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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容倦现在眼里似乎只有麻雀,其他都是鸟语花香。
乌戎使者没在容倦面上看到气急败坏,很不满意,发现对方提鸟笼的手势很古怪,只用拇指和食指捏提鸟笼。
容倦啾啾和麻雀互动了一下,主动介绍:“它叫一点点。”
“一点点,来,给使者打个招呼。”
麻雀哪知道什么,反正就是啾啾叫。
容倦:“一点点在向你问好。”
乌戎使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舒服,但再一想,他看梁国官员顺眼才奇怪。
使团领队手还没放下,非要强勾着侯申脖子,另一只胳膊还要来勾容倦的。
没勾上。
容倦这时倒是意想不到的灵活。
说是勾,其实更像是裸绞,侯申有些呼吸不畅时,双脚才终于重新彻底落地。
使团领队坐回原位,招呼道:“来,陪我们喝酒。”
他那不怀好意的视线再次从容倦面容上掠过,十分有侵略性地说道:“没有女奴陪着喝酒,酒都没滋味了,没想到惊喜在这里。”
旁边的使者故作小声说:“脸长得好,不知道皮肤摸上去是不是也好,听说他们中原人皮肤很细嫩。”
乌戎人肉欲很重,且荤素不忌,还真挺馋容倦这口。
“哈哈哈!”
侯申脸上挂不住了,蛮夷自傲,像是在故意激他们动手。
其中恐怕还有试探之意,如果大梁有乘胜追击的想法,肯定不会忍,若再三示弱,那就证明大梁短时间不敢再开战。
侯申脑子都快烧着了,一边思考该怎么做,一边只能咽下窝囊气。
最后只能假装没听见,重复之前的问题。
然而乌戎使团只一个劲让他们来陪酒,其他一概不谈。
气氛逐渐变得紧张,旁边传来一道轻飘飘的声音:“饿了。”
说话时候微微带来的气流,容倦那一旦放轻便格外悦耳的嗓音,夏日里会带来清爽的错觉。
侯申无暇欣赏,都快要骂人了,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饭?
这位高门关系户,该不会被气糊涂了?
实际容倦前所未有的清醒。
因为太吵了。
最后一丝睡意早已荡然无存,他转头看着外面的日头,平静估摸了一下时间。
如果自己还在礼部衙门,现在该要用午膳,期间能小憩一会儿。
不像会馆,空气质量很差,全是酒味和没煮熟的羊膻味,进门后自己一直站着,腿都给他站软了。
总之容倦现在又饿又看不到下班的希望,偏偏这些乌戎使团还在没完没了。
粗鄙的笑容,放肆的讥嘲交流。
各种声音环绕,容倦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
须臾,他忽而低声道:“侯兄,我刚仔细想了想。”
侯申没好气道:“想什么?”
“反正有一块免死金牌,我把使者杀了,然后我们去吃饭吧。”
容倦想的很仔细。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没交战,可以斩。
正焦头烂额的侯申:“……”
什么?
由于容倦语气太过平常,导致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意识到对方在说什么,侯申瞬间面色剧变:“!!!”
你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野史:帝美,喜静,脾气爆。
第10章 喜得
大夏天的,侯申感觉到裤管里被灌了冰水,冷得他直哆嗦。
“贤,贤弟……”他们日常关系很差,侯申却一连三遍开始称兄道弟,并且重点突出一个【贤】字。
点谁一目了然。
容倦请他放心:“我开玩笑的,杀人是个体力活。”
他一般不干的。
侯申还是有些不放心。
正常人谁会有这个想法?
容倦此刻真正如同平静的湖面:“我上去也打不过,不是吗?”
话虽如此,从一开始躲在侯申背后喂鸟,到现在他的视线一刻都未从乌戎人身上移开。
那种观察,度量,一般只会出现在丛林中极度耐心的捕猎者身上。
侯申终于松了口气,想一想是这个道理,来的时候,这位可是险些在马车上睡死过去。
真·睡死。
经历了容倦的惊骇之言,也无形中削弱了他对使团的几分发怵。
侯申当即硬气些说:“各位酒醉不太清醒,明日我们再来拜访。”
再留下去可能会发生不好的事情,甚至要走时,他还特意拽了把容倦的胳膊。
谁知乌戎使团领队看他们要走,反而主动配合了,大口灌了几杯酒。
“等等。”最嚣张的领队站起身:“不是要去清点核对物资?走,现在就去。”
侯申没有注意到他说话时,其他使者那背地里古怪的笑容。
一路来到后院,使团此次带的礼物不轻不重,侯申清点很快,直至核对到最后几箱时,被一只大手阻拦。
使团领队粗声道:“这些是我们要用来进行交易的,不是贡品。”
侯申皱眉:“按律也要登记在册。”
“一会儿就能看到了。”领队带着一行使者大步朝贸易区而去:“走,让你们见识一下乌戎的好东西。”
沿路贸易区的百姓都不愿触霉头,纷纷避让,后面的几个使者每两个抬着一口大箱子。
直至一处宽广的地界,使者挥手赶走原摊贩。
箱子重重落地,周围人又是畏惧又是厌恶又是好奇,全都离远了点观望。
确定上面铺着的都是一些比较正常的器具,场面逐渐轻松了点,一些人已经走近了几步。
待人聚集的变多,使者忽然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只见他亲自走到最后一个铁箱旁,猛地一把打开。
这一个大动作把人吓得不轻。
不过很快,众人就发现里面不是武器,反而是一些字画。
这比看到武器还惊异,众所周知,乌戎对文墨毫不感兴趣。
使者不再卖关子,直接用刚啃完羊腿的手摊开画卷,随着油渍的手一抖,哗啦一下,在场所有人的神情陡然难看无比。
那些画作里,有稚子被迫拿头颅酒杯朝乌戎首领敬酒,还有一副题名《斗鸡》,男子打扮成公鸡的样子,赤手空拳相搏,直至一方死亡。
“好看吗?”使者问。
容倦没有看仔细,单从冰山一角,也不难从周围人的面色中判断发生了什么。
历史都是血腥的,比如极其著名的X康之耻,兵败后连同太后在内等无数宗室子弟均被入画,白骨皑皑在纸上化为历史尘埃。
这也是他一定选择支持谢晏昼的原因。
谢晏昼未必是岳飞,但容承林一定是十个秦桧。
他日若乌戎推翻大梁,皇城可就变成了真炼狱,自己八成也要被炼成舍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