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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容倦没少搞拼杀杀,但最近为人所知的造业点只有一个:大庭广众下杀了乌戎使者。

他被‘替代赎罪’这个说法逗笑了。

容倦挑了下眉:“哦,使者当时的行为,不该杀吗?”

师太只是一味阿弥陀佛,目中带着些斥责,在佛堂清修之地,怎可说这些。

笃笃笃。

沉闷的声响并不清脆,那扇紧闭的木门内,禅堂内木鱼的声音更大了,仿若密集的鼓点,一下又一下,余音绵长仿若能绕梁三日。

也不知是在敲打谁。

容倦突然深刻怀疑起这里的斋饭能好吃么,感觉大家脑子有点问题。

他正考虑要不要打道回府,身后忽然传来一轻一重两道脚步声。

“寮房年久失修,前天下雨不少地方漏水,施主愿意解囊修缮,令文雀寺佛光更明。贫尼代佛祖谢过施主……”

好,又刷新了一个代理人业务。

先有代自己赎罪的,现在还有代佛祖谢过的,容倦抬眼望去——喜笑颜开的尼姑身旁,站着的另一道身影他并不陌生。

才换班下值,赵靖渊只是褪了外甲,未卸刀,束发高冠,腰间一点瞩目沉色,禁卫军统领的令牌让人望而却步。

彼此间看到对方时都有些意外,但很快,这股淡淡的诧异便散开了。

前段时间,朝廷上下都在为祭天仪式忙碌,适逢休沐日,赵靖渊差不多是这个时候换班。

他久未来京都,过来探妹再正常不过。

容倦几乎不作思考,原地双手合十,忽道:“统领请回吧,释然母亲正在为我的杀孽诵经回向,您杀孽更多,来了她要念不完了。”

木鱼的声音似乎弱了些。

赵靖渊看了眼紧闭的禅堂门,目光落在站在阶下的容倦身上,声音挺沉:“什么杀孽?”

“您在京都外杀了不少刺客,至于我呢,杀了乌戎使者。”

前一句赵靖渊毫无波动,但听到超度乌戎使者时,他那双眼睛骤然没了先前的平和,这院中的木鱼声似乎瞬间尽数化为了目中寒霜。

禅房的木窗是开着的,外面说话的声音传入内,那木鱼笃响短暂停止了一瞬。

像是没有感觉到气氛的变化,容倦揉了揉膝盖,站久了,腿都有点僵。

来都来了,还是浅尝一碗斋饭吧。

他忽然想到什么:“统领要捐香火钱?”

寮房是尼姑日常居住之所,先前师太故意提了两句,赵靖渊同意修缮。

待对方有颔首的趋势,容倦立时道:“不如以我们的名义,捐军饷,这样才可以……”

他走到阶梯中央,做出一个拥抱太阳的姿势——

“消灭我们的业障!”

燃烧吧,业障!!

系统助纣为虐,还给容倦配了一个满满正能量的表情包。

这下周围彻底安静了,前方佛堂的香客都忍不住回首,寻找这古怪的声源。

唯有赵靖渊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容倦,反而若有所思。

眼看到手的香火钱可能要飞,师太面上的和善有些挂不住了,她勉强念了两句阿弥陀佛:“施主。”

谁知赵靖渊压根没听她说话,那张不苟言笑的面上,在看到容倦还在继续呼喊,要多捐钱贷款灭障,因为日后说不定还要死更多的乌戎人时,目中积雪化了三分。

拥抱完太阳,容倦平静问:“斋堂在哪里?”

然而这两名师太现在都紧盯着赵靖渊,哪有空搭理他,强撑着笑意:“这位施主,修缮事小,但佛祖面前不打诳语。”

赵靖渊指节在腰上佩刀随便一蹭。

师太对武人有天然的畏惧,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赵靖渊转过身。

木鱼声戛然而止。

一声幽幽的浅叹自门后传来:“大哥。”

意外年轻的声音,容倦朝木门那边瞄了眼,赵靖渊视线却没有挪动。

北阳王有二子一女,二子早在多年前便逝去,按理兄妹间该十分亲近。但那些被时光封存的过往尘埃,不知从何时起形成一道天堑。

或许是二弟病重时,那个他们最疼爱的妹妹以死相逼要嫁给容承林,最后甚至闹到病床前,哭着说二哥帮帮我。又或许是父亲调查到对方有个不清不楚的青梅竹马,她却仍被三言两语哄骗。

零零散散的斑驳记忆太多,已化为钝刀,消磨着原本牢固的血缘。

听到声音,他脚步稍顿,但也只是一瞬。

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正在走远的脚步声,幽幽浅叹中何尝不包含对家人多年不管不问的怨念。

这些怨念不能对着薄情寡义的丈夫发泄,也不敢对着兄长。

最终,禅堂内的人语调沉沉:“岫远,你进来吧。”

旁边的师太因为香火钱,投来不悦的视线,就等着容倦进去挨骂。

满心只想吃饭,压根不知道岫远是原身的字。

容倦懒洋洋道:“看什么看,罪人们要去用膳了。”

师太狡辩:“没看……”

出家人不打诳语,这里的修行者怎么张口胡说?

容倦皱眉冷斥:“记住,脸色难看也是看。”

“……”

作者有话说:

野史:

帝,出身钟鸣鼎食之家,而节衣缩食。曾为父祈福,祭天后不沾荤腥,拖病躯于寺庙,粝食粗餐。以上收录于《新·二十四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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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不出善人,但一定出妙人,主角母亲不止表面看上去的这样妙[狗头叼玫瑰]

第32章 豁然

师太被怼了一番后, 自是不可能再跟上来。

容倦鼻子带路。

他一路用下巴看人,鼻尖朝上,顺着香味找到了斋堂。

两人相对而坐, 赵靖渊付了饭钱, 容倦后背松弛,手随意搭在桌边,以一个拘谨的姿势坐着。

毕竟正常情况下,他两条腿会伸长交叠着坐。

对于这位名义上的舅父,容倦确实不知道说什么。

想起刚提起捐款易主,于是用很平的语调唱:“啊啊啊,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

京都捐款小曲一响,赵靖渊稍一挑眉, 隔壁桌一个陪长辈上香的纨绔下意识就开始摸腰包,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手一抖:“果然是你!容恒崧!”

容倦摆摆手:“称大人。”

官阶就是这时候拿出来显摆的。

谁知昔日的狐朋狗友压根不怕。

太子重病要不行了,都知道皇帝要马上过继幽王世子为皇子。他的家族刚搭上幽王世子这条线, 正是暗暗得意时。

狗友怒气冲冲就要过来,赵靖渊极缓地抬了下眼皮。

看到对方的大刀,又想起容倦夺刀伤人的旧事,刚刚不小心挣脱长辈拉扯, 走到桌边的狗友沉默了下:

“捐多少?”

来京都小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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