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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血流小溪。

头昏眼花也要跪下来请罪,小太监强行寻找平衡准备跪下来。

“陛下——”

那种被打断的感觉,让皇帝似曾相识。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请罪的声音响起:“臣知罪。”

皇帝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容倦身上。

“知罪?朕看你压根没有悔过的意思,朝廷的名声都让你给败坏完了。来人,拖下去,杖责……”

“陛下!”容倦带着他的戏腔梅开二度,再次打断帝王下令:“请陛下念在臣父亲平乱有功,臣力挫过乌戎气焰一回的苦劳上,饶臣一命。”

侍卫已经来到门口,这种情况他们见怪不怪,无论臣子如何哀嚎,最后下场是一样。

就在他们径直往前走时,谁知意外出现了。

皇帝不知想到什么,竟突然抬起手,示意他们停下。

容倦对此并不意外。

想要拖延时间,并尽快让对方理智回笼,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句话里同时集齐错漏,利益点以及让对方产生疑问,好引出接下来的话题。

眼下皇帝下意识就要纠错,一个才去自己爹府里抢人的,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让人看在他爹的面子上。

很快,‘乌戎’二字又触发了皇帝的关键词。

十来棍都能要了容倦的命。

皇帝不会在乎一个臣子的死亡,但他没有忘记留下对方的目的,一旦时局不对送去给乌戎平息怒火。

被乱棍打死了,那就有点亏了。

最后皇帝忽然觉得好笑,一个有免死金牌的人非要扯功劳苦劳去让自己赦免,显然脑子不太好使。

涉及到自身利益,皇帝最终还是暂时挥退了侍卫。

容倦却像是吓坏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嗯,还是坐着舒服。

这是他精挑细选过的姿势,不会窝着腿,还能确保长袍不会掀起,不然光是外裤抵御不了地砖的冰凉,容易抽筋。

这个姿势十分没规矩。

一个已经犯了罪而且吓得半死的臣子,皇帝哪里还会关注规不规矩的问题。

发了通邪火,近日噩梦的躁郁消散一些。

“说,你为何绑架相府的门客?”

“臣……”容倦被紧急召来,没穿官服,更没戴官帽,只靠一根玉簪固定的长发已经有些散。

发丝在面颊上投落出几分阴影,遮住了眉眼间的三分讥笑。

面对一个强抢民男的臣子,居然到现在才开始想起问原因。

“因为臣想气一下臣的爹。”

大逆不道的话回荡在宝殿,别说皇帝,连内侍们都忍不住投来好奇的眼神。

容倦保持舒适的坐姿,愤愤道:“臣的爹之前就在为微臣张罗婚事,在西苑时又催促微臣回去。他明知微臣成不了婚!”

侍卫静候在一旁,就因为这个去抢人?

还抢个男人,现在京中的官宦子弟都疯了吧。

容倦像是一口气都提不起来,刚还挺着腰板,这会儿也不挺了。

“微臣不举,除非,除非用药!听说这样日后生下的孩子,也很容易得病……”

当涉及后代时,先前不耐烦的皇帝目中怒意逐渐淡去,转而变得晦暗起来。

他很自然地朝着免死金牌的方向考虑。

皇帝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臣子一个个精于算计,右相积极安排婚事,只能和此相关。

免死金牌父兄享用不了,但后代可以,这是想要将免死金牌祖祖辈辈传下去。

与此同时,下面的声音仿佛破罐子破摔了,什么都说。

“臣要让臣的爹知道臣好男色,他催一次,臣就抢他一个学生,再催一次,再抢……”

“放肆!”

容倦被吼了一嗓子,不说话了,只是嘴巴还在动着,不知道是在碎碎念什么。

侍卫已经不敢听下去,跟随皇帝身边伺候的长白眉太监更是吓坏了,竟然敢在陛下面前撒野,这是不要命了?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一向对官员严苛的皇帝,竟没有立刻治罪,只冷冰冰注视着台阶下的臣子。

容倦很后悔出门时没多拿一杯茶,路上喝得半盏只够润嗓说三四句的量。

他哑声道:“其实臣也是被逼无奈。礼部的同僚日常都很忙,没人愿意教我业务,抓个懂行的回去,也可以帮帮微臣。”

以上全是实话,但和上次在马场一样,唯一模糊的是时间概念。

比如右相喊人回去和成婚是两个时间段发生的事情,连在一起,感觉就不同了。

皇帝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清楚下面这个是赶鸭子上架当的官,被挤兑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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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心里更多是对右相的不满。

当初愿意赏赐免死金牌,可是建立在绝对传承不下去的前提上,谁知他的这位好臣子居然如此贪心。

皇帝俯视着容倦,尽管已经不准备惩罚,依旧板着脸沉声道:“身为朝廷命官,行为无状,做事不知三思而后行。滚回去,闭门思过三日!”

坐久了,屁股有点麻,容倦一下没站起来。

有城府深的右相做对比,皇帝这会儿看容倦都顺眼了很多,命太监把人带出去。

殿外禁卫军目睹人完好无损出来,颇有些震惊。

这都能平安走出来?

容倦重新迎接了外面的日光,前方朱红色圆柱前,几名弹劾的官员眼睁睁看他由太监总管亲自引路送出,胡子差点没惊讶地竖起来。

无视这些目光,容倦淡定走自己的路。

“大人,下次圣上面前万不可如此失礼啊,刚刚奴才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陛下发起怒来,宫人也容易遭殃。

长白眉太监说话一直不动听,每次见面报忧不报喜。

但容倦觉得他人不错,别人升官听旨都给宣读太监打赏,自己一个子都没出过,长白眉太监也没刻意为难过。

于是容倦今天难得掏了腰包,长白眉太监喜滋滋接下。

你一言我一语的客套话中,容倦顺着望过去,刚好看见才收拾完碎裂茶壶出来的宫人。

想到大家都被狗皇帝训了顿,他不禁起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

“如果方便,公公给他换个其他的好去处吧。”

钱都花了,顺便走个后门,也算收益最大化。

说完容倦就走了,赶着回去休息。

脸被茶壶砸伤的小太监怔怔望着容倦消失的方向,直至那背影消失在第一道宫门外,才再度变得低眉顺眼。

长白眉公公拿人钱财,心情大好,多说了两句。

“日后做事多用点心,上次宫宴就差点丢了性命,也就是你运气好……”

御前不可能让脸被砸伤的人伺候,要是没有先前那句话,等待这小太监的去处绝对不会好。 网?阯?F?a?b?u?y?e???f?ū???€?n????〇?②?5???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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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

容恒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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