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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没?个定数,这种事,自然是少一个人知道就安稳一分。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族人,但你放心,我会代?你照顾好他们?,未来再将他们?平平安安地交到你手中。”

应天棋半是胡诌半是真心,他注意到,听见这话后,出?连昭缓缓攥紧了?手指,用力到骨节都发白。

“你是怎么做到的?”

兀自消化半晌后,出?连昭只问。

“你还记得,当初你们?曾经分批次将族中妇孺送出?南域,半道却遭截杀,无人生还。实际截杀只是个幌子,那些人都被方南巳……就是今日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保了?下?来,后又辗转送去了?漠安。”

应天棋说着,一边有些紧张地观察着出?连昭的反应。

见出?连昭沉默片刻,蓦地却是笑了?,意味不明地一叹:

“应弈……我真是看不懂你。”

应天棋从出?连昭的语气里?听见了?浓浓的无力。

他不由得问:“……什么?”

“这世上,我最恨自私薄情之人,但每当我恨你的时候,你又做出?些事来,让我没?法继续恨你。”

出?连昭很难形容自己对眼前这人的感情。

她想,他们?已经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或许也能称得上一句“出?生入死”。所以她想,他们?应该不再仅是合作、盟友的关系,也应该算是真正的朋友了?,可偏偏这个人身上有着她最厌恶的特质。

这人身上对待朋友的、赤诚忠义的部分做不得假,她很想把他真正当成?可信任的人,可是每当看见他身上那些凉薄不堪的部分,她还是会下?意识觉得厌恶,连带着也一起厌恶这个人,这是她的原则和本?能。

“我不明白,一个人为?何会如此矛盾。我有时候觉得你是个好人,有时又觉得你无比讨厌。有时觉得你诚恳可堪信任,有时又觉得你虚伪不可托付。比如今日,下?午我才同你发了?火,觉得你满口谎言,辜负了?旁人一腔真情,我是很想恨你厌恶你的,可是转头我又得知了?这个消息。原来你曾为?我南域保下?那么多人,原来我还得朝你说声感谢,这样一来,你让我连讨厌你都没?有资格,名不正言不顺。”

出?连昭真的很不解。

这种矛盾拉扯着她的理智,让她面对眼前这人,好像用怎样的态度都不合适。

“不如,你自己告诉我,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你的真挚是装出?来的,为?了?博取我的信任?或者你给我一个理由,如果你真的爱那个男子,为?何要欺骗那么多女?子的感情?你既已经娶了?她给了?她名分,在她眼里?曾经那么爱她护她,现在又为?何将她关在后宫不闻不问避如蛇蝎?为?何要糟践旁人的感情,为?什么要让她那么痛苦?”

“……如果我说,这事儿有误会呢?”

等出?连昭问完,应天棋才终于找见空隙插了?一句。

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不能不跟出?连昭坦白了?,应天棋只希望她的接受能力能强一些,能够坚持着听懂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

听他这话,出?连昭嗤笑一声:

“误会?你倒是说说,这事能有什么可供误会的余地?”

应天棋没?有多卖关子,只深吸一口气,一句话说得简洁明了?:

“我不是应弈。”

“?”出?连昭怔了?一下?,再回过神时,她皱起眉,眼里?逐渐浮上不解:

“什么意思,你不是应弈,那你是谁?你们?中原的皇帝还能偷梁换柱不成??”

“……你可听说过离魂症?”

应天棋努力找着这个时代?与自己情况最贴近的描述:

“类似一体?双魂,看着眼前只有一个人,可是其实这个人的身体?里?有两股不同的魂魄,分别代?表着不同的人。”

“……”出?连昭一双眉已然皱紧。

她像是在回忆什么,片刻,喃喃道:

“南域古籍曾有记载,百年前逻泊族旁支有个孤儿,儿时受尽虐待,后来不知从哪日开始,他像是变了?个人,说话做事再与以往不同,有时沉默、有时凶戾,有时甚至像婴孩只懂咿呀学语……”

听着描述,这案例倒像是多重人格?

那就差不多了?。

应天棋点?点?头:

“没?错,我的情况和那个比较相似。我本?名叫应天棋,你可以叫我小七,而真正的应弈,现在在我的身体?里?。”

出?连昭狐疑地瞧着他:

“小七?你要如何证明?莫不是编了?谎话来诓我的?”

“……我诓你作甚?”应天棋无奈。

他只能从怀中拿出?耳机,分了?一只给出?连昭:

“你可以用这个和应弈说话,不如试试?”

现在应天棋所说的一切对于出?连昭这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来说还是太?超纲了?。

她半信半疑地拿着那奇怪的白色物件,学着应天棋的用法将它挂在耳朵里?。

下?一秒,她便听耳中传来一句:

“别来无恙,娜姬殿下?。”

出?连昭不知道这小东西为?何能发出?声音,吓得身子一震。

她后退半步,听着耳里?熟悉的声音,再看面前的人,连口都没?有张过。

可这声音又的确是他没?错。

出?连昭陷入了?混乱。

目下?发生的一切都实在诡异,她的认知告诉她此事可信度并不高?。

可是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在说……原来如此。

其实在御花园那面之前,她就只见过应弈一面,便是在南域、他高?高?在上说要收她为?妾的那日。可因?实在太?恨,印象太?深,尽管只有一面,她午夜梦回时也常能清晰忆起那人可憎的语气和面目。

但等再与那皇帝见面时,那人的一切又和记忆中产生了?微妙的偏差,神色语气皆与她恨着的模样不同。

直到今日,熟悉的语调再次出?现在了?耳边。

再想方才应天棋说的那些话,出?连昭不免在心中道一句,原来如此。

“这么和你说吧,当初将你从南域带回来的人是应弈,后来你在御花园里?遇见的是我,想毒死的也是我,之后都是我。应弈也没?有你以为?得那么不堪,我不占应弈的功劳,南域那一战时我还不在这里?,所以,你那些存活的族人都是应弈想法子为?你救下?的,他处境如履薄冰,但他还是冒着露出?破绽被灭口的风险尽全力保护你们?。南域无妄之灾,他自己从没?想过要害你们?,但苦于身不由己,只能尽己所能让南域少受一点?损失,可是能做的还是有限……这些事我没?有骗你。

“那现在你明白了?吗?我是我,应弈是应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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