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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下轻点在虎口,容倦半眯着眼睛,望着被簇拥的夫子和热情高涨的学子。有一瞬间,好像回到了校园时代,老师站在讲台上,朗朗读书声从隔壁班飘过来,直到下课铃声响起……

“宋先生!”

激动高亢的声音打断久远的回忆。

外面传来骚动,人瞬间朝一个方向拥挤而去。

容倦这个位置靠窗,不动作也能看到外面的情形,只是隔着段距离。

窗外约有二三十米的位置,一辆十分宽敞豪气的马车停了下来。提前放下的踩脚凳为玉石质地,马车周围跟着十数位奴仆,今下流行熏香,这些奴仆动作间,香雾缭绕。

片刻后,一位穿薄衫的男子踏着玉石凳走下。

他一出场,立时便让众人热情再度高涨。

“宋先生!能给提个字吗?在下不胜感激。”学子高举着宋明知所著的诗集。

“碧波万顷见蓬莱,您提到的蓬莱是指蓬莱山,还是前朝所建的蓬莱之室?”

“宋先生,今天能接受我的文斗吗?”

容倦来的路上,随手也买了本诗集,从一些诗句不难看出,宋明知关了入世的门,却还留了扇窗。

几位夫子非但没有被抢夺注意力的不悦,反而微笑过去说话。

宋明知全程态度疏离又不失礼节,只和夫子们交谈了几句。

“今日驸马爷也在。”其中一位夫子快速说了句。

泽阳长公主和皇帝感情不错,驸马爷自然是万万不能得罪的。今日观岳楼如此热闹,不乏也是听到了驸马爷过来的传闻。

驸马爷经常给皇室引荐人才,说不定橄榄枝就抛到他们手上了。

宋明知闻言淡淡点了下头,并没有因为驸马爷过来有什么变化。

夫子们的欣赏之意更甚。

被一众人簇拥着步入楼内,行走间宋明知忽然敏锐捕捉到什么,侧过头看向容倦的方向。

犄角旮旯的阴影处窝着一人,宽大的帽檐遮住脸颊,但从坐姿来看,一直在注意自己。

——就像刺客一样。

宋明知遇到的疯狂追随者不少,警惕下不再客气寒暄,上了顶楼。

【小容,他看你的眼神像是触电一样。】

【哦,天呐,他爱上你了。】

恋爱脑是这样的,容倦摇头:“……呵。”

他八成是被当做可疑人员了。

宋明知上楼后,下面书生士子的热情不减。

和同门顾问藏拙低调的作风比,宋明知更符合文人对孤高的一种向往。他留了两位仆从在下面,各式各样邀请比试的帖子如漫天飞花般降落。

两名仆从抱着小山似的帖子,容倦让陶文也送去一份文斗贴。

陶文半迟疑说:“被选中的可能性极低。”

每次宋明知来,都会有上百邀约,想踩着他成名的大有人在,但宋明知只会从中随机抽取一两人比试。

容倦摆摆手:“我这份不同。”

看着容倦从怀里掏出的帖子,陶文眼睛都直了。

是挺不同的!

小厮抱着帖子,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口,下方学子翘首以待。

他们还算守秩序,不敢贸然跟去顶层。观岳楼是皇家所建,规矩很多,顶楼除了观岳楼真正的主人泽阳长公主,日常就只有一些朝廷大员,或者宋明知和五经博士这样的大学问家才有资格上去。

文斗贴全部被堆在桌上。

夫子们选一位文斗对象,另外一位宋明知自己挑。

大儒挑选的文斗人才,向来都是学府的佼佼者,更能证实文斗不掺水分。

“驸马爷请。”今日身份更最贵的人在,夫子们自然不好逾矩。

另一边,宋明知就比较随意,顺手就要抽一张帖子,结果视线才瞥过去一眼,便不由自主凝住。

所有贴子里,竟然混着一张镀金帖,日光下金光闪闪,上面似乎还撒了点金粉,想不注意到都难。

封面黏了几颗小珍珠,硬生生把其他帖子顶了下去。

这张帖子现在是‘楼主’。

宋明知:“……”

待他回过神,已经翻开了文斗贴,内书有笔走龙蛇两个大字:二顾。

“是他?”

容倦彻底成功引起了宋明知的注意。

想起对方留下的三国话本,还有被掳走后再无音讯的师弟,宋明知道:“就这个吧。”

……

奴仆下楼后本来准备亮出帖子寻人。

“找我吗?”楼梯口不知何时多了把椅子,容倦正坐在上面,自报家门。

奴仆恭敬请他上楼。

后面翘首以待的人见状皱眉。

“那是何人?”坐没坐相的。

“不知道,可能是外地学子,不然先前不会一直在角落。”

帷冒的纱垂下,识别不出相貌。学子们纷纷羡慕此人运气好,无论成不成功,和宋明知比试一场,未来一段时间都会成为谈资,起码是有关注度了。

万众瞩目中,容倦伸了个懒腰起身,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人靠衣裳马靠鞍。”

只有陶文懂这句话的含金量。

真含·金量。

两兄弟无法上去顶楼,便侯在一边的出口处。

身后窥探的视线一直持续到容倦迈过最后一层阶梯,前方无缝衔接迎来压迫和审视并存的注视。

几道身影围绕百灵台而坐,桌上瓷瓶釉面极为光滑。

正盯着容倦的这几人,除了夫子和博士,还有一位穿着极为华贵的中年人,明显地位在其他人之上。

容倦摘掉帷冒,表示礼貌。

庐山真面目一显,他们愣了下:“是你?!”

原身常纵马过市,没几个人不认识这张脸的。赵述和夫子最先回过神,立刻向容倦见礼,顺便介绍起华服男子:“这位是驸马爷。”

按理驸马从四品,容倦需要向他作揖。但这驸马也是个人才,压根不讲究那些虚的,主动过来和容倦说话。

他身上还带着些酒气,走路东倒西歪。

“原来是容侍郎。”

他不带任何成见,反而亲昵拍了拍容倦肩膀:“我一见你,就知道我们俩肯定投缘,少年人啊,你是不是也曾有怀才不遇的烦恼?”

驸马做不了什么大官,在他看来,过去受继母压迫不得不以纨绔示人的容倦肯定感同身受。

几位夫子假装没听见,驸马经常言出无状,大家都习惯了。

不幸升到五品官的容倦认真回:“我的烦恼是怀才太遇了。”

“……”

楼下的文人们已经重新开始吟诗作对,押韵的音节混淆在一起,文气四溢。还有一些好奇的学子围在楼梯口侧耳倾听,企图获知上面是个什么情形。

稍后宋明知还有一场文斗,容倦做事倒是很有分寸,丝毫不耽误时间。

他主动坐去自始至终唯一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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