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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照不宣觉得:这鳖真正的主人来了。

甲鱼当场传递到了第四人手中。

容承林心中想法谁都不知,明面上是有气度的。

面对苏太傅硬推托而来的甲鱼,他不作无畏的口舌之争,只看向容倦:“随我来。”

到底是父子间的家事,不相熟的官员也没人敢去看容相家的戏码,拱拱手便走了。

苏太傅就比较直接了,对着容承林冷哼一声便拂袖而去。

袖子扇出残留的王八味,熏得容承林微微一皱眉。

容倦原本懒得动,盖因太阳刚刚出来,再看容承林刚好是往亭中走,索性顺势迈了几步。

凉快了。

“我知你心中有怨。”一到遮人耳目的亭子里,容承林便负手而立,背对他望着远处忽明忽暗的光影树荫。

容倦不说话。

横亘在塑料父子俩之间的沉默,比山崖罡风还要烈性。

最终,还是容承林再次打破沉默。

“如今你对为官之道已了解一二。你的外祖父当初乃有实权的亲王,若我不疏远你母亲,我们一家焉有好日子过?”

原身外祖父乃是北阳王,骁勇善战。

陛下登基来,已经处死了不止一位亲王,容承林清楚那位岳父如今也不过是苟延残喘。

“甚至你闯下弥天大祸时,我自作主张将你兄长想要定下的姻缘,牵在你身上,为此还得罪了苏太傅。”

身后久久没有回应,以为是容倦被说动纠结,容承林转过身,却见少年早就坐下,目无尊长打着呵欠。

他顿时目光一沉。

对面那双眼睛里,有朦胧泪光,不过不是被感动的,而是困的。

“得罪苏太傅,是因为您不知道我命不久矣。”容倦抬眸望去,做着纠正。

这还是最光明的想法,若是阴暗点,故意让那位苏小姐变成寡妇,过两年再主动开口,让她另嫁,端出一副容人之态。

感动天感动地感动苏太傅。

不过这些终归只是一些阴谋论的猜想。

明面上看,结亲一事,的的确确是父亲为孩子做考量,可惜这点慈悲心原身是没享受到,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拿这点纸扎的情谊,糊弄谁呢?

眼看他油盐不进,容承林耐心逐渐告罄。

褪去了柔情的假象,他那双幽深的凤目直直注视容倦,“我最后问你一句,回不回府?”

容倦微笑:“还不是时候。”

回去一趟总不能空手而归,得等到有需要的时候。

没有做第二次重复,容承林径直大步走下台阶,从另一侧入林荫道,绯红色的官袍逐渐被绿意掩盖,直至彻底看不见。

小道尽头早有人在候着,恭敬行礼。

容承林脚步不作停留,路过他的时候,口吻冷沉薄情:“照原计划来。”

“是。”

作者有话说:

野史:

帝善,常遇魍魉。

第13章 打卡

右相离开后,没人挡在身前,亭子里的风都畅快了点。

容倦吹了会儿干净的小风,最后迫于咳嗽只得起身离开。

系统这厮八成是在休眠状态,没给他完全压住身体的不适反应。

容倦一路低咳着,走了还没几步,肩膀上忽然一沉。

他侧目一扫,一件薄披风落了上来。前方,谢晏昼竟然还在原地,没有早上一起出门时的好颜色,“想吹个半死不活,急请太医,再在陛下面前在露回脸?”

好重的阴阳感!

容倦这会儿倒是没了在容承林面前的乖张,对方专门等在此处,总不至于是为了给自己送披风。

一支巴掌大小不及拇指一半细的东西,被随手递了过来。

容倦好奇想尝试要拧一下上面的活扣,被按下了。

“陶文陶勇今日不在,若遇急事再拧开,能发射求救信号。”

皇家园林戒备森严,无特别身份者不能擅入。

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今日此处有使团在,意味着存在不确定因素。

“多谢。”皮肤接触的瞬间,容倦下意识抽回胳膊,反应过来这么做有些失礼,解释道:“你手好烫。”

常年作战的人手长得再好看,掌心也会有些粗糙,指腹摩擦感很重。

他说的是实话,谢晏昼听在耳中,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痒意。

系好披风,容倦心情尚佳。

主动关心自己安危,说明依靠傍谢晏昼的大腿走到决赛圈,最后坐看朝代更替的希望越来越大。

他得趁热打铁,先把义兄的关系坐实了!

“我和将军也算是一父同胞了,不如以后将军就叫我一声贤弟?”

谢晏昼强行压下先前不受控的痒意,只当是这两天没休息好。

这会儿听到这两个字,他高高挑了下眉:“贤弟?”

靠请病假天天日晒三竿醒的容倦讪笑:“通‘闲’,休闲的闲。”

前方在敲锣,打断了说话声,这是提醒官员签到时间快过了。周围还在闲谈的官员,闻声均不例外往同一方向而去,容倦停止自发性地称兄道弟,一并加入打卡大军。

他这会儿走的挺快,面生的官员被迫放弃搭讪。

原本听闻容倦之前壮举,还专门有人想来攀谈一二。

年轻人热血沸腾,被压抑太久那一刀斩得他们畅快不已,不少都悄无声息成了小迷弟。

容倦完全没注意到后方一干官员看他的异样眼神,系统倒是感觉到了。

【听说过性压抑,兴趣压抑等,小容,我发现这里的人都有杀使者压抑。】

容倦没搭理,满脑子只有下班。

皇帝无胆的好处难得体现出来,和谢晏昼所料无差,签到一结束,他被派去外围打杂。

谢晏昼临走前想了想,还是说道:“尽量不要乱跑,更不要惹是生非。”

容倦拍拍胸脯:“放心,我是那样的人吗?”

想到他日常的懒散,谢晏昼还算放心。

容倦原地伸了个懒腰:“今天打卡即下班,爽。”

碍于他身体虚弱,负责调配的官员给指派的事情也很少,职场上的同僚们现在对他也是相当宽容,没多久便可以自由活动。

整个上午的时光十分悠闲。

东边马场时不时传来喝彩叫嚷声,马球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容倦朝那边眺望一眼,不知道谢晏昼有没有将乌戎使团打哭。相较于东边的热闹,过分安静的西马场显得十分萧条……正适合偷懒睡觉。

重新往亭子走的路上,容倦路过驯马场,马师朝他见礼。

容倦随意摆手,正要目不斜视往前走,忽然又退了回来。

在一堆抽象,张狂和潦草派的群马中,有一匹干干净净,毛色顺滑,体型看着也不大的骏马,任谁见了都会停下脚步。

“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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