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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海中那些错乱复杂的记忆。

待到先前的惊愕和受挫感终于稍稍散去,他揉了揉眉心,各种思绪最终化为四个字:“原来如此。”

正如对方所说,每个人都有秘密,换做自己,也不会全盘托出。

甚至能瞒多久是多久,最好能带到坟堆里去。

过程中若被非亲非故者察觉,哪怕发现的是右相,他杀人灭口都是可能的。

顾问吸了口气,平复心情,看向肤色稍微深些的那位,“这位师兄怎么称呼?”

“宋是知。”

顾问颔首,下意识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好名字。”

容倦等人的脸色都有些怪异。

这次顾问敏锐捕捉到了,莫名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恰在这时,身后不远的拱门处,几个大轱辘正压过地面,在积雪中蹚出两道深深的折痕。

“大人。”

被护卫直接放行进来的青年,推着轮椅边走边道:“您要的轮椅做好了。”

顾问一转身,直对一张无比熟悉的面孔!

他不可置信又把头转了回来,没看错,左边是一张脸,右边是这张脸。

后面的还是长着师兄的这张脸!

顾问:“这……”

容倦轻声道:“这是你口中的那个也。”

是知也的也。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连被烤熟的金桔都没有再发出滋滋的声音,因为它被烤死了。

死去的东西是不会说话的,活人还得说。作为同一个雇主,容倦不得不站出来打圆场。

他为双方作介绍:“这位是宋也知。”

宋也知是宋氏六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日常不爱说话,存在感很低,反而让他身上凝聚着仅次于宋明知的成熟。

宋也知面对暴露身份十分坦然,先一步友好同顾问颔首:“师弟。”

顾问:“……”

他到底有几个师兄?!

容倦点到即止,后面三个要不要全盘托出,是宋氏六子自己需要决定的。

宋是知回来了,意味着他今天还有正事要做。

在顾问重塑人生观的时候,容倦看向宋是知:“定州是叛军大本营,主战场应该依旧在那里。”

宋是知颔首。

容倦不知在思索什么,忽问:“严冬里,百姓生活会格外艰难些,今年可有什么雪灾冬旱等?”

宋是知如实回应:“河流冰冻,大量水井冻裂,食不果腹的百姓很多,粮食和饮水现在很短缺。”

粮食运输一半都依靠漕运,今年冬日来的早,气温也比往年低。

“好在大人的一些丹方已经流传到地方,我们手上又掌握着不少地方官的把柄,配合之下,可以适时发放一些粮食和药丸。”

详细说完这些,宋是知觉得有些奇怪。

依照大人往常的作风,一般只会负责出资和给个大致框架,很少会主动过问细节。

莫非还有什么自己没有考虑到的地方?

容倦又重点询问了一下以定州为中心附近几座城的情况。

本以为是关心战事,但宋是知每次提起都被打断,只让他说一下环境因素等。

听了个大概后,容倦逐渐心中有数。

“来个人帮忙涂脂抹粉,让我显得青一块紫一块。”

论妆造,没有比宋家兄弟更擅长的,他们就是社会需要的那种,才毕业就能有十几年化妆经验的人!

宋也知上前给他试妆。

化妆过程中,容倦顺手拿起了小金桔。

他吃东西像树懒一般,很慢,很慢,慢出了一种慢条斯理的优雅。

等终于炫完了,容倦拿起帕子轻轻擦拭掉指尖的汁液,把最后一个留给了顾问。

“吃一个,降降火。”

顾问:“??”

眼看容倦重新系上披风,顾问勉强回过神,忙问:“大人要去哪里?”

“进宫一趟。”

这会儿狗皇帝应该也差不多发完誓回宫了。

至于具体进宫做什么,容倦没说,他的心思向来很难被揣摩透。

先前还吊儿郎当的少年郎,理了理衣襟上去宝马车,重新恢复了贵气逼人的模样。

临走前,他拍了拍顾问的肩膀,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肩头还是僵硬的:“好好和你的师兄们聊一聊,过了这村,还有这店。”

柳暗花明又一兄。

“??”

作者有话说:

野史:

帝之臣子,皆栋梁之材,能力超凡,可以一抵六。

消失的正史:

宋明知,潼渊阳郡人,早年追随于帝,辅佐高祖开创天元盛世,帝赞其一人之能,足顶六士,绰号‘千斤顶’。

小剧场:

系统:请听题,正常师兄弟关系好,可以说哥俩好,顾问和宋氏六子关系好,该怎么说?

容倦:……手足情深。

系统:谁的手和谁的足?

容倦:……

第58章 慷慨

马车慢行, 容倦一路静静闭目养神。

他倒不担心顾问和宋明知间会有什么隔阂。后者靠着六人分饰一角名满天下,这等辛秘自是要守住了。

若是宋明知突然主动告知,顾问只会觉得对方脑子有病。然后就要担心其中是不是有阴谋诡计。

所以那两人……那七人和解是迟早的事情。

时间卡的刚刚好。

马车磨蹭抵达宫门外时, 皇帝已经回宫小半个时辰。

通传过后, 容倦雪天步行通往内廷,行至半路,飘雪中恰逢有人自高阶走下。

双方脚步同时停了一下。

自那日容倦提议洛水为誓后,这还是容倦和大督办第一次私下碰面。

四目相对,大督办稍微抬手,挥退了领路宫人。

然而,两人谁都没有再迈出一步。

隔着几米的距离,仿佛隔着一道天堑。

漫天风雪中, 这一幕落在刚自殿内走出,正站在凭栏边的皇帝眼中。

“陛下, 这雪越下越大,外面凉……”长白眉太监的话还没说完, 便被皇帝打断。

雪压在眼睫上,影响了视野范畴。

皇帝却心情尚佳,负手笑道:“朕的这位督办,终日打雁却也被雁啄了眼, 那孩子, 终究流着和容相一样的血。”

也是他喜欢的血。

为了上位可以不择手段, 攀龙附凤,这样的臣子有时候用起来反而可控放心。

正如眼下昔日临时结盟的干父子, 如今只剩下相顾无言。

殿外高阶下。

狭路相逢,大督办久立在原地。

他迟迟如此,不是看清一个人后的失望, 更非利益联盟瓦解后的无奈,盖因容倦……他一直讲个没完。

“干爹,我今天的妆效怎么样?”

“我闭门造车造了一份假圣旨,仿品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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