?

魏元瞻推了知柔一把,让她先?走?,自己?转过背,目视贺庭舟。

声?音里含着轻佻的笑:“贺公子,怎么不穿我送你的衣裳?不合心意?”

一经提起,贺庭舟脸色剧变,那些与他同游的兄弟也是见过魏元瞻来贺府送礼的。

他们大多只是认识魏世子,从未打过交道,陡然想起那日贺府前院,少年一身?白衣,装得温顺,做出的举动?却惊世骇俗。

没有人愿意为了贺庭舟去得罪宜宁侯府,得罪这?个骄悍的魏世子。

自然就勒回脑袋,讪讪将贺庭舟的肩膀捏一下,和?声?劝道:“都开始了,咱们不是来看桃贞姑娘的吗?”

“是啊,”又有人道,“桃贞娘子正往这?儿看呢,别?失仪了……”

却说少年人最是意气,贺庭舟听他们劝话,只觉愠火更盛,哪管什么场合,抖肩挣开他们,迈步朝前。

楼内琵琶声?如?水流湍淌,伴着座下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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