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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太多积雪,依然很阻碍视线,乔肆没?有多想,直接扶着身下的树枝,用力摇晃了两下。
哗啦啦——
一大片积雪被他晃散,砸落下去。
【糟糕!】
低头一看,乔肆便立刻心虚起来,树下还有人呢!
【啊啊啊刚才怎么?没?发?现这里有人啊!!】
白雪沉沉一落,直接将下方的人变成了雪人。
好在,那人头上恰好戴着个帷帽,那一大堆白雪也全都落在了帽子?上,他抬手?扶了一把帽子?,便将那些白雪倾倒下去。
“不好意思啊这位公子?,我不是?故意的……”
那公子?朝着他的方向抬头望了过来,因为深色的纱布隔着,乔肆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否生气了。
乔肆看不清他,他却能透过帷幕看清乔肆。
中?午的阳光正好,少年?坐在树上撑着身体,像是?个贪高的鸟儿?般朝着他歪头看来,脑后被束起的发?丝随着动?作垂落,沾到了些许棉花般的白雪。
那双眼不是?熟悉的眼,那张脸也不似记忆中?明媚,发?出?的声音却还是?一样轻快。
瘦了。
殷少觉微微仰头望去,一时有些晃神。
对江湖中的易容术,他早有耳闻,今日却是?第一次见。
乔肆原本的面容是?让人一眼难忘的,犹如一副浓墨重彩的画,画如其人,张扬肆意,喜怒都分?明。
如今却变了一副模样,五官清淡如水,眼型拉得细长了些,薄唇淡眸,不含笑意看过来时,整个人都显得疏离而淡漠。
旁人有这样一副面孔,也能称赞一句眉清目秀,可落在乔肆的身上,便衬得格外清冷薄情。
像是?什么?都不会?看在眼里,转身便能去往天涯海角,相忘江湖。
乔肆怎么会选了这样一张脸。
“你还好吗?积雪里可能有冰坨子?,你……受伤了没??要不我赔你点儿?钱吧。”
见他不说话,乔肆的声音却是?更心虚了几分?。
“你在上面做什么??”
开口?时,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了三分?沙哑,竟一时被没?听出?身份。
“当然是?看行刑了,这里视野好。”
于是?殷少觉顺势邀请道,
“我还知道一个视野更好的地方,我带你过去,你请我吃酒当做赔礼,如何?”
“可以可以!”
一听有这么?好的事,乔肆下意识就要答应,然而话语脱口?而出?时才觉得不妥,“啊不行……我还有个朋友在呢,我这么?丢下他不太好。”
“呵……”
【完了这是?真的生气了吧。】
乔肆想了想,正要从树上下去说话,就因为动?作带动?了更多白雪噗噗噗往下落。
他心一横,干脆直接往下跳,不爬树干了,省得越抖落越多——
“小心!”
落地的瞬间,半融化的积雪将地面变得无比湿滑,乔肆顿时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前摔去。
关键时刻,一双手?臂却及时拦在他的腰上,将他稳稳扶住。
乔肆看着近在眼前的雪地,吓得心跳加快,重新找回平衡站稳,
“谢谢啊……还没?给你赔礼道歉呢,就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陆晚去哪儿?了?一下来又找不见人了。】
“无碍。”
殷少觉自然知道他去哪儿?了。
为了能单独接触乔肆,他早已安排了刘疏来观刑,有亲哥哥牵绊手?脚,自然腾不出?手?来。
“就听你的吧!走走走。”
【算了算了。】
【视野更好的地方去了应该就能找到陆晚了吧,到时候跟他招招手?就好了。】
见乔肆这样轻易就答应了跟他走,殷少觉反而有些怔愣。
他原以为乔肆会?更加警惕,还为此准备了许多,哪怕乔肆不肯理会?他,他也不会?在此刻勉强。
但乔肆竟然就这样应下了。
放在以往,哪怕是?被分?配去的下人,乔肆也不会?随意亲近,就像是?与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失礼数,也随时都能脱身。
但眼下,乔肆却带着淡淡的笑容,连他这个突然冒出?的人身份姓名都不问,就放任他带走自己。
如此不设防。
如此……不在意。
殷少觉没?有出?声,直接揽住他的身体,运了轻功飞去了最近的小酒楼上。
二层的小酒楼今日被人包了场子?,并未对外营业,是?他特?意提前安排的,此刻里面虽然没?有客人,却不乏美?酒。
从二楼的看台望去,正好能将整个行刑台和拥挤的人群尽收眼底。
“大侠好功夫!”
【哇这里果然视野好多了!】
殷少觉依然没?有摘下帷帽,喊来了提前等着的小二,让他们端来好酒好菜。
“桂花米酒?”
乔肆闻了闻,笑着又放了回去,“小二,这哪里算酒,去拿些更烈更好的酒来,要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
说着,乔肆还丢了一块碎银过去当做赏钱。
“好嘞!”
小二喜笑颜开接了赏钱,转身就去办了。
殷少觉未曾见他这样主动?要喝烈酒,微微蹙眉,
“不怕喝醉?”
“怎么?,你酒量不好吗?”
“不算太差。”
“那不就得了。”
乔肆倚着栏杆,在小二拿来烈酒之前先来了一口?炸花生米,就着一口?桂花酒下肚,低头看向了外面,
“啊,犯人上来了。”
午时已到。
乔肆脸上的笑容逐渐落下,只死死盯着行刑台上的犯人,手?指也不自觉捏住了酒杯。
在他对面,‘陌生’的公子?透过模糊了光线的纱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多日未见的乔肆。
“你……”
“二位爷,酒来啦!”
小二抱着一坛子?酒放在他们桌上,盖子?一掀,香味顿时散开,他给两人满上,甩了下肩膀的毛巾退下,
“上好的金澜酒!二位请用!”
乔肆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与此同时,行刑台上传来监斩官洪亮的大嗓门,
“午时已到!行——刑——”
刽子?手?将烈酒喷在刀身,高高挥起了大刀,抡圆了手?臂砍断了乔氏的头颅。
人头落地,鲜血喷涌而出?,被绑缚的尸身抽搐失禁,成为一大坨沉重的肉块。
乔肆在扶着栏杆,垂眸遥遥望去,这才想起了今天死的是?谁。
他沉默着,心声也寂静一片。
监斩官开始命人宣读犯人的种种罪状,人群骚动?了起来,有人说他死有余辜,有人说他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听到这么?个字眼,乔肆面露困惑,若有所思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
【我死的时候有没?有闭眼来着?】
【哈哈哈……想这个干嘛。】
乔肆抱起沉重的酒坛子?要续杯,对面的公子?忽然伸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