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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侯爷的心,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侯爷您说,那位很清楚朝苏狼子野心,就算知晓他们不安分也要?与他们交易结盟,是因有手段制衡,这所谓‘手段’,是什么?”
听他问起这个,李喆面色微微一变:
“这是那位的考量……”
“是血裂症,对?吗?”
看他不欲多言,应天棋索性替他说了:
“血裂症发病的契机是毒草,解药则与毒草伴生,这两样东西,朝苏没有,但中原有。且朝苏前些年?就已经遭过血裂症之祸,对?此忌惮非常,你们可以拿解药用作威胁,又或者说,若朝苏不安分,你们便可像前日对?待良山那样,一根毒草扔进军营,人都死完了,自然也没心力没本事打仗了。”
瞧着李喆那一瞬闪躲的眼神,应天棋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不冷不热地嗤笑一声,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摇了摇头:
“如今天下是乱是苦,有人想要站出来争上一争也无可厚非,我也不好说些什么,毕竟只是立场不同,指责也没什么意思。但恕我直言,我并不认为?您那位会是什么明主,至少在我目前看来,他不仅贪婪、阴险,还?十分狠毒。
“贪在想要?龙椅还?想要?名?声,阴险在勾结外邦以谋皇位,狠毒在用瘟疫这种恶毒玩意去?制衡敌军,为?达到目的,真是不惜一切手段了,帝王是不需要?过于仁慈,可至少得守住人性的底线。
“罢了,如今棋局已开,三方下手博弈,虽说你们与陈实?秋联手针对?我一事对?我来说不讲武德也不大公平,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我非要?战上一场,否则我这么久的谋划毫无用武之地,皇位未免坐得有些太窝囊。”
说着,应天棋突然抬起手。
李喆原本听着他话中意思就已觉着不对?,此时见他动作,面色更是一惊,正想开口唤些什么,房梁上却先有两道身影跃下,接着金属相接声响起,应天棋赶忙往角落处撤,瞧着那三人战在了一起。
李喆虽然也是一代?名?将,年?轻时也留下过不少传说,但毕竟已是个花甲老人,与两个年?轻且身手过人的小子对?上,很快便败下阵来,被苏言制着拿刀架住了脖子。
外面的护卫闻声涌进来,场面登时乱作一团,有护卫没看清内里局势,只道有人作乱,提刀便上,方南巳眸光一凛,手起刀落,一道血渍溅上面颊衣衫,惹得他微微眯了下眼,也镇住了众人。
“不长?眼的东西。”
应天棋蹲在雕花木椅后?面,瞧着方南巳手挽刀花,只寒光一凛,刃尖便逼近李喆侧颈,再近一寸就要?刺破血肉:
“主子的命不要?了?”
见状,护卫们皆是一怔,再不敢上前,持着刀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动作。
方南巳眸底幽寒,冷冷道:“滚。”
护卫还?是不敢做决定,李喆见状,气得胡子都发抖:“照他说的做!”
于是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杀进来,又持着刀缓缓退出去?。
方才他们入内时已喊了人,此刻行宫已被士兵团团围住,不知所措的宫人们生怕被这灾祸波及,皆低着头立在角落里,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墙里去?。
“去?,准备一匹快马,识相些,让条路出来。否则手起刀落,恐李老侯爷性命不保。”
方南巳盯着面前连片的陌生面孔,冷声威胁。
半晌无人应声,方南巳便又威胁一般以刃尖贴了下李喆的侧颈:
“老侯爷,不想说点什么?”
李喆眉心一跳,咬咬牙:“照他说的办!”
于是有人匆匆离开了,带了一连串的慌乱脚步声。
应天棋这才默默从椅子后?面站了起来。
书房内的龙涎香一时被浓郁的血腥气盖过,应天棋闻着有些难受,但现下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小跑几步,跨过地上那受了伤还?在挣扎着呻.吟的护卫,还?没等靠近书房的门,就见门外的方南巳似有所感,朝他的方向转过脸来。
二人对?视,应天棋下意识顿住了脚步。
“方大人,你要?的马匹到了。”
有人在外提醒,方南巳这便挪开视线,从苏言手里接过了李喆。
此行危机四伏,自然是人越少越方便自如,方南巳从一开始便没打算带苏言一起,让苏言掺和这一道只是为?防变数,毕竟屋子里还?有应天棋,他必须做到万全?。
而如今目的达成?,他要?独自去?蹚这一遭。
将弯刀抵上李喆的脖颈,方南巳本不欲多浪费时间,抬步想走,但脚步终在迈出前凝住。
鬼使神差地,他再次侧过脸,隔着半开的厚重殿门,看向了屋里站在龙涎香与血腥气中的应天棋。
二人遥遥对?视。
那一眼,应天棋从他眸子里读懂了很多东西。
那些情绪与感受虚无缥缈,在某一刻将应天棋拉回了以前同他在一起时的很多很多个瞬间。
可在那些快速浸泡又脱离的回忆里,应天棋也抓不到什么确切的东西,更无时间仔细品味。
他只知道方南巳希望他平安,好好地等待着再相见的那一刻。
而他亦然。
在应天棋的感受中,那一刻好像无比漫长?,但实?际也就只有短短一瞬而已。
方南巳很快带着李喆走了,余下的护卫们见状逼上前来,应天棋立刻将苏言拉进书房护在自己身后?退至角落。
他好歹还?是个皇帝,李喆又不在,没人下令,这群人倒还?不敢动他。他便和苏言待在一起,任那些人进进出出,搬走了地上的伤员,又有宫人前来,清扫干净了地上的血迹。
李喆等次日清晨才被人接回来,听旁人说,那夜方南巳载着他一路策马狂奔,等出了良山才把他往马下一丢,自扬长?而去?了。
而老爷子在深夜里独自一人跋山涉水走了好一段路,才遇上前来接他的护卫们,这才能?好好回来。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应天棋想笑?,又觉得实?在有点地狱,所以生生忍住。
他心里记了一笔,下次得再跟方南巳嘱咐一句——
不能?虐待老人。
应天棋原本以为?,李喆回来之后?应当?会气冲冲地杀回来找他要?个说法之类的。
毕竟他们闹得这一出在不知内情的外人看来应当?很奇怪才是,说逃却只逃了一个人,没有救皇帝也没有带侍卫,事出古怪,定还?有后?手等着。
但让他意外的是,回来后?的李喆竟一声不吭,甚至再未露过面。
苏言是参与了那日劫持的,应天棋怕放他出去?他会被人为?难,所以一直留他在自己身边,却忘记苏言都有本事绕过重重守卫从禁军营里跑来行宫书房参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