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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但有一个问题。”
“嗯?”应天棋大概能猜到他会说什么,果然:
“我想出去倒不是难事,可如今李喆携人将行宫团团围住,要出去必得搏杀一番,闹个不小的乱子。但你有没有想过?,我回?京城需要数日时间,路上必定危机四伏,你不能同我一起,所以在我抵达安全地?前,你都得留在这里。这期间,李喆捉不到我,若疑你还有后手,会对你如何??”
“你放心,我有把握。”
应天棋这说得倒不是安慰他的假话:
“我来牵制李喆,探探他的虚实,戳戳他的心窝子。他应该是顾忌着?什么,暂时不会动我,否则要杀我早杀了?,何?必留我到现在?再说,若真有什么意外,我也真死不了?,若试过?此法行不通,下一回?咱们再换条路子就是。”
“……”
方南巳没有答话,而是在片刻的沉默后,抬手抵着?应天棋的下巴,让他抬起脸来看着?自己。
“怎么?”应天棋不知道?他这又是在闹哪出,只?乖乖任他摆弄。
“第九次了?,应冬至。”
“什……”
应天棋还下意识想问什么第九次,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还能是什么第九次?
游戏进行到第九次了?。
“若这次不成,下次,你便再没重来的机会了?。”
应天棋抿抿唇角。
“是啊。”
他就那样仰着?脸看着?方南巳:
“此路必然危险重重,良山同京城可有好几?日的路程,既已猜测李喆与陈实秋联手,你逃脱后,陈实秋也会知晓此事,他二人知道?你的本事,也定对你十分顾忌,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你到底,此路必然危险重重。不瞒你说,就算你不在我身边,我也可随时知你生死,若你死,我会立刻自杀。
“我这最?后一次重生机会,是你我共有的,所以我一定会珍重自身,你也一定要保重。”
应天棋说这话时的神情很是认真,看得方南巳目光一怔。
应天棋始终望着?他的眼睛,而后,看他目光于他面上稍稍挪了?几?寸,应天棋立刻意识到什么,喉结轻轻一动,下意识抿了?下唇。
如此情到刚好时的对视,原本该是温柔缱绻的,可此时此刻,如此氛围对两个人来说却都是折磨。
知道?是折磨,可偏偏谁也不想挪开视线。
……行了?。
差不多了?。
应天棋这样在心里劝说自己。
再看下去,就真的忍不住了?。
但应天棋望着?方南巳在阴影下更显幽深的眸子,看着?他瞳孔里倒映出的、自己的影子,人就像是陷进去了?一般,始终挣脱不开。
方南巳一直托着?他的下巴,指腹很轻地?蹭着?他的面颊,弄得应天棋有些痒。
最?终还是应天棋主?动挪开了?视线。
他近乎慌乱地?垂下眸子,眼睫遮盖住眼瞳中的情绪,挣开方南巳本就没有用力的手,低头环住他,给了?他一个安静的拥抱。
于是方南巳微微偏过?脸去,盯着?屋中昏暗的角落,手指蜷起又舒展,一下一下地?慢慢抚着?他背后的长发?。
许久,才答他:
“好。”
……
“朕要见李老侯爷。”
当夜,应天棋补眠后醒来安排好一切,便自己走到行宫门口,同守在外面的士兵道?。
应天棋也是才发?现,这围困良山的队伍中并非全是朝苏人,其中还混着?些汉人面孔,数量不多,应当都被调来守行宫了?,帮忙传话时便不会有语言不通难以沟通的问题,正如此时。
李喆对应天棋还算客气,守卫便自然不敢对他怠慢,得了?话后立刻离去,没一会儿?便折返回?来,客客气气道?:
“将军说,请陛下回?去稍等片刻,半个时辰后,他会来见您。”
得了?满意的答复,应天棋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自回?到书房中静静等着?了?。
半个时辰后,李喆果然来了?,进门前还记得敲敲门。
应天棋已泡好了?一壶茶,就等着?他来,闻声便道?“请进”。
于是李喆身边的护卫为他推开门,待李喆迈步入内后,见屋里只?有应天棋一个人,似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抬手将护卫遣了?下去,要他们在门口守着?,不必入内。
“看来,陛下是有事要同我说?”
李喆自然地?走到茶桌另一边坐下。
在这期间,应天棋一直抬眸瞧着?他。
李喆生得高大健壮,毕竟是武夫,即便年过?六旬,也没有寻常老人的干枯佝偻之意,加上身负铠甲,更显出一身威风凛凛的力量感。
他生得也端正英气,面相很好,说得俗气一点?,瞧着?就像是个刚正不阿的好老头子。
“自然。昨夜一见,我心里疑惑实在太?多,实在忍不住请侯爷来闲聊两句。说来,我唤您侯爷倒还显得生分了?,论起来,我合该唤您一声‘祖父’。”
听见这二字,李喆面色微微一顿。
再开口时,他的声调沉了?一些:
“陛下这声祖父,我受不起。”
应天棋笑?笑?,倒也没说什么。
顿了?顿,他另道?:
“侯爷近日在良山闹得这一出,当是意在皇位了?。传出消息说帝王暴毙,抢了?八王棺椁和?仪仗回?到京城,让所有人都以为皇帝已死,便可顺理成章地?扶新帝登基。只?是其中有一点?我不大明白,侯爷,或者说侯爷背后那人,为何?要留我一命?侯爷不愿接我那声祖父,想来是还为蝉蝉之死而痛心不肯原谅,那说明我能活到今夜,或许也不是沾了?蝉蝉的光?”
听见这话,李喆面上终是多出了?那么点?鲜活的情绪,是讶异。
他重又认真看了?应天棋一眼:
“你觉得,如今局势,并非我主?导?”
“是。”
“为何??”
“侯爷为了?大宣打拼了?一辈子,年轻时在边疆几?乎能称得上一个传奇,虽说当年因蝉蝉离世心灰意冷辞官离京,可我想侯爷您一定还对着?李家世代护下的江山百姓有所眷恋,再者,侯爷在我眼中是刚正不阿之人,若非有人蓄意撩拨,就算有心报复,也绝不可能行引狼入室之事。”
李喆垂下眼,应天棋看不清他的神色,也不见他动桌上的茶,只?听他道?:“继续。”
应天棋抿起唇角轻轻笑?了?笑?:
“再者,侯爷年事已高,说句冒犯的话,您并无后嗣,对权位也无甚渴望,就算做主?另扶了?新帝,又能得到什么呢?”
李喆像是自嘲地?嗤了?一声。
“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